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街道，霧都茫茫的夜城。這裏是一四五二年倫敦，斯貝卡爾貴親公館的外院。

  瑰洱用藍色十字架建造的世界就像百年前那樣真實。黑夾克衣褲，高邦鞋，修短發劉海遮眉的微生酷洛，站在兩扇紋理斑斕閘門前無語的氣神。

  他被莫名其妙帶到異界，他回到了中世紀的時光。最重要的是，他貌似又要和曾經的紅顏相處。

  現在該稱她為喪心病狂的女人更合適。瞟了眼身旁皮裝筒靴，黑褐卷長發鬆散的魔女。由女仆引領，往公館內走去。

  整個斯貝卡爾家院，他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看來女仆是帶他們去見舊時的主人嗎？微生酷洛腦中浮現過三年前進入惡魔之女海莎創造的幻鏡，解救安貞莉時遇到的用手槍打傷他的父親。雖是幻影，但射在他身上的傷口讓他難忘。

  他也是那個時候找回“靡菲斯特災難”相關記憶，解開安貞莉就是百年前巫師世家，原巫術繼承者珍妮利亞?露恩二重生的實情，及再度見到“黑魔法女巫”的。

  [“時間過得太久了，你都已經不再記得我了。可我永遠不會忘記，哪怕你變成撒旦的下場。……你終於喊出我的名字了，好懷念的聲音。可惜，你已經不是當年的傑克。”]

  思緒繚繞，女仆領兩人進了空臥室。說是叫他們在房中靜候，便關了門。

  轉眼微生酷洛發覺房門被鎖上了。這是什麽意思？！

  “珠寶名畫，水銀燭台，玻璃製品也不少。”傳來魔女的聲音，“富有的斯貝卡爾貴親家族，真是名不虛傳呐！”梳妝台前擺下了精致頭飾的她，朝他尋味顏笑。

  微生酷洛漠然望眼。今晚與她在這裏準不得安寧，他能感覺。

  牆上的掛鍾指向了十點，這明顯是有意安排的。反正被困了，幹脆把他們之間的情仇怨恨算算清。

  珍妮利亞竟從櫥裏翻出了威士忌，兩個高腳杯。“典雅的環境需要來點情調，有好酒當然不能錯過。”

  “我沒那雅興，真是抱歉。”微生酷洛推托了他遞給的酒。

  魔女仍是笑顏滿麵，“何須憂疑，這酒不會有毒。”即要喝，被他抓住了手。

  “別再嬉戲了。貞莉的魂魄在哪兒？告訴我。”

  拿著酒杯的珍妮利亞悠遊自得，“魔鬼界。五天以內靈魂回不到實體，就會完全斷送性命。如有神聖天使去救，她將會成為路西法的契約腐儒。”

  “什麽？！”微生酷洛當即橫眉立目。

  珍妮利亞欣欣相說，“這是奎德?考爾的詛咒。別繃著臉，你現在也無法脫身去救她。”

  一刹，微生酷洛怒遏掐住她脖子，抵在了梳妝台。玻璃杯碎在地，聲響清脆又刺耳。

  “Hum！沒錯，我們都出不去。那就在這裏結果你，新仇舊賬全部報銷。”

  “不想見到安貞莉小寶貝了嗎？你若殺了我，就拿不到解藥了哦！”魔女撫上了他的頸肩。

  “解藥在哪兒？”

  瞧他認真的架勢，她意趣，“你覺得我會藏在身上哪裏？不如脫掉我外套搜一搜啊！”

  靠誘惑籠絡，他可不是人類。知己知彼，何況他對她非常了解。

  微生酷洛放了手，繼而倒頭躺到了床。拿瓶灌了口酒的珍妮利亞，嬉笑顏顏。

  “Aha！生氣了嗎！”她在床邊停了步，“你在我麵前總是很內斂。好歹我們也是舊識，裝純情真不適合你。”

  “我和你已經沒什麽可說了。”仰躺的微生酷洛悶火道。瞬之坐起，拽過她手臂，“你要麽把貞莉還給我，要麽就去死。”

  盈盈瞅近，妮利亞踏上床沿，手指劃過他的臉頰，“你看到我就那麽討厭嗎？當年邀我做舞伴的時候，紳士風情真是秒殺我。”

  微生酷洛嗤之，“陳年舊事再提沒意義，況且那會兒也找不到像樣的女人做陪客。Yeah.你那時是個嫻淑的姑娘。”湊向依偎著自己，魔女瑩潤的豐唇，“現在是……放蕩的瘋婆子。”一把推開了倚姣作媚的她，“我說過，我對活了百年的女人沒興趣。你可以繼續喝酒，自娛自樂。”

  瞧他枕著雙臂躺下身，正經八百的樣兒，耽耽虎視的珍妮利亞無興離了床。

  “沒情趣的家夥。”她滿是不快地想著。走到梳妝台前，拿起酒瓶打算灌酒。臥室門開了，是剛才引領的女仆。

  “大人和小姐要見你們，跟我走吧！”

  夜色幽邃，兩人在女仆的帶路下走過了外廊。一切都是昔年的景象，微生酷洛卻沒什麽懷念的感覺。

  直到踏入複式的會廳，一聲甜甜的，“傑克哥哥！”跑來的女孩興奮地抱住了他。

  金黃大卷發，蘿莉般嬌麗的身型，微生酷洛對麵前蓬蓬裙的少女怔愣。誰料，站在後麵西服筆挺，深棕發的高挑男子，更讓他吃驚。

  “LongGone.過得不錯啊！”

  不單是微生酷洛，身旁的珍妮利亞都訝異……

  聖女巫遭難到今天已是第五天，昨晚米迦勒和沙利葉又被瑰洱卷入了創造的異界，一波接一波的險阻。清晨，肖翔、範佳爾、蔚子藍，就被安米莉拖來找水之大賢者了。

  綢緞裙袍，卷長發垂肩的女神，在書房接待了他們。

  安米莉的懇求受到了冷落，她拒絕幫助安貞莉的魂魄回到肉身。也駁反肖翔，範佳爾、蔚子藍的理應，推卻去救王子，月天使。

  “這個世上沒有您辦不成的事。大家既是盟友，就該互相照應不是嗎？三位對您，對我們都非常重要。”套裝球鞋，紅棕散發的肖翔，跪下了身。“請您助我們一臂之力。現在已經窮途末路了，隻有您能救所有人。”

  這席話，讓女神想到昨兒上午沙利葉與米迦勒發生衝突，走時的情態。

  見勢，範佳爾、蔚子藍，安米莉也跪地苦求。“以往我們遇到困惑，您都會給我們指引。但從加冕洗禮肇事至今，您不聞不問，我實在不明白。”

  “希望您能幫助我們，大天使。”蔚子藍接上了範佳爾的話。“無論是首領，沙利葉，還是貞莉，我們都不想失去。”

  喝著清茶，望著他們的女神處之泰然。“你們三個協商的不錯。昨天早晨沙利葉憋著苦悶走出這裏，今日風水輪流轉。”

  幾位聽罷，內心萬分糾葛。

  加百列在書桌擺了茶杯，“窮途末路？何以見得。你們的大君和沙利葉有誌有力量，你們要信任他們，就像我相信德貌兼備的聖女巫小姐一樣。”那句話似是讓安米莉吃定心丸。“靜觀其變。”她叫他們起身。“記住了，拉結爾、拉斐爾、基璐帕，你們是天界孕育的孩子。來到人間那麽久，完全能獨當一麵了。”說著，走到書桌的靠椅前，“有時你向上帝禱告上帝不幫你，是相信你有衝破千難萬險的能力，明白了嗎！”

  水之大賢者講話向來帶著弦外音。範佳爾他們雖是習以為常，但她的每句話還得仔細思考。不過最後一番話，也算給了他們啟示。

  陰風森森的魔鬼界，白晝與黑夜無差。惡魔，亡魂，猝不及防。

  被關入魔鬼界的第四天，安貞莉深知她實體在人界的命運就快到頭了。那是傑克告訴她的，她若不從他做月祭品，他就直接消亡她的魂魄。

  月祭午時舉行。這個光陰下，月石窟能感受到陽光照耀。傑克要讓整個天界，乃至主神知道，他終於能將聖女巫的靈魂轉化，助他成為替代沙利葉真身的力量。

  安貞莉沒任何他想，做月祭品比與路西法契約好得多。終究誰會取代誰？誰是誰的真身？她管不了那些。造化弄人，沙利葉有他的命運，她對他已經盡力了。正像她曾說的，我愛過你，但或許真的將變陳年舊事。

  午時，太陽的光源通過缺口的峭壁射進月石窟。黑紗衣，漸變灰半遮麵發，獨露鬼眼的傑克，拽上了挨坐在岩壁角落的安貞莉，丟到了高處的祭壇。

  隨即騰躍到她麵前的傑克，雙手掌溢出異能黑術，罩在了她頭。

  身體被禁錮，神經倦怠，氣力吸走的知覺。但安貞莉沒有反抗，像是全權配合，承受著魂體轉化為能量的痛苦。

  這使傑克出乎意料，同時感到不思議。為什麽？他明明應該很稱心才對。她這樣，他卻又下不了手了。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好像罪惡裹足心，愧疚麵對她。

  法術在邪惡月天使停手的之刻逐漸消散，安貞莉茫然。隻是，相望的猶而，浮躁的傑克把她甩下了祭壇。

  安貞莉摔在了滿是黑羽毛的鋪墊。再度抬頭看去，他伸展黑翼越過了峭壁。

  邪惡月天使離開了。空曠，壓抑的石窟內，獨留白紗裙，長發貼麵的安貞莉，行走在層疊的山岩間。

  遙望上方，這裏就似一個盤繞的迷宮。她怕裏頭有陷阱，於是按原路走出了。

  冷冷清清地在祭壇前石梯坐了許久。魔鬼界的一天等於人界的半天，看遠處空中的幻彩變得忽隱忽暗，就知道已是傍晚了。

  邪惡月天使不會不回來，月祭沒有進行完，他不會罷休的。

  想著，石窟突然震蕩起來。天頂塌方，不斷有碎石往下墜。

  舉措的安貞莉即要找地方避及，炸裂的祭壇岩壁外，破洞而進一個臉孔凶惡，裹著舊世紀鬥篷，後背煽動著蝙蝠膜翼的人態。

  猥瑣逼近，用兩隻糜爛的手抓了她，朝石窟外去。而就在這個節骨，傑克歸來了。

  這家夥是地獄淫欲魔王阿斯莫德的下屬，為何會來魔鬼界？他是怎麽得知聖女巫在此的？當即，傑克不假思索衝上前，用強勁的黑魔法打向那惡魔。

  兩個回合，雙方都受了傷。但傑克沒有要放棄的意思，並且越戰越勇。

  大惡魔對於邪惡月天使連續的黑魔法攻擊難以招架，惱羞之下，把安貞莉扔了出去。

  見墜落的她，消失在了灰蒙的雲霧中，傑克隻得作罷，急速返身。

  這塊地方離月石窟有段距離，超出邪惡月天使地盤的範圍，對他行動，各個方麵十分不利。而他現在心裏僅有一個聲音，那就是救她，不能讓她亡命。

  終於，在泥沙堆積的懸崖邊，拉住了她手。

  底下瘴氣彌漫，完全被籠罩。拽著的枯樹枝要斷了，但他還是無力救她，因為他的翼骨受了折。

  “Don't……”傑克使著勁。然則，手的力道愈變勉強，還是使她墜了下去。

  猶似撥開雲霧，瘴氣下竟是叢木環形，清泉般的溫水。

  安貞莉掉入了池中。她沒想到的是，邪惡月天使會隨同。

  攬她出了水麵，氣喘籲籲，安貞莉卻囅然笑起來。

  “你沒事吧？在魔鬼界不準笑。”傑克奇怪告誡，放開了她。

  “你冒著危險救了我。無論如何，我都該表示感謝。”扶手沿岸的安貞莉溫和道。“幸運我們是落在水中，你的傷怎麽樣？”

  “這裏是龍泉，不過龍已經消失了一百多年。傳說龍泉能洗淨汙穢，重傷者康複，使任何永生。”傑克道。“隻要是邪惡都無法踏入。魔鬼界至今沒誰能進到龍洞，原本我也一樣。”望著她窈窕的身形，他避開了臉。“應該是托了你的福。”

  回眼看去，她竟撕了係在肩胛骨破損的紗衣。“抱歉，你說什麽？”隻身酥胸白紗衣，濕漉長發掛麵的安貞莉朝他問。

  一時，驚鴻地傑克撇過了頭，好像慌亂。“不，我說……你長得很可愛。感謝就免了吧！我先前拿你做祭品，也算害過你……”

  徑直正視，讓渡來的安貞莉親堵了口。

  傑克一刹的怔由。縱是，攬住她頸肩相吻依依。

  這表示他們之間的敵意全化解了嗎？其實不然。

  不多久，傑克帶著安貞莉重新回到了月石窟。一達廢墟祭壇前黑羽毛的鋪墊，他就拋下了她。

  “你想引誘我，好讓我送你魂魄歸於人界的肉身？！”盤旋在峭壁的傑克話音徹響。“我是惡魔，你的圖謀無法影響我。”

  安貞莉心酸，“不！你誤會了，我沒有圖你什麽！”

  驀然眺望前方的峭壁，他已不見了蹤影。黯淡無奈，她在殘骸的祭壇石板坐下了身……

  古老宏偉的大本鍾，細細流淌的泰晤士運河。陳舊的街道，車水馬龍。那些個衣裝簡樸的行人，從身旁走過。對於卡其風衣，短綁皮鞋的他，也沒什麽異議。

  在街邊站了一會兒，冷風拂過紅棕的碎散發。心神悵失，米迦勒往鍾樓的前端去了。

  瑰洱帶他到這裏，雖是幻境創造的英倫。但他清楚，這趟旅途不會平坦……

  夜深了，魔鬼界的月石窟卻燈火通明。兩個架在山岩夾縫的火把，照得亮堂。

  白紗衣裙，長發散胸間，赤著腳的安貞莉，處在岩壁頂端，用巫術修補著先前遭大惡魔摧毀的石牆。

  一塊塊磚瓦騰空而起，填進了原來的缺口。像造房子般，使之堆成了舊麵貌。

  “你在幹什麽？”弄得差不多當兒，傑克走了進來。他一看，連祭壇也複原了。

  “我在石窟頂布設了界線，不會再有邪惡闖入了。”安貞莉對觀望的他說罷，縱身躍下。

  這可嚇壞了傑克。之時展翅，攬著她降到了地。

  “沒事的，龍泉讓我恢複了體質。”安貞莉說。“現在行動方便，再說我是靈體。”

  “你為什麽這麽做？我拿你做祭品，我是害你的惡魔。你應該放清醒點！”他不滿地推開她，調頭離去。

  “我沒有要圖什麽！”站在那兒的安貞莉道。“我知道你是被迫才待在魔鬼界，你不是生來就是惡魔。”這兩句話使走到前端的傑克停了步。“上帝對你不公平，這麽多年你也忍受了許多。”

  “你看了以諾卷軸？”轉過身的傑克疑問。“那座井也是聖地，這就是我無法進入抓你的原因。”他自嘲，儼然變了神情，“不過就算你了解了這段曆史，也是無濟於事。”

  “不，你要改變對自己的定位。你不是惡魔，你應該同沙利葉一樣級別。”安貞莉的言語，他再次住了腳。“誰成為誰的附屬靈魂，這本來就不合理。既然誕生到世上有兩顆心髒，就該是兩個個體。被主神遺棄，天界打壓，你也不該沉淪。”她朝他走近，“屬魔鬼界並不代表就是邪惡，也無需同流合汙。雖然這樣的道理很理想化，我隻希望你能正確對待自己。”

  傑克心裏劃過一陣澀楚。她好像懂他，很久沒聽到這樣觸動心弦的言語了。

  “從沙利葉被放逐，幾百年了，我在這裏坐井觀天。沒什麽在乎我的存在，神聖天使們對我厭惡又懼怕。剛被丟到魔鬼界時，被魔王欺淩，我無從反抗。弱肉強食，我必需在這裏活下去，所以我選擇效仿惡魔的生存方式，改變態度。”他注視著她感傷的靡顏臉龐，“但我從不信仰路西法。當初薩丁摩找我加入暗軍團，為毒蛇效力複仇天界，我拒絕了。”他說著，哽咽。“我誕生在伊甸園，曾多麽崇敬水之大天使。直到現在也一如既往，即使她拿月光石把我封印回這裏。”

  他思憶往返，倒著苦水。安貞莉的雙眸內泛起了剔透的淚珠，“如果現在有機會能重獲光明，你可以去爭取。”

  她好像在暗示，傑克緊忙否決。“我不會再送你上祭壇。你喚醒我的，不隻是真實的我。我該同沙利葉神魂合一，送你魂歸肉身，如此才對得起你幫我尋回的良知。”

  “你會消失，我不希望這樣。”安貞莉說之至，傑克瞬移抵她在了岩牆。

  “我隻要你告訴我。”他捧住了她臉蛋，“在我與沙利葉融合，體質消失後，你還會不會記得我？你……你會丟棄關於我的記憶嗎？”

  “我會愛你，亦不會忘了你，傑克。”安貞莉的麵頰早被淚水映濕了。之要吻上他，傑克突退避了兩步。“你不能再吻惡魔，這會貶低你的身份。況且，我很醜陋。”

  瞧他難堪的形態，不禁使安貞莉破涕為笑。“我不覺得你醜，在我心中你已是個有情感的天使。”應然吻住了他的唇。

  與她相擁的傑克像被暖化了身心，聖光籠罩的觸覺。

  誰知，就在他抬起臉的驟而，體質發生了改變。紗衣換作了黑袍，漸變灰半遮麵頭發顯現隻會與沙利葉在同地域才有的金絲短發。更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從旁端鑲在岩牆的銅鏡見著，原本獨露的鬼眼也變成了神聖月天使一致的清碧。俊逸中透著豪氣，神似沙利葉，但比他格調仗勢。

  “你脫胎換骨了？！這應該是你真正的麵貌，是我認得的傑克。”安貞莉替他高興。

  傑克像恢複了在人界的外放。“我現在隻想得到你，其他的一律不管。”說著，又攬過了她，濕吻交織……

  早晨肖翔，範佳爾他們來請求過後，女神是思慮翻覆。

  午間，她與斯拉歐加就王子，沙利葉被瑰洱帶去異界的問題做商討。精靈到書房通報，亞列來了。

  加百列知道，他肯定是傳告聖女巫的情況。

  空氣天使的消息令他們驚訝。“安貞莉她，征服了傑克。”

  坐在沙發喝著茶的斯拉歐加，差點沒翻杯子。

  女神卻露出了欣悅的笑意。“不愧是我點化的信使。It'sEg！”

  身著連衣綢裙，法術盤腦的她，一麵往外走。讓斯拉歐加，亞列趕緊打點，坐她車去泰晤士樹林，準備通往異界。

  “Let'sGo！”她喚著他們，出了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