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請她喝喜酒
作者:夏舜卿      更新:2021-04-13 15:19      字數:3301
  踩著周末的尾巴,林自得今日下午正好有空,在縣政府單位上班的他特意搭車來到市內,

  他到市內隻有一個目標,那就是胡安適。

  這已不是林自得第一次來看胡安適了,隻要不是公幹時間緊促,哪怕不是周末,他夜晚也會搭車來市內與胡安適見上一麵。

  這一兩年裏,他在胡安適麵前對處對象一事絕口不提,每次來隻是給胡安適帶點吃的,用的。胡安適招待他很平淡,從不去外麵下館子,每次都隻是帶他去食堂吃點飯菜。

  到胡安適工作的單位來多了,胡安適的同事都已默認了她和林自得的關係,像當初在大學一樣,他在胡安適身邊出現得多了,便不會再有其他男生靠近胡安適。

  因為來得太勤了,胡安適逐漸開始不耐煩了。

  林自得一來,胡安適不再讓他進基地大門,被傳達室內的保安拒之門外,這是胡安適事先交代的。

  他跟門口保安辯駁了許久,保安就是不讓他進門。

  林自得好說歹說,求得他前去辦公樓知會了胡安適一聲,胡安適這才出來見他。

  胡安適從傳達室的門內走到鐵門外,麵對林自得很平靜。

  而林自得一見她卻急躁了:“胡安適,現在這是怎麽了?這看門的都不讓我進去了!”

  “你又不是我們單位的人,當然不能在這裏隨意進進出出的了。”

  “那為什麽以前可以?”

  胡安適直白的回答道:“因為你現在來得太勤快了,你都把這裏當成是你自己的工作單位了。”

  林自得終於明白她的話中之意了,顯然胡安適又在反感他了,林自得不想自己在她心中苦心經營的感情毀於一旦,原本想發脾氣的他,極力抑製著自己的情緒,跟胡安適道著歉:“我懂了,對不起,我以後會注意分寸,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他手上提著一個塑料袋,很自然的塞到胡安適手裏:“我給你買了一條裙子,我覺得挺適合你的。”

  胡安適立刻塞回了他手中:“我不要,你別給買禮物了,林自得,我們隻是同學而已,你別每次來都買這買那給我行嗎?”

  林自得向來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在外邊等了胡安適那麽久,本就已經惱火了,此刻胡安適又在排擠他的付出和情感,他再也不想忍受了。

  他正要對胡安適發泄自己的情緒時,圖命強騎著摩托車也到達了此地。

  他馬上要和淩寒結婚了,他想請他最在意的朋友喝喜酒。剛送完圖永易回老李局長家,見時間還早,他特意繞到胡安適的單位上來請她喝喜酒。

  沒想到,林自得也在這裏。

  摩托車熄火了,林自得主動走到他麵前與他搭訕。

  “喲,是大財佬啊!怎麽還騎著這輛破摩托呢?都發橫財了,買輛桑塔納嘛。”

  圖命強搖頭一笑:“不知道這世上哪來這些自命不凡的人,我這發了橫財都那麽低調,那些個在單位上工作的人連一輛摩托車都買不起,還好意思來酸別人,真是活出本色來了你!”

  “你……”

  他在圖命強麵前,永遠討不到便宜。

  圖命強繞過他走到胡安適麵前,麵帶微笑的說:“胡安適下個月十號你有空吧?我特意選在了你休息的時候結婚,今天,也是特意來請你喝我和淩寒的喜酒的。”

  這一天始終還是來了,胡安適的心瞬間像塵封在冰窖裏,心隻感受到一陣冰寒。

  她心慌時,林自得聽到這個消息卻讓他流露出溫和的笑意。

  他又主動湊到圖命強跟前,還握著他的手:“你跟淩寒終於要結婚了?我跟胡安適一定來,怎麽說我們也是同窗多年的同學啊,對吧?”

  圖命強嫌棄的放開了他的手,道:“誰要你參加我跟淩寒結婚了?好像關你什麽事似的。”

  林自得此刻心情大好,更能放開自己對圖命強的種種芥蒂。

  “別這麽說啊,我知道我們關係一直不怎麽好,但是我們好歹也是在一個村,一個大隊的,還是同學,你結婚我沒有道理不去啊。”

  圖命強略過他,又衝胡安適問到:“胡安適,你倒是說句話啊呀。”

  對於胡安適而言,一生最大的悲催就是喜歡上了這個叫圖命強的男人。他在胡安適眼中什麽都好,唯獨心在別的女人那裏,最讓胡安適感到無奈,又痛心。

  他竟然還如此傷害自己,要請她喝他和別的女人結婚的喜酒。胡安適好想拒絕,可當著林自得的麵,她不敢哭泣,竟也答應了。

  “我知道了,我會備上厚禮來的。”

  “真的?”圖命強喜笑顏開,道:“不過厚禮就不必了,你能百忙中抽空來吃我跟淩寒的結婚酒,我真的比什麽都開心。胡安適,就這麽說定了,你一定要來啊!”

  邀請到胡安適了,圖命強開心的找不到北。這時他才有空認真搭理林自得了,一臉壞笑在林自得身上遊走了好幾圈,看得林自得心裏發慌。

  “你看著我幹什麽?”

  圖命強又為他整理著襯衫的衣領,笑著說:“沒什麽,我過去一直挺討厭你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你和淩寒走得太近了,那時我總認為你對她的感情不純潔,現在我和淩寒要結婚了,我也不那麽介意了,如果你實在是想來,你就來好了,無所謂的。”

  林自得不知有多感激他娶了淩寒,隻要他和別的女人結婚了,他心想胡安適大概就能死心了。

  他激動得再次握著圖命強的手說:“一定來一定來。”

  圖命強在外麵摸爬滾打多年,鮮少與別人握手,他的手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林自得這麽握著感覺極其別扭。

  他將手縮了回來,嫌棄的說:“你這人在政府單位工作了以後怎麽變得這麽官方了呢?動不動就喜歡握著我的手,你一個大男人,我的手被你這麽握著,實在是有點反感了我,我不是你們單位的領導,以後不要這麽握著我的手了,太奇怪了。”

  胡安適插了句嘴:“這是社交禮儀,以示對對方的尊重,就跟西方人的親吻,是一個道理。”

  圖命強嘴角上揚一笑,他向胡安適拱手作揖,還對胡安適深深的鞠了一躬,抬頭說道:“我覺得,這樣才是對對方的尊重,老祖宗留下的行禮方式,不知怎麽的就被遺忘了,握個手有肢體觸碰了,西方人竟然還親吻別人,萬一對方有病呢?,這種社交禮儀不好。”

  林自得以為圖命強說他有病,瞬間氣炸了。

  “你什麽意思啊?你說我有病是嗎?”

  “沒有沒有,我隻是列舉一下,列舉一下而已。”圖命強與胡安適道別著:“好了,胡安適,我要回家了,我建的新房子,你還沒有見過呢,希望你還和以前一樣,有空了常來我家,你和淩寒也是同學,大家常走動,永遠都是好同學,好朋友。”

  胡安適目光深邃凝視著他,想哭,卻不敢流淚。她隻是點著頭,有多違心,隻有她自己心裏懂得。

  圖命強騎著摩托著離開了,胡安適的目光和心都在他離去的煙塵裏不舍轉移。

  林自得一門心思在觀測著胡安適,看得出來,胡安適因為圖命強請她喝喜酒一事心裏有多悲催,他心想:在她心靈受傷的時候耐心大度給予她陪伴和開導,或許才是胡安適對自己改觀的重要途徑。

  他靠近胡安適,拍拍自己的肩膀說:“如果你心裏難過,我的肩膀可以讓你依靠。”

  胡安適再也無法抑製自己的淚水,林自得話音剛落,她的淚水決堤般傾泄,掩麵痛哭。

  林自得深呼一口氣,鎮壓著他男子漢的尊嚴,給自己想娶的女人一點安慰。他悄然走到胡安適麵前,輕輕的將胡安適的頭搬到自己的肩膀上。

  有了依靠,她哭得越來越凶。

  她看不到的背後,林自得既不服氣,又要忍受。在感情上一貫心高氣傲的他,從來不甘心成為某個人的備胎,隻是追求胡安適成了習慣,也是自己認定的對象和要娶之人,他才這般卑微的在圖命強傷害她後給她依靠。

  記起了這是在單位的大門口,胡安適擦幹淚水,讓林自得先回去了。還叮囑林自得為自己保守秘密。

  林自得怎會告訴圖命強胡安適喜歡他呢?更不會告訴圖命強,他請胡安適喝喜酒是個錯誤,他還讓胡安適為他哭得天昏地暗。

  悲催的胡安適接連幾日都開心不起來,總是一個人躲進大棚裏,隻有躲在大棚內才不會有人看到她難過。

  大棚裏的西紅柿苗開花了,一眼望去,整片西紅柿苗極為美觀,豔麗。

  胡安適無心賞花賞景,她時而看著珠苗發呆,時而坐在土地上抱著雙膝神遊,時而懷念過去,時而憂傷未來。

  圖命強要結婚了,是的,他發財了,他要娶淩寒了,那個背她過泥地,送她去省城,那個常給她“交智商稅”的男人,他要和別的女人結婚了。

  胡安適心裏好難受,好痛苦,除了難受和痛苦,別無其他。

  她問自己:他結婚那天,我有勇氣去嗎?我該去嗎?

  問了自己百來遍,她確信自己沒有勇氣去現場。圖命強親自邀請了,自己也答應了,不去,該找什麽借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