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結婚竟然惆悵了
作者:夏舜卿      更新:2021-04-13 15:19      字數:3511
  當他在人群中找不到胡安適的身影時,那一刻,圖命強莫名的心亂了。

  今天結婚,淩寒一直都在笑嗬嗬的跟村民敬酒。圖命強剛開始也是如此,自打他想起了胡安適,又不見胡安適在現場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了。

  一邊敬酒,一邊心不在焉,目光還在人群裏搜尋。

  直到敬酒結束,圖命強不顧淩寒,匆匆來到席間把林自得給拉走了。

  無人的圍牆下,圖命強一臉慌忙的質問道:“林自得,胡安適呢?你不是說你會跟她一起來嗎?她怎麽沒來?”

  林自得神情自然,道:“她忙啊,實在是抽不出空來。”

  圖命強失落的凝視著他,林自得此刻隻想避開他,道:“沒事了吧?我送了禮,還得吃飯,我先進去了啊。”

  眼睜睜的看著林自得走進宴席中,明明還想跟他問詢點什麽,可就是不知道自己要問什麽。

  迷茫時,林自得已經走進了人群。

  他在圍牆外看著自己家坪地裏的二十二桌飯席,心莫名的感覺到了失落。他忽然不知道那一坪地的人跟自己到底有什麽關係,為什麽他們都來參加自己和淩寒的婚禮了?

  在他有錢意氣風發的時候,那些不相幹的人全都湊了上來。

  隻有胡安適遠離了他。

  圖命強在自家圍牆外站了許久,他的心裏出現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孤獨感,他卻不自知。

  隻因為他想起了胡安適,胡安適沒來,他像失去了什麽似的,極其落寞。

  無法形容自己內心的感受,隻覺得心亂,心躁。

  胡安適真的有那麽忙嗎?她明明答應了來?為什麽又不來了呢?

  她的來去,原來自己會那麽重視。

  他好想打電話到她單位去問問她為什麽不來參加他的婚禮,若真是忙,他也死心了。至少會讓他明白:在胡安適心裏,我圖命強也不是很重要。

  圖命強看到淩寒坐在了淩相作那一桌,她正與喝醉酒的淩相作對飲,淩寒笑得很開心,一邊喝酒,一邊嘴裏說個不停,說了些什麽,他也聽不見,隻是站在遠方凝望。

  換做是過去,看到淩寒這麽喝酒,他或許會很擔心,會去製止。

  此刻,這位剛剛被自己娶進門的女人如此酗酒,他也無動於衷了,一心就想知道胡安適究竟在幹什麽。

  淩寒幾杯酒下肚原形畢露,淩相作那一桌全都是男人,都是與淩寒相識的發小。她豪邁的暢言圖命強有多愛她,有多寵她,對她有多好,手還搭在淩相作的肩膀上。

  酒喝多了的淩相作滿臉通紅,淩寒嫁人了,他不知有多傷心。

  淩寒說圖命強再多的好,他也隻是不屑一笑。

  淩寒問道:“幹嘛呀?不相信我?看到聘禮的禮金了嗎?十三萬,那都是圖命強給我的,你們說,大明村誰出嫁有我這麽多禮金的?沒有,從來都沒有,那是我的錢,是我一個人的錢!”

  淩相作醉醺醺的說道:“十三萬算什麽?十三萬就能買下你了?”

  “十三萬算什麽?”淩寒回擊著:“嗬嗬,你有嗎?你連一萬三都沒有,哦,不對,是一千三百都沒有。瞧不上十三萬呢?你倒是拿十三萬來給我看看呀!還有,看到這棟房子了嗎?我的,也是我丈夫建給我住的。你有嗎?你建得起嗎?”她一再刺激著淩相作。

  淩相作目光裏帶著殺氣,心不服氣,又道:“小瞧我,你小瞧我,淩寒,給我等著,你給我等著。”他湊到淩寒的耳邊,輕聲低吟了句:“我會把你從他身邊搶回來的。”

  鄰桌的圖永易和親朋好友聽著淩寒的話,看著她的行為直冒冷汗,同桌的老李局長和李奶奶都在豎起耳朵聽著,老李局長無奈搖頭笑著:“命強娶回來的這妻子,不簡單啊!”

  “唱戲的,見過好的東西,就是不知道命強的補償款能經得起她多少年的揮霍。”李奶奶也說了一句大實話。

  圖永易的心跟著慌了起來,她左右巡視,付昂張翱和羅嘯,白元清幾人喝得酩酊大醉,圖命強也不在那桌,他結婚竟然找不到他人了,圖永易趕緊起身到鐵門外去瞧了一眼。

  圖命強就站在馬路邊吸著煙,看似心事重重的樣子。

  她悄無聲息走到圖命強身邊,道:“哥,你什麽時候學會抽煙了?”她順手將他手中的煙給接過手掐滅了。

  圖命強微笑以待:“沒有,接親的時候,別人給的。”

  “那你還不是抽了,怎麽了?今天結婚呢,有心事啊?”

  他舔了舔嘴唇,麵向遠方,又望了望圖永易,感覺妹妹長大了,與她訴說訴說自己心中的感受,或許能摒除內心的憂愁。

  “妹,你說,為什麽哥哥今天結婚,接了親回來,我就心裏不舒坦了呢?”

  “啊?什麽意思?是發生了什麽事嗎?”圖永易驚奇的問道。

  “也沒有,你有沒有發現,有一個重要的人沒有出現在我的婚宴上呢?”

  圖永易回望坪地的宴席,她想不起圖命強嘴裏說的重要的人是誰。

  “你說的是誰呀?”

  “胡安適,你安適姐姐呀。”

  圖永易更加詫異了:“安適姐姐沒來,你就對自己的婚宴失去追求和快樂了?”

  他動了動眉頭,道:“也不是這麽說,總之,我邀請了她,她也答應了會來,可是今天,她卻沒來,我想不通啊!”

  “想不通什麽呢?”他的心思,圖永易一聽就能明白。顯然,在過去不知不覺的歲月中,胡安適早已入了圖命強的心,隻是他自己無法察覺,他認定自己深愛淩寒,非淩寒不娶,看不到胡安適的時候,才懂得誰是最讓自己失落又孤獨的人,圖永易故意說道:“哥哥,安適姐姐隻是你的同學呀,她來不來,有那麽重要嗎?”

  “是啊,我隻是她的同學,我的婚宴,怎麽會比她的工作重要呢!”

  他的沮喪和內心的迷茫隻有圖永易看到了,而且,隻有圖永易懂得,淩寒在圖命強心中的地位早已不知不覺的被胡安適代替了。

  好遺憾圖命強直至今日才懂得胡安適對他有多重要,現在,說什麽做什麽都已經晚了,淩寒已經進了他家的門了,圖命強的妻子就叫淩寒。

  與胡安適再有過多的接觸,隻會招人話柄。

  圖永易勸慰道:“哥哥,你別難過了,也別胡思亂想了,我知道安適姐姐不來參加你的婚宴,絕不是因為你在她心裏不重要,我相信,安適姐姐有她不想來的原因,至於是什麽原因,你也不要去問,她一個女兒家,你又是結了婚的男人了,不合適。”

  “我知道了,我不會去問的。”

  圖永易進去了,高矮子吃過飯夾著包從鐵門內走出來,與圖命強道喜恭賀他新婚幸福。

  圖命強勉強笑笑,說了句謝謝。

  高矮子能跋涉幾十裏路來鄉下喝圖命強的結婚酒,勢必是有新的項目想請他出山。

  “命強,我在省城又搞了個項目,不過還有些事沒有談攏,也應該快開工了,怎麽樣?我抵押給你的那棟房子讓你得了一筆錢財,要不要跟我一起幹呢?”

  圖命強微微一笑,道:“我結婚了,家裏有妻子了,不想去外地工作了。”

  “省城算什麽外地呀?坐個火車幾個小時就到了,怎麽?擔心家裏的美嬌妻背著你偷漢子呢?”

  “別胡說八道你!我隻是想做點別的事,更有意義的事。”圖命強推了他一把,高矮子笑嗬嗬的,也不敢生氣。

  “行,反正那項目也還沒有談妥,你有時間考慮,等我那搞好了,你也想好了,咱們再聯係。”他指著自己的“大哥大”說:“號碼沒變,隨時聯係啊!”

  “嗯,再見。”

  瞅著高矮子肥胖的背影,一身的富貴肉和脂肪,走個路快把馬路都給占全了,圖命強又開始迷失了,心裏默念著:我將來當了大老板的話,不會也像他這麽醜吧?

  夜幕來臨,月牙高高掛在房屋頂上。

  賓客都已散席,連圖永易都陪著老李局長和李奶奶走了。

  家裏很冷清,隻有淩寒淩訊母女,洞房花燭夜,淩訊不敢打擾他們這對新婚夫妻,早早的在自己房間裏待著了。

  圖命強解開了領帶,洗了個澡回到房間裏。淩寒醉酒了,正在床上四仰八叉的躺著呼呼大睡。

  他瞅著自己盼了半生的女人,竟然沒有覺得有多幸福。淩寒跟自己想象的太不一樣了,原來她還能醉酒。

  無奈歎了口氣,他沒有叫醒淩寒,隻是給她把被子蓋好了,自己則回書房了。

  一個人在書房裏靜望明月,腦海裏在想著:結婚,和自己放在心上多年的淩寒結婚,原來也沒有多快樂,多幸福。

  今天,圖命強算是平平淡淡的過了。

  他和淩寒的婚宴,是村裏人明麵上議論的一段佳話。

  別人總是津津樂道,圖命強娶妻“五穀豐登”齊全,十三萬禮金重聘淩寒為妻,大明村有史以來,絕無第二例。

  也有人說,淩寒生性放蕩,婚禮上與其他男子借醉酒之名摟摟抱抱,卿卿我我,圖命強看著不高興躲到了圍牆外生悶氣。

  有人還說他們“男財女貌”,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更有人說,淩寒貪慕虛榮,明明與本村的淩相作處過對象,看到圖命強有一筆拆遷款,立馬跟他結婚了。還帶著自己的母親霸占了圖命強和圖永易的家。

  村裏人對他們倆的事說說笑笑,但也有不少人指指點點。

  嚼舌根道是非的人到處有,對這場“有名”的婚禮眾說不一,無論好的還是壞的,什麽都不曾傳到過圖命強耳朵裏。

  結了婚後,圖命強把自己關在書房裏看書的時間多,他沒有答應高矮子出山,也沒有活幹,每天隻會待在房間裏,看書,繪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