在來的路上，喬爾和謝爾蓋已經將魔杖收進袖珍小包中，並不怕壯漢搜查。

  “這都是美元，沒必要查了吧？”喬爾把早已準備好的兩捆美鈔擺了出來。

  “這個包裏有什麽？”壯漢盯著從喬爾身上搜出的黑色袖珍小包，他們似乎想要在這個小包上設卡故意為難喬爾。

  “一些零散的美鈔和英鎊……”喬爾瞄了兩人一眼，在他們麵前將包打開，裏麵盡是些硬幣和小麵值鈔票，無痕伸展咒的貓膩在包內側，隻有巫師能夠開啟。

  喬爾手法極快，從包裏抽出幾張小麵值鈔票，貼近壯漢的功夫將錢塞在他們手中。

  “給兄弟們買點酒喝。”謝爾蓋壓低了聲音。

  兩名壯漢臉色迅速由陰轉晴，攥緊了手中的鈔票。

  現在通用貨幣盧布暴跌，一天一個價，今天10盧布能買一斤牛肉，五天之後10盧布就隻能買幾隻肉鬆麵包，盧布顯然已經無法維持市場價格穩定，美元在很多蘇聯人看來更具價值。

  收了錢的壯漢沒再阻攔二人，喬爾帶著謝爾蓋成功進入了二層小樓。

  一進入屋子，暖烘烘的感覺就將喬爾身上的寒意統統驅散，旺盛的爐火在壁爐中劈裏啪啦的燃燒，腳踩在繡花地毯上有種踩在雪地中的感覺。

  一夥人正聚在客廳中商量事情，外人一進入，他們立馬閉口不言。

  坐在當中的那人抬起頭來看向喬爾和謝爾蓋，招招手說了一大通喬爾聽不懂的話。

  “他讓我們過去。”謝爾蓋附在喬爾耳邊輕聲說。

  喬爾平平穩穩邁著四方步到沙發前落座，謝爾蓋則站在他身後充當隨從翻譯。

  這裏的頭兒瓦西裏·伊萬諾維奇是個滿臉絡腮胡的彪形大漢，周圍五人都是他的部下。

  “來買黃金？”謝爾蓋將伊萬諾維奇的話一字不差的翻譯過來，“說說你的價位。”

  “310美元/盎司。”喬爾目光劃過麵前茶幾上晶瑩澄澈、尚未開封的伏特加、幹淨整潔的沙發……最後定格在伊萬諾維奇的臉上。

  謝爾蓋把這番話翻譯過去，這個價格引起周圍保鏢的強烈不滿，他們有的人已經擼起袖子準備上前。

  伊萬諾維奇一記眼刀便阻止了自己的部下。

  “310美元？這個價格未免太低，國際金價逼近350美元，我們在國內倒騰黃金可沒少打點政府官員……”伊萬諾維奇言下之意非常明顯，得加錢。

  “310美元是我們在蘇聯境內的收購價，”喬爾把腿翹了起來，久違的成年人身體他反倒不太適應，“我們還要想方設法賄賂哨口的守衛，不然我們怎麽把這一堆黃金運出蘇聯？”

  伊萬諾維奇思忖了一下便搖頭否決，“那也太低了些，烏克蘭人和美國人開出了330美元/盎司，你們的價格根本沒有競爭力。”

  “兄弟，”他突然切換成半生不熟帶著毛子味的英語，上前用力拍拍喬爾的肩膀，“你來這裏買黃金是為了賺錢，我們則是為了求今後日子吃喝不愁，現在蘇聯境內的情況很糟糕，我手下還有這麽多兄弟要養家糊口，如果錢給的少，大家日子都不好過，你說對嗎？”

  伊萬諾維奇話語看似親切，但卻帶了幾分威脅。

  謝爾蓋看向喬爾的目光帶了幾分詢問。

  喬爾翹著腿不慌不忙，“我直接揭底了吧，你們手中的這批黃金還沒找到境外買家對嗎？什麽烏克蘭、美國、330美元都是假的。”

  謝爾蓋怔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喬爾朝他使了個眼色，他方才將這番話翻譯過去。

  伊萬諾維奇身後的五名部下不滿的嚷嚷起來，顯然被喬爾毫不客氣的話激怒了。

  “你們在胡說些什麽……”伊萬諾維奇急了。

  “這是離烏克蘭最近的村落，按照常理來說，也是國際買家優先采購的地方，因為出境關卡隻有一個，非常方便黃金運輸。”喬爾看著麵前的幾名壯漢麵色不改。

  “以你們區區數人的規模來看，手中掌握的黃金想必並不多，可是依然沒有全部賣出，看來你們是遇到了一些困難。”

  謝爾蓋的翻譯一字不落，落入伊萬諾維奇等人的耳中，伊萬諾維奇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似乎是被喬爾的話戳到了痛處。

  還沒等他反駁什麽，喬爾又繼續說道：“我也理解你們來回疏通關係搬運黃金的難處，這樣吧，320美元/盎司，怎麽樣？”

  “……等我們商量一下。”伊萬諾維奇轉過頭去和他的手下竊竊私語。

  喬爾整個人以極其放鬆的姿態倚在沙發上，似乎並不關心他們的交談，謝爾蓋則驚歎於喬爾的推斷能力，他對於細節的觀察遠超自己想象。

  兩分鍾之後，伊萬諾維奇回過頭來，“他說沒問題。”謝爾蓋翻譯。

  喬爾麵色如常，心裏鬆了口氣。

  他從口袋裏把兩遝美鈔拿了出來，“我們要這裏一共是20800刀，正好買65盎司黃金，貨在哪？”

  有懺悔之錘和魔杖在手，喬爾並不怕伊萬諾維奇突然反水。

  伊萬諾維奇朝自己手下使個眼色，兩名壯漢去往二樓。

  不一會兒喬爾就看到擺在茶幾上的65盎司黃金，擺成一摞金燦燦晃人眼睛。

  “這是秤，你們如果不放心的話可以測量一下重量。”

  謝爾蓋將這摞黃金放到秤上，測量無誤，65盎司，2015克黃金。

  喬爾示意謝爾蓋把黃金裝到袋子裏，然後站起身來，“那這項交易就算完成了。”

  伊萬諾維奇伸出手來，二人握了一下隨即分開。

  “我送你出村。”伊萬諾維奇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顯然對完成這筆交易非常興奮。

  喬爾也沒拒絕，三人一同出了屋子。

  隻是屋子外麵的景象有些出乎意料。

  那些清掃地麵的村民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夥身著製式服裝手持槍械的人。

  “你們這裏有沒有叫瓦西裏·伊裏奇·伊萬諾維奇的？”其中一人走向喬爾。

  喬爾能感受到身旁伊萬諾維奇的身體突然變得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