Ⅲ薄暮之聖光新娘 第十九章.紅光情熱 陳腐誓約
作者:斐荊藍      更新:2020-04-19 23:41      字數:8143
  仲秋的早晨,陽光才展露蔚藍的晴空,那座英式公寓外的庭院就好不熱鬧。

  兩個回合交手,紫金光束與扭曲異術的碰撞,爆棚的能量灑滿了整片上空的天際。

  就在這時候,西服著裝,短散黑發的狄萊恩,碎花呢衣裙,金黃卷發的美伶來到了庭院。

  “大賢者!”瞧到此情,狄萊恩驚叫,身旁的美伶目瞪結舌。

  “你們待在那裏就好。”加百列說著,迎著“夢之主宰者”的視線,用其分身式的玄影靈術,繞走過他前端。

  狄萊恩和美伶看得神奇。他們隱約見著女神後背的幻彩六翼,卻難以過濾層疊靈體哪個才是她的真身。

  隻是一刹,閃到亞伯汗麵前的他,被他用尖利的左手指甲製住了喉嚨。

  “你輸了,典雅的伊甸園領袖。”

  驚心動魄的狄萊恩,美伶,急著要幫他們大賢者脫身。

  加百列笑意猶存,“有一種典雅,在鬥爭時也愛講究不俗。特別是處理對方的傷口,盡量做到隱藏的美觀。”

  轉而,本還得意的亞伯汗才發覺右手腕骨斷裂,血流傾瀉不止。

  “不趕緊療傷,以後就不能使完整的鏈條力量了哦!”望著他的加百列似是告誡。

  亞伯汗惱在心,“你簡直堪比夢魘女妖,光之子的姘貨。”

  “嗨!你太放肆了。”

  狄萊恩剛說了一句,加百列不慌不慢插上話。“我記得莉莉絲的生日是十一月,而我的生日在一月倒數第四天。把天界保衛者與地獄女王混淆,這樣好嗎?”

  真不愧是水之女神,瞧亞伯汗氣得發綠的臉色,狄萊恩與美伶暗笑。

  “夢之主宰者”無話可說。不管怎麽樣,他敗在了她手。之至,一溜煙消失了。

  “大賢者。”狄萊恩喊著,同美伶走了上去。兩人來找女神,是為了王子,月天使被瑰洱擄往異界的事端。

  “進公寓談吧!”一麵給房東老太太恢複了神智的加百列道,帶他們往屋門去。

  暮色降臨,修道院籠罩在霧都中。舊世紀的夜晚危機四伏,惡魔,亡魂,到處流竄。

  而對於現在的安貞莉來說,完全是活在黑蒙中。失明的光陰,暗無天日的虛度。

  整整一天,她都坐在木床,躬著雙腿,環抱臂膀。隻喝了碗水,修女給的裸麥麵包她也不吃。

  就這樣,一直到淩晨,窗子突被疾風砰開。進房的修女以為沒關好,立被無聲息的魔爪捅了心髒。

  雖然看不見,但對血腥味敏感的安貞莉,本能感知有惡魔入襲。

  摸索著下床,亦要動向,被其中一個教士形態的男子用邪術休克了大腦。隨之扛起她,與另一名在外接應的男子,出了修道院。

  過不了半刻,查實歸去現世通道的米迦勒,與找尋草藥的斯拉歐加,亞列回來了。

  門口溪溪流淌的血色,引起了三位的驚惶。走在前頭的亞列,隻眼瞧到倒在地的兩具修女屍體。

  “惡魔來過的氣息。”亞列道。

  “糟了!”斯拉歐加說著,米迦勒已去到了內間房。

  破碎的窗子,慘不忍睹的修女屍體,牆頭血跡斑斑,一片空蕩殘骸。

  “首領。”斯拉歐加,亞列走了進來。

  “能傾聽到具體方位嗎?斯拉歐加。”米迦勒問詢。

  身為神官的他知會,“跟著法杖走肯定能尋到。”

  致使,兩位跟從王子朝修道院外去。

  森木繚繞,邪氣重重。教士衣袍的男子全褪去了偽裝,一個個露出尖牙利齒,瞧著恢複意識,蹣跚起身的聖女巫。

  他們是來自魔鬼界的嗜血惡魔,知道她被困異界,也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周遭散發的氣息很不尋常,安貞莉很快就感受到了。細碎的獰笑聲接近,纏眼紗布的她往後怯步。

  那些嗜血惡魔提議在啃噬她的靈肉前,先找一找樂子。放著這麽漂亮的妞兒不玩票,不是很浪費嘛!雖然她成了盲人,但他們反而覺得更好。

  失明就似斷了感官,再加上得知真相後的悲傷還環繞在心,使她麵對一切變得懼怕與舉措。

  “不,別過來……”

  那幾個嗜血惡魔依是逼她到了樹幹,對著惶恐落魄的她猥瑣相向。其中一個還撕了她的半臂外衣,抓傷了她背脊。

  就在兩個家夥把她按在地之際,打來的白魔法射穿了他們的胸膛。緊接狂轟連炸,在斯拉歐加的力量後,使之震雷術的米迦勒一並剿滅了所有嗜血惡魔。

  燃燒的焦味,硝煙彌漫,安貞莉卷縮在樹幹前,遮掩著殘破的外紗衣。

  收起豐翼,變回了人形態的米迦勒,斯拉歐加,亞列,走入樹林,來到了她麵前。

  “誰?”敏感地安貞莉蹣跚往後退縮,“不,別過來……”

  望著傷楚的米迦勒蹬下了身,輕觸向她的手。“你沒事了,貞莉。”

  好熟悉的聲音,那手掌的能量她能分辨得清。“米凱爾?!”她喊出了聲。

  “是我。”米迦勒哽咽,“我真不該留你一個人在那裏。”

  仿佛童年時的親切感又湧上心頭。致使,淚珠覆臉的安貞莉撲進了他的懷抱。

  天空遠處,夕陽的霞光異彩。這座異界的英倫城市,如是被喚醒一般。

  米迦勒抱著披著他風衣外套的安貞莉,在斯拉歐加,亞列的伴同下,走出了北區樹林。他們要去尋找新的落腳處,為了治愈聖女巫的失明,為了給她身背惡魔的抓痕療傷……

  晚間清閑的小酒館,幽雅的音律環繞。十點多了,深色外套,紅棕散發的肖翔,已在吧台前等候多時。

  “嗨!因為你說是談珍妮利亞,我就趕來了。”直筒裙,黑長卷發的朱莉安娜在吧台丟下了皮包。繼之要了杯啤酒,坐到他身旁的高腳凳。“想到什麽好的營救她的辦法嗎?”

  肖翔眉頭緊鎖。以此停了手中的酒杯,望向她,“你的頭腦真簡單。我不這麽說,你肯來嗎?”

  朱莉安娜的神情瞬之晴轉多雲。她隻好苦笑太輕敵了,“難怪珍妮利亞說,神聖天使都是冠冕堂皇。這樣把我騙來也沒用,營救我妹妹之外的事我不談。”

  “你和你妹妹一手策劃的陰謀,事到如今過去那麽多天了,我有權利知道貞莉在何處。”肖翔眈眈道。“我是她的守護天使。”

  真是拿他沒轍,朱莉安娜倒呼一氣。喝光杯中酒,拿了皮包。“之前奎德?考爾把她靈魂關在魔鬼界。五日之內出不去,她就會變成路西法的契約女巫,歸屬地獄。”

  說到這裏,肖翔驚異地朝向她。

  “你不用費力想著救她了,她現在已經不在魔鬼界。貌似應該是被帶出去的吧!因為邪惡月天使也消失了。你想呢?十有八九是那樣。”笑意尋味,“二重生魅惑的本事,不亞於她前生啊!”

  道完最後一句話,朱莉安娜離開了。坐在吧台前的肖翔奈何若思……

  [聖誕節的夜晚,天空下著鵝毛雪花。去教堂做完了禮拜,吃過晚餐,洗漱後,米莉在母親的陪伴下進入了夢香,貞莉又裹得嚴嚴實實出了門。

  安格斯夫婦不會擔心大女兒跑得不見蹤影。隻是,她弱小的身體在寒風中堅挺,他們透過窗戶看得難受。如果今晚等不到天神王子來,她一定無法入睡。

  他們就像是替上帝贍養安琪兒,那個可人的孩子已經十歲了,直到現在還不曾發現有異於常人的體質和力量。但,再過十年她就將獻祭天國,成為光之子的新娘。能讓她在人間多過一天正常人類的生活,作為養育她的父母,他們都會爭取。

  飄雪越來越密,房屋,樹木,都覆蓋在棉毯中。街頭的行人車輛寥寥無幾,連路燈都變得沉暗。

  坐在樓下階梯的她快要睡著了。也不曉得等了多久,現在是什麽時間。多希望能立即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對不起貞莉?安格斯小姐,我來晚了。”她想,他要是用那種玩笑式的話語,她肯定會原諒他今晚的失約的。

  午夜十二點整,教堂的鍾聲敲響了。隔著後街巷,住在這條路的人們也聽得切。

  米迦勒沒有出現,安貞莉一直等到淩晨。其實她根本沒聽見教堂的鍾聲,在寒風中期盼得她早麻木了。

  “米迦勒呢?他來過了嗎?”然而,第二天周末,她醒來後的第一句話,亦是如此。

  “不,孩子。”她的父親在床旁溫柔地望著她,“我隻知道把你抱進來的時候,你都成雪人了。”

  淚水濕潤了眼眶,她揉了揉眼睛。“說謊騙人的是惡魔,天使不會這樣。”

  父親憐惜地拉住了她小手,“並沒有這種說法。我相信天神大君是有重要的事務,所以才沒來和你見麵。他是天界的領袖,他有許多我們人類想象不到的責任要維持顧及。”說著,給她披上了外衣,“你虔誠的心,他肯定已經感受到了。”

  此後,一年多沒見到他,每天的期望也成了夢影。

  天神大君很忙嗎?!要處理許多人類無法明白的事。他是神,可她從未把他當作過神。真的,她現在寧願聽他講“辛德瑞拉”的童話故事了,反正聖經沒一次她入睡前聽完的。

  十二歲生日那晚,父母準備了大蛋糕,好吃的甜品擺滿了桌。她最喜歡的還是烤奶酪麵包,好像吃不膩。窗外秋光無限好,家裏的氣氛就像過聖誕節一樣熱鬧。

  臨睡前,她和妹妹坐在床上玩猜謎遊戲。主要是講職務,猜神聖天使。

  米莉總搞混伊甸園兩個仲裁者,夢之天使和金之天使的真稱。“斯拉歐加是神官,基璐帕是守護生命之樹的,他們都是智天使。”她要複說好幾遍,才記得住。

  貞莉感興趣的是水之大天使。因為每次米迦勒跟她講聖經的故事,加百列都是神秘莫測又戰無不勝。

  兒時的兩姐妹,對“守護天使”沒什麽概念。印象中,神聖天使就是仗義行善,救助世人於疾苦的吧!

  “姐姐,你覺得十二個神聖天使肯定是正義的嗎?”

  這話她不解,“什麽意思?”

  “月天使也與惡魔打交道,為什麽他是神聖天使?”

  妹妹眨巴著大眼睛相望,她好像被這個問題難到了。“也許上帝喜歡他,他有他的魅力。IDon'tKnohday.我是來道別的。”

  那麽久沒消息,一見麵就要離別,她不懂。“hy?你不能待在人間了嗎?”跪在地,麵麵相覷她,心裏裝滿了失落。

  “你已經長大,並不需要我在身邊照應和陪伴了。”他撫摸上她愈發靡顏的臉蛋,“未來希望你也像現今這樣。即便遇到坎坷和困境,也能做個熱情純真的姑娘。”

  她滴滴掉著眼淚,“不,我想我會永遠需要你的陪伴。”她擁過了他的肩頭。……]

  “不……不……”睡夢中的安貞莉猛然驚醒了。緩神發覺床邊有人,她畏懼。

  “別害怕貞莉,你現在在威斯敏斯特隱修院的內房。你身背的傷,修女已經敷了藥。”

  “米迦勒……”不由自主喊出了那個名字。

  直使對坐在床沿的王子,心裏劃過一絲懷念的愧疚。“是的,我就坐在這裏陪著你,你昏迷了一天了。”他手中拿著為她擦臉額冷汗的毛巾。隻是當下的她看不見,也不得而知了。

  窗外晚霞的餘光映襯著房裏沉鬱的氣氛。躬著腿,環抱著雙臂在床頭的安貞莉,回憶著童年與天神大君的羈絆,傷感澀楚。

  “你應該在三年前再度見到我時,消亡我靈魂的。”

  她說出這句話之至,米迦勒悲哀地望向了她。“我當時針對的不是你,貞莉。那個時候珍妮利亞和你的靈魂重疊了……”

  “你每次……總是有很多理由開拓。”安貞莉哽咽道。“不管你做什麽決定都是正確,因為你是至高無上的天神大君。孩童期的事跡不足為提,我欽慕你,像著了魔般崇拜你。原來你伴了我那麽多年,是出於職務謀劃。”好似自嘲,“我的記憶總是受控你和水之大天使。現在一切真相大白,反正我看不見也無所謂痛苦的感受,你可以沒有顧忌取走我的靈魂,等到了天國我再考慮侍奉哪個神聖天使合意。”

  “你這是在氣我?”米迦勒不平。“難道我之前的話說得還不夠清楚嗎!你在我心裏不是祭品,我一直把你當成正常的人類姑娘看待……”

  “十二歲以前也當我正常人嗎?”安貞莉心傷地插了話。“你在踐踏一個孩子的善良與真心。對,永遠做個熱情純真的姑娘,那熱情純真是用來被你利用和欺騙的。”

  “對不起,我不該在你十二歲生日第二天清晨去跟你告別,我不該對你說那些發自肺腑的話。事實上十二年以來我對你怎麽樣,我們相處的日子是快樂大於憂愁,還是煩惱大於幸福,你心裏最清楚不過了。”一咕嚕道出那些言語,米迦勒感到自己都有些語無倫次了。“我曾怕自己愛上你,但還是難以掌握心。”他拉住了她的手,“我現在已經不怕開誠布公,即便主神怪罪,我還是會承認我愛你。雖然時過境遷,但如果回到那段爛漫的年華,我依舊很樂意與你度過。”

  淚水不自禁映濕了紗巾,順著臉龐滑落。“我……我會一直這樣嗎?”苦楚茫茫,安貞莉緊緊握著米迦勒手,“再也見不到光明,連行動也變得困難。”

  “不,我會想辦法治好你的眼睛。”米迦勒坐到她身旁,擁住了她,“你現在別費神考慮許多,讓靈魂放鬆。我不會離開,別擔心。”

  “告訴我,我父母的魂魄是在天國嗎?”安貞莉追問。

  “是的,他們的靈魂在天堂。加百列親自保護著,還沒有經過沙利葉的決斷是不能投胎的。”米迦勒愛撫著她的秀發。“回到人界後,你可以把實情告知米莉。這些年,她與你一樣想念父母。很抱歉,三年前我答應你父親在他們死後,用他手機設置的錄音給你留言。對你來說,這的確是無法原諒的。經過了靡菲斯特的事故,我已經不能再違背主神的旨意。但對你的情感,我想我是逃脫不了違背命運論安排的譴責了。”

  聽著他的敘言,想到父母是為了讓她在人間多五年存活,而在倫敦西部的教堂遭欲火焚身,被活活燒死,她的眼淚就止不住。

  “我不會和米莉說的。”心如刀割地安貞莉道。“她現在很幸福,我不想破壞她與子藍的婚姻,讓她帶著恨神聖天使的心過活。”

  “我希望你以聖女巫的身份在人界生活。”米迦勒言之,“還是原來的期願,做個熱情純真的姑娘。”說著,柔情吻上了她的唇……

  [天界一年一度特有的慶典,除了天神大君的節,複活節,聖誕節以外,就是創世紀以來,兩次天界大戰驅逐背叛者撒旦與他率領的暗軍團,取得的勝利日了。

  往往那天,天界所有的天使,精靈,在兩位大賢者引領下,莊嚴肅穆地參加一係列儀式活動。隻有到了晚上的慶賀舞宴,伊甸園才一片歡樂的海洋。

  傳聖者的演講部分總是要拖很長時間。不同於那些學徒,或是成長中的小天使,聖光族幾位對拉結爾的傳頌都能倒背如流,坐在底下簡直浪費時間啊!

  斯拉歐加要守伊甸園門,可以逃脫“諄諄教導”。為何同是仲裁者,女神調換卡麥爾站崗,卻讓他來學習?基璐帕滿是喪氣。身旁的拉斐爾,愛爾曼蒂還聽得認真,他真要瘋了。

  講到“天使文書”的部分,周圍掌聲雷動。瞧那頭的亞列,薩多基爾,坐在軍團的眾天使中拍手熱烈,基璐帕整個兒提不起勁兒。

  梅塔特隆那家夥早溜了,為什麽他就是沒勇氣跑呢!不用說,站在座席邊的加百列窺視著這兩道的天使,叫他怎麽出得去。而宰相的坐席在另端,監管的王子都不知去向了,火天使還會安分聽完天書嗎!

  月天使總是姍姍來遲。反正趕個結尾,也算聽了嘛!他還想在殿堂外晃兩圈。可這回,貌似受阻了。

  竟碰上了米迦勒。“你以為你已經崇高到能媲美上神了嗎?在你會編天使文書之前,每年今天的日子,都得坐在那兒專心致誌。”

  沙利葉哭笑不得,王子的專橫有時也太莫名其妙了。他又不是編寫文書的!再說了,他也是享有聖譽,有名有實的熾天使。幹嘛一板一眼坐在殿堂裏,非要聽完全場,和學徒們拍手叫好?!太假了吧!他覺得若真那樣大張喝彩,台上的拉結爾定會怪異。

  但,王子就是要他馬上坐裏麵去學習。因為“曠課”,還要他明天交一份經論上來。

  這件事沙利葉記得尤為清楚。他才不會費神寫什麽經論,搞一夜學徒做得事情。於是,他找了基璐帕。

  雖怨氣衝天,為什麽上午聽完頭痛的天書,晚間還要被他從宴會場拖去埋頭苦寫?!煩瑣管煩瑣,金之天使依是幫他完了工。

  “這種事以後別叫我幹了。”

  “誰讓你是智天使呢!”這句話意思他級別沒他高,隻能隨他差遣,還是怎麽著?!基璐帕隻好認栽。

  原以為交了那張東西就沒事了。想不到那個守護生命之樹,過於直率的家夥,居然把署名寫成了他自己的名字。

  米迦勒拿著經論紙是真氣悶。“你想換職務做仲裁者,是否還應該寫份申請,我們去神界走一趟。”

  起初還莫名王子的態度呢!轉而米迦勒把紙抨在桌角。掃視了一眼,沙利葉明白了。

  “早知道這樣讓拉斐爾代筆了。”王子聽得確鑿,看他虎視眈眈,他倒歎了口氣。

  這事當然就是送上門被訓的。米迦勒狠狠說了他一通,說他自由散漫,不思正經。這副格調保護人類的死魂,實在令他懷疑和擔憂。

  “加百列太放縱你了,這要去了人界還不鬧出亂子。”王子的話也太誇張了,還冷嘲熱諷,“你如遊戲人間,有哪個人類的姑娘願意付出真心,才是奇聞。不過人界大多以貌取人,那是你的優勢。”]

  付出真心?!除了她,他不會相信,眷戀任何人。

  睡夢中的微生酷洛隻覺頭脹,像是無法擺脫醒來。

  [站在高聳複古,望不到上空門欄的兩扇大鐵門前,黑夾克衣褲,修短發劉海遮眉的他惘然。

  為何他會來到伊甸園?!且沒有一個天使在外職守。

  前方出現了一個酥胸白紗衣裙,外套披肩,棕栗色長發垂麵的人影,看著似天使。

  “貞莉?!”他不敢相信叫出了聲。

  窈窕的身形接近了。那靡顏臉蛋,溫婉的神情,真的是她。微生酷洛欣喜跑上去,擁過了她。

  亦要湊向她的唇,不想,安貞莉擋了手。

  “你不能吻我,我已經做了天神大君的新娘。”雲層的霧氣遮蔽了她的形影。不自覺中,怔愣地微生酷洛放了手。“我要去找殿下……”隻聽見她說著,空靈的聲音消失在了門前。

  “不,貞莉,貞莉……”麵對著空寂的伊甸園外,他叫喚……]

  “貞莉,不……別走,我需要你……”

  “嗯,我就在你身邊,不會離你而去。”昏昏欲睡中,仿佛有親昵的聲音在對他說。“放心,我對你的感情至死不渝。”

  朦朦睜開雙眸的微生酷洛,摸到有個長發柔軟的身姿依偎在懷中,連想到剛才的夢,他如是放心地鬆了口氣。

  折頭即要睡去,轉然發現不對勁,安貞莉不會對他說那種話。

  回臉一瞥。即從起身閃移直尺,“珍妮利亞……”

  “你該想到這裏隻有你和我兩人。做胡夢拚命叫安貞莉,我不充當一下我的二重生也不行啊!”瞧他瞪著自己,憤慨尤常的情麵。黑色蕾絲抹胸內衣,皮褲筒靴,長卷發撩人的魔女從地鋪起了身。“你的夢中除了薄暮聖女還有誰?讓我猜猜,天神大君嗎?”她踱到了處在牆頭的他麵前,“你讓她別走,她會離開你投向另個溫暖懷抱的,隻有米迦勒了。我說的對嗎?”

  她豐滿的胸部頂著他身,手指劃過他的黑襯衫領口,一副挑逗的架勢。然則,微生酷洛沒什麽心向。

  直徑走過她麵前,拾起地上皮衣外套丟給了她,“衣服穿起來。”

  珍妮利亞媚笑盈盈。穿上外衣的她,隨他走到了洞穴外岩。

  “我們已經回不到當年,其實我覺得挺可惜的。天神大君篡改了命運論,原本你和我在一起才是天經地義。”

  她的話,停了腳的微生酷洛轉過身,“你帶著恨存於世,根本沒有可惜。命運論那種東西我從不信,無論何時何地做什麽,活著靠自己把握,天使人類都如此。”

  輕蔑嗤鼻,魔女走近了兩步。“你心戀的聖女巫,實則是米迦勒的祭品。即使這樣,你還是愛她嗎?”神韻悠長地她繞過了他,“安貞莉的人生很慘,但還有眾多神聖天使愛她。我呢!看著曾經應該是屬於自己的一切,被重生取代是什麽感覺?!誰也無法理解。就算她做了天神大君的祭品,能換取整個露恩家族脫離煉獄的罪罰,我也不會感激她。因為她奪走了我的幸福,我恨所有的神聖天使。隻有讓她死,才是我最大的痛快。”

  微生酷洛可悲地望著她,“你在自掘墳墓。當然,你已經是個亡命了幾百年的人。早知今日,家族舞宴那時我就該向你表述情意。”

  聽他這麽說,珍妮利亞好似動容。她朝向他,溫情相言,“你知道,我過去是多麽深陷你。現今你在安貞莉身邊,不承認對我的感情,把我歸於過時的紅顏,我都接受了。但你虧欠我的,永遠也無法補償。”

  “我沒有否認對你的情感。舊世紀至今,你給我的印象總是神秘驚豔。”凝視脈脈,微生酷洛撫上了她的臉頰,“其實你比艾琳諾更解風情。”

  觸吻深刻,仿佛難以自拔。愛欲貫穿身心,神魂顛倒,醉迷其中。

  一刻,毫無防備的魔女,被微生酷洛拿車鑰匙上掛件的刀子捅了身背。

  “感覺怎樣?這下痛快了吧!”瞧著她震恐彷徨,踉蹌不穩。他攬住她的同時,鄙夷道言,“我發過誓,你必定要死在我的手上,親愛的珍妮。”

  珍妮利亞無奈起訴,刀子刺入的部位離心髒太近了。之至,倒在地失去了知覺。

  微生酷洛如釋重負。縱使,踏著輕盈的步子走出了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