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普照大地，公寓內透著秋季的舒暖。

  高腰連衣裙，盤腦發束的“天使女神”，迎來了久違不見的同盟下屬。

  棕黃散發，便服人形態的亞列，接過了精靈泡的茶。

  關於聖女巫被奎德?考爾用詛咒關入魔鬼界的噩運，加百列其實早有曉得。她提醒空氣天使，此消息千萬要守口如瓶。

  沙利葉脾性叛逆，感情用事。若讓他知道，定會全然不顧去救愛人。

  “這就等於間接害死她。奎德詛咒已經形成，現在安貞莉隻能用自己的力量打破。這是劫數，也是她個人的挑戰。我們聖光族依然眷顧她，你可以在職守之餘為她禱告，相信這個新世紀深受神聖天使們賞識的姑娘，能通過命運的考驗。”

  水之賢者的話，亞列應由。“明白了，大天使。”

  她還關照空氣天使，對拉結爾，拉斐爾，基璐帕他們也不要透露。並要他把這層用意，傳達給職守地的精靈們。

  “如有精靈亂發慈悲，就按違反天界禁令處置。”

  “是，屬下理解。”亞列點頭，一麵放下了喝光的紅茶杯。

  頃刻，外頭傳來精靈窘及的聲音，像是阻攔誰。

  就在兩位看向門處，黑色休閑裝，修短發劉海遮眉的微生酷洛進了書房。

  “我想知道你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要單獨找大賢者說的。”走上的瞬間，一拳把空氣天使打在地。

  這使女神驚訝。難道他在外麵聽見了談話？！太不巧了吧！

  毫無心理準備的亞列，被突如其來一下子，搞得莫名其妙。“不可告人？！不，這太過分了。”爬起身的他，擦拭了嘴角的淤血，“我難得來趟人界見大賢者，與你沒什麽過節。何況我是來匯報公務的，你的話是侮蔑，沙利葉。”

  “Ho！我還侮蔑你了？！”氣揚的微生酷洛拽過了他衣衫，“沒出大事你不會現身的。告訴我，是不是見到貞莉的魂魄了？你就是為此來尋求幫助的對嗎？”

  一席話，加百列鬆了口氣。實則也是，微生酷洛根本沒耳聞。他隻是猜測，懷疑他心愛之人的靈魂可能在哪裏。

  亞列是天界派往魔鬼界的臥底，掌管“魔鬼之門”，一般對鬼魂去往何處比較熟知。他這個節骨上來找女神，除了聖女巫的事，還會有其他重要的匯報嗎！

  加百列看，月天使不是一點點頭腦發熱。想來，安貞莉發生禍難到今天第四天，他就似回到了中世紀斯貝卡爾家族，被親人們唾棄的小少爺時光。苦悶壓抑，找不到生機，也無從發泄。

  好在，亞列沒顯現天使的心慈。“你搞錯了沙利葉，我是來匯報每季度特定的公務的。”望著他傷懷的臉龐，空氣天使坦蕩道。

  “不，你在說謊。”微生酷洛痛失所望。“你在逃避我的問題！你不可能不知道聖女巫魂魄的下落！”徑直把亞列推倒，揮宏向他。

  “嗨！Stop沙利葉！”女神忙勸阻。

  可微生酷洛瘋了一樣，根本不聽勸。甚至放言，“你今天要是不講實話，就去地獄職守吧！”

  被壓在地的亞列反抗窘困。“NO！沙利葉……”製止不了的加百列要用法術解圍。

  未曾料，風衣外套，順直紅棕散發的米迦勒，這個時候回來了。

  望到此情形，瞬移入內抓過微生酷洛衣領，揍他摔在了書桌。

  “別太肆意了沙利葉！你現在沒資格，沒道理對同盟撒氣。”米迦勒喝道。“我還是那句話，要怪怪你自己。和傑克無法融合，要讓安貞莉豁出性命保護你。就是你害死她的！她為你鋌而走險付出的一切，即便作為人類你也無法回報。”

  王子的這番話說得嚴重了。旁邊的加百列，站起的亞列都驚心動魄。

  那書桌前定神轉過身的微生酷洛，本能推了手米迦勒。這個舉動似是挑釁，惹得王子可更怒了。

  縱是橫眉瞪目又揍向他。這回微生酷洛躲開了，已然與其大打出手。

  “不！都住手！”加百列的叫聲無法製止在氣頭上的兩位。

  微生酷洛是忍天神大君到極點了。有意無意，人前人後顯現他有多麽愛護聖女巫嗎！那怎麽不開誠布公？！讓天界所有，從天使到精靈，整個天使軍團，乃至主神都知曉這層高尚的情愫？！

  他根本不可能給安貞莉實實在在的幸福。什麽承諾，溫馨的生活，神之子全然做不了。

  如果他是理想主義之徒，那王子就是唯心主義的元首。真是受夠了他們柏拉圖式一樣的情感，微生酷洛才不信米迦勒隻把安貞莉當信使。其實他一直懷疑兩人之間沒那麽簡單，不然經過靡菲斯特延續的災難，他再次複活後，安貞莉剛開始麵對他，不會滿是困擾。

  “別總是把自己當神之王子，天界眾天使的領袖。”幹架之餘，再度推手的微生酷洛厲聲。“這裏是人間。這裏隻有人類沒有天使，沒有神明白嗎！你不適合人界的生活，一點都不，所以你不能評頭論足我與貞莉的戀情。因為你同樣給不了她安穩的生活，你甚至沒空顧及她的安慰。”他把話攤開了講，站在那兒的女神與亞列都撼動。“我從未說過貞莉是我一個人的，即使我有她僅是我沙利葉的女人那種想法，我也遵從她是聽命天界主宰者指示行事的聖女巫。傑克問題是我對她最大的抱歉，的確，她保護了我體質的真身。但你說是我害死她的？！”這回輪到他逼向王子，“請問我敬仰的天神大君，是誰安排的加冕洗禮？是誰在事發後置身度外？直到最受眷顧的信使被殘忍迫害，那位才懷著過時的哀怨出現？”

  “你說我置身度外？”米迦勒憤氣地推回他，“對我來說，那天有比慶賀會更重要的是調查扭曲雙雄來到人界的意謀。如果近期不是為了防備他們而執務，有天大的事我都放下。我親自給貞莉舉行彌撒，為她念誦經文和祝詞。”說著哽咽，“在我心裏，貞莉聖潔高雅，比任何都珍貴。”

  微生酷洛聽得心酸。注目著他們的加百列，亞列，也澀楚不一。

  之至，避開了王子淒傷的麵色，走到門口的他，悵然停了步。“我不會放棄尋找她魂魄的。原本我今天來，是想探問個究竟。這個世上沒有水之賢者不清楚，無法解答的問題。”望眼加百列，她己見悠長地氣神。微生酷洛似是明了，“現在看來是徒勞。”黯淡折過臉，“失禮。”帶著迷惘的心緒走出了。

  書架前的米迦勒倒歎了口氣。沉默的縱使，拿起了精靈擺放書桌的文書。旁邊的加百列示意亞列告退，看王子認真的態勢，思量著，關上了書房的門。

  金秋的節氣，光韻透著寧靜，繁華的街景讓人清新氣爽。

  微生酷洛完全沒有這種感覺。駕車駛在路中的他，心境複雜又糟糕。

  女神明擺著知曉聖女巫魂魄何處，她一定指示亞列不要露聲色，亞列才會那麽狠絕。

  “你在哪裏？你到底在什麽地方？貞莉。”滿腦子的怨念，從她出事到今天像過了四年一樣漫長。不斷的，不斷的她的音容笑貌在腦中回蕩，他真覺得要瘋了。

  “珍妮利亞?露恩是吧！是她促成的這起禍事。”想著，車到達了經紀公司大廈外。

  隨即停放了車的微生酷洛，進了公司門。保安，工作人員們見他怒氣衝衝，都不曉得所以然。

  恰逢西服正裝的狄萊恩從辦公室出來。他疏開了那些工作人員，轉眼“搖滾歌星”消失在了直達電梯。

  狄萊恩太了解他了。幾天停工，昨天突跟他說什麽，今晚要啟動先前停滯的簽唱會。但回來那架勢，明顯像要掀起波瀾。

  果不其然，直徑闖入朱莉安娜的工作室。進而掐住正在查看服飾製圖，之瞬反應的她脖子，按在了牆。

  後麵跟進的狄萊恩看到此情，無奈掛麵。

  質感連衣裙，黑長卷發散腰的朱莉安娜，驚懼地望著眼前怒火中燒的微生酷洛。

  “珍妮利亞?露恩在哪裏？”

  瞧他生氣的樣兒，朱莉安娜心知肚明。“你聯係她不是很方便的嘛！不論在哪兒，你的電話她都會接。”

  “你打給她。”扣著她脖頸的微生酷洛強調。

  僵持由是，朱莉安娜隻得用念術，拿著了擺在桌的手機。

  “嗨！你知道，我每次打電話給你總是忍不住表達我的情懷。”她向手機那頭道。“但這次是受人牽製。你那個風流浪漫的小少爺，現在正一臉凶相對著我。你不出現，他是……”

  手機之際被微生酷洛奪了。“半個時辰後在東亞大教堂的樹林碰麵，或是我馬上擰斷你至親的脖子。你選擇吧！”

  通著話的魔女嗤鼻搖頭，“你們每個神聖天使都對我姐姐的脖子有所想。又不是嗜血惡魔，她的脖子有這麽漂亮嗎？”

  微生酷洛最恨的就是她一副嬉戲。“除非你不在乎親人的安慰。那我就掐斷她的喉嚨，你繼續逃避吧！”

  “少威脅我，沙利葉。”珍妮利亞悠閑自得。“你不敢殺死朱莉安娜。因為我掌握著安貞莉魂魄的消息，和救她的解藥。”竊笑泛唇，“你看著辦。”

  “你想怎樣？”壓製著憤遏的微生酷洛，放了另隻扣著朱莉安娜脖頸的手。

  珍妮利亞巧令說辭，“當然是想你了。許久沒單獨相處，你說去哪兒幽會好呢？”

  磨著耐性的微生酷洛簡直要爆發。“別給我打哈哈！”

  可以想象他氣悶的神情，珍妮利亞欣欣然。“明天傍晚，泰晤士鎮樹林見。”她掛斷了手機。

  她一定有預謀。微生酷洛想道，管她又玩什麽花樣，總之他要找她當麵對質。

  “搖滾歌星”決定重啟四日前臨陣棄於的簽唱會。但狄萊恩明白他，人在心不在。

  熱愛他的粉絲們自是不計前嫌，簽唱會票一天內被搶空。經紀人大呼過癮，讓其延長半小時。

  換上了簡約朋克衣裝的微生酷洛淡淡，“加兩首過去的歌，唱到天亮都沒關係。”說完，他離開了後台。經紀人，工作人員們都茫然。

  簽唱會七點開始，進行了一個半小時，好似小型演唱會的形況。

  微生酷洛不止唱了新專輯的全部歌曲，還唱了三年前的代表作。其中就有“月光”，那首包含了他與安貞莉相識相愛，種種辛酸的心境。但直到如今，還是一樣的惆茫。

  台後隔著簾幕眼望的狄萊恩，越聽越感到悲哀。聖女巫那雪白衣袍染紅，倒在血泊中淒美又慘絕的情態，恐怕她即使複蘇，他們也會很難忘記。

  點點回憶，腦中翻覆全是她的倩影。與她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個的歡悅的瞬間。哪怕是經曆悲傷，爭吵的時光，就像舊相片般，是多麽讓他不舍抹去。

  痛徹傷絕，微生酷洛把自己唱到心碎。他一直不信什麽命運的安排，然而她的遇害，這件事，就這件事，他想向主禱告，請求讓她的靈魂回到她的肉身，讓她回來人界他身邊。

  [……“沒有月魔法的牽連，我也不會相識你。無論是天神大君，還是天界的哪個天使，我一直是很排斥的。是你以人類的感性告訴我，天使也是有血有淚，並非靡菲斯特災難中那樣冷酷淩傲。……我曾一度以為我愛上的是月天使沙利葉，但三年前你消失後，我才發覺我喜歡的是作為人類的你。……我愛過你。就當那些是陳年舊事，任何一個有情感的人，都不會眼睜睜看著曾經親近的人慘遭禍害，卻視而不救。相信，會成為現實。相信，就會發生奇跡。隻要你不放棄，酷洛……”]

  “貞莉，你知道你消失的幾天來，我快要瘋了嗎？”想著她一係列話語，他念道。“不管你在哪個異界，哪怕是真的落入地獄，我也不會棄你於不顧。”

  此刻當兒，魔鬼界正值大清早，也是聖女巫被關這裏的第三天。

  為了不使傑克起疑，安貞莉順從他，換上了白紗衣。酥胸的腹間確實有些露，她撕了拖地的裙擺，係在了肩胛骨當外衣。

  一上午都沒見到邪惡月天使，安貞莉攀爬岩壁，趁此逃出了月石窟。

  跑過了荒涼的叢木，好似霧霾籠罩的山林。周遭寧靜一片，即無惡魔出沒，也聽不到什麽詭異的聲響。

  不知道跑了多久，多遠了。她不敢回頭，不敢停止。

  前方出現了微弱的光源，她依是看得清。懷著希望往那裏去，身後猛地被什麽俯衝過，撞倒在地。

  抬頭望卻，正是傑克追來了。

  “跑得挺快的，不過這裏仍是我的勢力範圍內。任何，我都能感受到。”黑紗衣，發色呈漸變灰半遮麵，獨露鬼眼的邪惡月天使，撲打著腐翼落到她跟前。

  起身轉而要逃的安貞莉，被傑克擋了去路。“即使我沒了力量，也不會任邪惡擺布。”

  她義正言辭，傑克發笑。“你這樣要吃苦頭的。配合我完成月祭的儀式，你也不會因此感到痛苦。”

  傑克陰臉逼近，安貞莉怯步。“不，離我遠點。”

  已然被逼到藤蔓纏繞的枯樹，她無處可躲了。情急之下，背手在身後的安貞莉，折斷一根枯藤蔓戳了傑克的眼瞼，緊忙逃跑。

  捂著眼傷的邪惡月天使，憤氣衝衝。“你逃不掉的。”他展翅消失在了森寥的林木叢。

  彷徨地安貞莉不停歇的往前逃。傑克一定在後麵追逐，他不會罷休的，她很明白。

  原以為到達光源處，就能找到亞列說的階梯，那就是魔鬼之門了。不曾想，遇上了山體滑坡，泥石流讓她慌不擇路。

  似是巨大的駭浪在後方衝擊，除了拚命逃亡，安貞莉沒有任何應對辦法。

  隻是，半途一腳踩空，像跌入了無底洞。恍而才發現，是在那座腐井裏。

  她很奇怪，為何泥石流沒有灌進來。難道流向轉了？！正躊躇出去，聳高的井上空出現了伸展的白翼。

  “我帶你去人界。”

  “帶我去人界？！你可以幫我打破詛咒，魂體回歸肉身了？”安貞莉對亞列的話遲疑，又抱著期許。

  “我不能做那些。”騰入內的空氣天使解釋。“現在你生活的人間時區是深夜，我可以帶你去見你的牽掛，以靈魂相會進到對方夢裏。”

  安貞莉心中不禁泛起漣漪，“我的牽掛……我牽掛的人很多，你不可能一一讓我與他們見麵。”

  “去了就知道了。”亞列朝她伸出手。“他每晚在存放你棺材的教堂會所。四天了，度日如年。”

  淚水頓時浸濕在眼眶，一個修長的落寞身影從腦中浮現。縱使，安貞莉握上了空氣天使的手。亞列拉近她之至，攬其飛出了腐井。

  漆黑的夜空，秋風夾雜著寒意。教堂四周燈火柵欄，後院的會所陰冷潮濕。

  結束了簽唱會的微生酷洛，已來到這兒待了兩個多小時。休閑西服外套的他，躬腿坐靠在聖女巫棺材前，迎著窗戶照進的幽暗光線，黯傷裹足身心。

  會所內清清靜靜，似是連風穿插進的呼聲也聽得切。

  漸許，埋頭臂膀的他睡著了。自她遭害後，他真的心很累。迷茫，無措，甚至無助，沒有她魂魄在何方的一點消息。

  已經過了四天，每分每刻都是煎熬。無法習慣這樣的日子，微生酷洛覺得自己快要奔潰了。

  窗外有亮光射進會所，好像白晝的源點。那不是月的光耀，是神聖天使的形體……

  “酷洛，酷洛……”身旁傳來清幽的女聲，似是熟悉。

  微生酷洛茫茫抬起了頭，轉臉看去。昏沉的光線下，她映濕淚水的臉頰，是那樣清晰。

  “貞莉！”刹時，悲喜交集的他擁住了她。“你是怎麽來到這兒的？難道你複活了嗎？”

  “我是靈體。”

  一句話，刺痛了微生酷洛的心。“我可以觸摸到你，也能感受你手心的溫度。”繼之放開她的他，握著她雙手，“告訴我，你馬上就能回來，回到我身邊，貞莉……”

  “聽著，酷洛。”安貞莉拉住了他肩，“你不能這樣頹廢，你要去過你想要的生活，你不能每晚守在這裏。”

  “那你讓我知道你在哪裏？我好去找你，我一定有辦法救你出來的。”微生酷洛懇求般。撥開她濕漉長發，愛撫著她憔悴的麵龐，就好像捧著易碎的水晶。

  安貞莉苦楚奈奈，“你要做回那個特立獨行的月天使。即使周遊世間，浪而不羈，也別再對我抱太多期望。”

  凝視著她垂下的眼簾，微生酷洛心如刀割。“不，不！”雙眸泛上淚光，他緊緊抱住了她，“我不要沒有你的日子，我不要你消失的世界。我已經堅持不下去了貞莉，無法習慣這樣的生活。求你告訴我你在哪裏？你還有救……”

  埋著他頸肩的安貞莉哀傷入骨，“對不起酷洛，我對你很抱歉。”

  “貞莉……”恍而醒覺。會所內幽暗空寂，隻有他一個人。

  縱是起身察看棺材。她仍舊躺在裏麵，沉睡寧寧。

  那是個夢。微生酷洛想到，拭手撫過了她的嬌容，悵然若失……

  是浩劫，是向著新旅程的站點，更是迷霧揭開前的序章。

  依照魔女邀約的時間。第二天日暮，微生酷洛駕車到達了泰晤士鎮。

  在通往樹林的路徑，一輛酒紅色捷豹迎麵駛來。MINI在咫尺刹了車，猶似堵截的架勢。

  探出頭的魔女，眼見黑夾克衣褲，高邦鞋，修短發劉海遮眉的他下了車，氣勢洶洶往這邊來。無奈的她，隻得鎖了車踏出門。

  截然上前的微生酷洛，直使朝她打去。瞬之，皮裝筒靴，卷長發鬆散的珍妮利亞閃到了另頭。

  “就知道你會玩這套。”她嗤鼻顏笑。

  怒火地微生酷洛即從抽移，掐住她脖子按在車前鈑，之際被扞拒的珍妮利亞甩在地。

  手機響了，她看了眼顯示，掛斷了來電。“要找麻煩盡管來。”對“月天使”淩傲說罷，閃進了樹林。

  微生酷洛氣又惱。起身的他，以此向林子去。

  密林深處山坡上，祭司黑袍的瑰洱，用藍色十字架構造著幻鏡異界。

  見著魔女，她怪她來得有點遲。“沙利葉呢？我不希望臨近事成，你給我掉鏈子。”

  通過藍色十字架構建，從幻境看到英倫中世紀的景致宏偉且壯觀，就像真實當年重現。

  持有疑慮的珍妮利亞怯步，“你這是有意要把關聯的人困死在裏頭。”

  正想與夢世界的這位主宰者談談條件，微生酷洛找到了這兒。同來的，竟還有天神大君。

  在密林裏遇到米迦勒的微生酷洛，才了解扭曲雙雄的圖謀，並中了魔女的計的情形。

  “瑰洱，立刻住手！不然我以背叛者罪名對你執行判決。”卡其風衣，順直紅棕散發被風拂亂的米迦勒吼道。

  “省點力氣我的大君。回到過去懺悔行徑，需要更多精神唷！”她放肆笑起來。

  微生酷洛之至要動作，藍色十字架揮發的能量覆蓋了山坡，使他們禁錮。

  “我經把創造的力量減到最小了。”瑰洱打開了幻境，“去懷舊悔過吧！這是你和沙利葉應得的，神之子。”

  光束照得他們睜不開眼，藍色十字架隱去之時，微生酷洛和米迦勒，珍妮利亞，連同瑰洱一道消失在了這片密林的山坡。

  幾個時辰前由亞列帶領，進入微生酷洛夢中，與他靈魂相見的安貞莉，回到了魔鬼界那座腐井裏。

  痛定思痛，悲慟潸潸，她在井底坐了好久。都是枉然，她就那樣與愛的人們別過了嗎！以人界的計時，還有一天半。等她徹底亡命後，將歸屬魔鬼界了？！不！倒頭來還是無法逃脫成為路西法惡徒的命運。

  傷感失落。踉蹌地要起身，後背的石磚忽有擦動。撇臉瞧眼，兩塊鬆落的磚瓦裏，似是藏著什麽卷抽。

  這種地方竟然有此存放？！安貞莉小心翼翼，拿出了那副陳舊的東西。

  繞開銀粗的線段，席卷上疊疊印畫著，創世紀初天使們在天界的誕生，及十二神聖天使的來由。

  大多為縮略，隻有關於月天使的部分有著重記載。仔細閱了文的安貞莉，不禁內心跌宕起伏。

  邪惡月天使傑克，沙利葉的另一個黑翼魂體，是神界造就失敗，被驅逐到魔鬼界的次品？！

  為了孕育一個別具另類的神聖天使，月天使成了擁有三重體質，善良與邪惡並存，雙重屬界身份的聖光族成員。

  然而，他降生開始一直飽受天界，乃至神界非議。在他年幼，還是體質完整的時候，孤寂，冷漠就圍繞著他。

  慢慢的長大，他學會了我行我素。對世界抱有好奇心，理想化，但不會輕易在族類中表露。他是個奇怪的天使，他對所有的質疑不屑。叛逆放浪，遊戲在各個異界。

  是的，他無所顧忌，也沒什麽同情心。原本月亮就是掌管人類死魂的，被古代歐洲人稱為恐怖的象征。天使魔鬼的身份都無妨，他不刻意追求那些。自由自在不好嗎！這個世間還有許多未知，能勾起他興趣，征服欲的東西。

  安貞莉了解沙利葉。三年以來的相處，她知道他是一個怎樣的天使。說白了，感性，理想主義，有點玻璃心。害怕寂寞，卻總是獨來獨往。爭強不服輸，但遇到險惡的困境，就遠離周圍親近的人，選擇消失默默承受。

  但他的另一魂體傑克，並不是這樣的。雖然他們相貌神似，沙利葉的行為思想深刻影響著他，傑克的個性還是更外露張揚。

  再怎麽說，沙利葉是神界孕育的孩子。傑克隻是個多餘，他在哪兒都不被重視。天界的天使們遺棄他，因為受月天使真身的牽製，在魔鬼界也屬力量強大之一，算是舉足輕重的存在。可給惡魔族看扁，早年被欺淩的滋味，他無從訴苦。

  心裏像塞進了柔軟的棉花。懷著憐憫的心境，安貞莉收起卷抽擺回了原處，並用石磚堵上了牆。

  他是個生命體，他是被迫無奈才待在魔鬼界。要知道，他並沒有投靠暗軍團，他不願做路西法的奴仆。安貞莉一麵想著，爬出了井。主神對他不公平，這樣誕生後丟棄他沒有意義。他不能為了資助月天使變得更強，而消逝靈魂。

  沿著返去的路，安貞莉走在霧霾的荒木樹林。周遭霧越來越大，她不免迷蒙。

  腰身突被兩根巨粗的藤蔓捆綁。那是吸食魂魄的鬼樹，安貞莉掙脫不了。

  眼看就要被吸入其中，身周藤蔓驟然爆裂，鬼樹七零八落散在地。黑稠長袍，後背展著黑翼，金絲短發的邪惡月天使踱近。

  “傑克……”看清何者的安貞莉迎向他，伸出了雙臂。

  他沒有說什麽。隨之抱起她，帶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