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要交附靈體給黑月天使，與他完成神魂合一。卡諾這兩天一到皎月的夜晚，總和微生酷洛在月下做能量合並的通融。

  每次到半途就泄了氣。好像心不在焉，微生酷洛不得不停了他心髒位置的左手掌。

  “你怎麽了？心中有另想對新生的複活可不利。”終於，微生酷洛道。

  卡諾苦笑。“那個新生的複活，實則就是讓你變得更強，不是嗎！與我無關。”

  淡色衣褲的微生酷洛望著他詫異，“你在說什麽！我們同是月天使，我們能量相等……”

  “月天使隻能有一個。天界那麽多天使，唯獨月天使特立獨行。”卡諾打斷了他的話。“不單持有三種體質，行為格調也是一等一的不同。在首領麵前，甚至在主神麵前，無論犯下多大罪惡，總是能被特赦的。”

  “你想表達什麽？”微生酷洛已經有些冒火。

  “這隻是你，不包括我。如果照你這麽說的話，是不是你的女人我也能分享？！”著眼他眈眈的眼色，卡諾無諱。“第一次見到安貞莉時的吻，我還記憶猶新……”

  “想幹嘛你！”直徑拽過他大衣領的微生酷洛，憤氣衝衝。

  “我對高潔的冷美人沒興趣。”卡諾淡漠道。

  “莫名其妙搞什麽！”微生酷洛放了手。“行了兄弟。你要知道，我們神魂合一以後，你仍舊擁有獨立的個體，像中世紀那樣……”

  “我曾是你的副體靈魂。”卡諾鄭重地望著他。“現在加百列說得很清楚，要使黑月天使變得強大，變得完整，在我把靈魂與力量交附你後，必然要消失。”他拍了拍他的肩，“其實我沒什麽遺憾。或許是犯了人類有的嫉妒心吧！”

  月牙藏進了黑蒙的雲層中，寒風拂過。卡諾離去的一刻，微生酷洛心裏不是滋味。

  正像卡諾自己說的，神魂合一迫在眉睫。實則他心頭唯一的結就是珍妮利亞，他不要幹什麽，想她回應他自中世紀的情感，就那麽難嗎！

  前天晚上離開洋房，卡諾就沒有再回來。微生酷洛的心情很差。特別是，“天使女神”打了好多趟電話來問他，事情辦得怎麽樣！

  “你預備拖到什麽時候？趁薩丁摩那邊還沒開始行動，最好盡快解決。”話筒那頭，加百列振振強調。“卡諾在哪兒？這種時候我不希望出任何狀況。”

  微生酷洛是真無奈。誰想出事了，他也想太太平平把神魂合一了了。

  雖然同在人界，他們像朋友一樣。但微生酷洛還是習慣對她敬重，“OK！我知道了。”

  這些天，他複出的新專輯，也在緊張的製作中。在經紀公司過了兩天，空餘就打卡諾手機，就是一連串忙音。著實喪氣啊！

  看來此事真沒那麽順利。白月天使節骨上逃避，是再清晰不過了。

  在酒吧混了兩天。與香檳女郎打交道，讓卡諾歡悅得忘乎所以。人界有這般痛快，他怎麽早沒發現。

  心髒猛地抽搐，準確地說是靈魂在動蕩。他感知到了不對勁，所剩的時間果真不多了。

  出了酒吧，走進了一條偏僻的街巷，一麵拿手機要撥號。現在是晚上八點，不知道沙利葉是否在洋房。

  前端走來一緊身黑衣褲，長卷發撩人的身影。卡諾停下了腳步。看著人影漸近，暴露在路燈中。

  “珍妮利亞？！”他非常吃驚。

  “怎麽，見到我不高興嗎？”魔女笑顏，走到了他麵前。

  “你知道我在這兒？！你是來見我最後一麵的嗎？”額上冒著冷汗的卡諾，望著她。

  “我不隻是來見你最後一麵，還是來回應你問題的。”珍妮利亞把他抵到了牆。“之前你向我告白，我很榮幸。中世紀那時，我傾心沙利葉。一直以為他對我也有同樣的感覺，沒想到是你。”她撫過了他的胸前，“實話講，獨自在這個世上，我已經厭倦了。能遇到相濡以沫的愛人，我願意追隨他。”

  卡諾出乎意料，心酸的同時也很安慰。他抱住了她，欣悅且滿足。

  微生酷洛忙了一天的錄音，回到休息室。新歌沒問題了，明天應該能返洋樓一趟。

  黑襯衫牛仔褲的他，剛放下資料，突感到頭痛。好像某種雜念鑽入大腦，壓製他體內的能量。

  有人來了。還以為是工作人員，不免慌張。

  竟是翻領大衣的斯拉歐加，他是來送女巫小姐那天掉在學校圖書室的包的。因為不確定她是在書店還是家，便來經紀公司找他了。

  “大天使讓我帶口信。聖誕節臨近，兩天後會出現滿月。在那以前，你與卡諾最好把神魂合一的諸事了結。”神官清楚地道。“要不然，月滿之時也會招來邪的滲入。對於體質動蕩，力量不支的你，是非常危險的。”

  靠著桌子，望著他的微生酷洛感到勉強。“謝謝……”

  卡諾越來越無法支撐體質，他生命的靈氣在消失。氣喘籲籲地挨著牆，透過雙眼看出的東西也變得模糊。

  “真是遺憾，你在這個世上的時間點到了，我們不能多相處一會兒。”珍妮利亞說著，從上衣內拿出了一把磨得光亮的匕首。“痛苦隻是一時。這之後，我也會追隨你。”

  瞬間，把刀插入了他的心髒。毫無防備，再加上靈氣的消耗，“白月天使”已沒法反抗。

  “要明白親愛的卡諾，我並不是針對你，ILoveYou.”魔女湊徑他的臉龐，盈盈道。

  捅壓著刀柄，不讓血流濺出。在卡諾沿著石牆倒地的之至，匕首消失了。

  眼看著“白月天使”的形體，忽隱忽現的白翼逐漸消散，化作了清風氣流。魔女露出了滿意冷笑。“如何！沙利葉。慢慢的承受吧！”

  那在經紀公司休息室的微生酷洛，明顯觸感到了心髒被製約，靈魂被驅逐的危機。

  “沙利葉，你還好嗎？”斯拉歐加看他臉色泛白，痛苦難耐，他扶住了他。

  就是這時，米黃西服的狄萊恩拿著通告排表，開門走入。

  眼見微生酷洛攤開了捂著胸口的手掌。“黑血？！”斯拉歐加驚悸。

  “嗨！沙利葉！”他失去了知覺，兩人不由異口同聲叫起來……

  十點多，安貞莉從書店回到了洋樓。妹妹還是不在，維利要晚些到家，又隻有她一個人了。

  剛進臥室脫下外套，座機響了。她接起電話，那頭的斯拉歐加聲音急促。

  安貞莉聽了兩句，臉色大變。“卡諾在哪兒？我想辦法去找，你們得阻截他體內的邪血貫通。不，這突如其來太蹊蹺了。你們不用管我，總之不能讓酷洛有生命危險。”

  掛斷了通話。不想，拿上外套要出門，座機又響了。

  “佳爾？！”安貞莉驚訝。“什麽！你說卡諾的靈體消失了？珍妮利亞……死了？”

  因範佳爾說，肖翔，蔚子藍他們都在那兒，泰晤士鎮展示館的地下牢獄，加百列讓她來一趟。微生酷洛那裏，女神處理完了此事，會親自去的。安貞莉才撇下了黑月天使的傷。攔了輛Taxi，直奔泰晤士鎮。

  白月天使徹徹底底的消失了，珍妮利亞?露恩也隨他去了。她喝下了薩丁摩給的毒素，看來是完全對這個世間沒有留戀了。

  [“無論我怎樣回答，靈魂都不可能去天堂。我的家人在地獄，我才不會拋下他們。就算天堂能容納，我也不稀罕。你說得沒錯，米迦勒不是那麽容易殺死的。我保存力量，為了我們家族有一天能重新崛起。現在我的體質，完全能和沙利葉抗衡。天神大君與加百列以外，別的神聖天使要打敗我，都得經過一番考量。不過這樣沒完沒了，獨自一人在世上總會厭倦。”]

  想起曾她的傾訴，望著躺在棺木中的她，肖翔痛心地淚如雨下。

  生命垂危的情況下，或許原本卡諾要撥給微生酷洛手機，想不到按錯了號碼，消息傳給了範佳爾。

  肖翔很難過，他一直以來愛著珍妮利亞。幾天前的那晚，他們還在一起。今夜，她竟然躺在棺木中，閉著雙眼，好似那樣安詳。

  他以為她回應了自己的感情後，釋懷了中世紀靡菲斯特遭遇造成的影響。他以為她解開了心結，明白在這個世上還有他可以依靠。沒想到，她竟會選擇以此。

  “珍妮利亞帶去了我所有的情感。從今往後，我不會再愛上別人了。”肖翔甚至這樣告訴“天使女神”，周旁的盟友也十分無奈。“即便她成了魔鬼界的魔女，邪教的信徒，我也無法把她當做魔鬼看待。她是被迫的，如果沒有靡菲斯特的災難，她肯定不會變質。”

  “翔，你真的走火入魔了。”範佳爾的話，讓他不快。“我是說，你被愛情衝昏頭腦了。她現在不是我們中世紀熟悉的，善良溫婉的珍妮利亞。或者應該說，她無法得到我們天使的眷顧，是她一係列極端，非常邪惡的做法造成的。你憐愛他，站在天使的角度，當然可以。但是你不能無視她是邪教信徒這個身份，庇護她的罪惡。我們的上帝絕不允許這樣，那是有辱神聖光環的。”

  “她已經死了。你能不能有點同情，拉斐爾。”肖翔很是苦楚，“她即使有天大的罪孽，死後都應該得到善待。因為首領，我們無法為露恩家族平反，但至少不會讓她的靈魂墜入深淵……”

  “你這麽做沒有意義，小翔。”一旁立領夾克的蔚子藍，忍不住開口了。“我們的首領沒對她進行紅十字審判，已是寬容。”

  “如果今晚首領知道你要留著魔女屍體，定會一把煉火燒了展示館。你有沒有想過？”

  “可以了你們！”範佳爾的補充，肖翔惱了。“我的決定我自己承擔後果，這裏沒你們的事了。”

  “你怎麽不聽勸！”衝動的蔚子藍要抓上他，被羊絨裝的麗妮亞拉住了。

  線衣裙的美伶，搭上了呢衣褲的範佳爾的肩，示意她平複心情。

  正說著，後牆傳來了來者的腳步聲。他們以為是“天使女神”，她出去接個手機，要這麽久嗎！

  誰想，是深調外套，長發垂麵的安貞莉。

  望眼棺木中的珍妮利亞，她怔愣凝凝。仿佛中世紀的點滴，又記憶起。

  猶而，她麵對大家道：“水之大天使走了。她說，珍妮利亞的屍體要趕快處理掉。”

  範佳爾，蔚子藍他們，都不約而同朝向了西短衣裝的肖翔。

  他也明白啊！米迦勒要曉得了他的想法，會是何情形。但他真得不忍把她的實體燒得魂飛湮滅。

  “容我守兩天，求你們了。”肖翔痛定思痛地道。

  諸位不再說什麽。安貞莉或許還想安慰兩句，範佳爾喊了她一聲，女巫小姐隻得無奈地跟他們走出了。

  加百列並未將魔女實體存放在泰晤士鎮，展示館地下牢獄的形況，告訴米迦勒。

  王子也沒過問，他更多的是專注於羅潔愛爾真本的找尋。地獄墮落天使們的叛變，由路西法之子率領的暗軍團，要對天界進行報複，早已不是秘密。他必需有所部署，以便征戰。

  自泰晤士樹林與黑暗精靈群爭鬥，烏利爾慘死在拉貴爾魔掌的事後，加百列調遣亞列，雷米爾，在樹林的密洞岩附近暗查，職守。

  近些天他們托精靈捎來的信息看，大有進展。應該離找到真本的下落，不遠了吧！

  然而，往往事情就發生得巧合。

  周六傍晚，大衣裙，發束盤腦的“天使女神”，剛同偵訊社雇傭的人碰麵結束到公寓。房東老太太，七十多歲的喬瑪就登門拜訪了。

  “你不請我進屋嗎？”老太太拄著拐杖，走步卻相當利索。

  “前天剛補完了上兩個月的租費，今日不該再來討債的，喬瑪。”天使女神坦率道。

  轉瞬老太太抽移不見了。這家夥一定進屋了，她趕忙關了門朝書房去。

  “大君！你沒事吧！”

  “Hi！要不要也來點兒紅酒？”坐在書桌前靠椅扶手，性感絨衣裙，棕褐長卷發散腰的貌美女子，手拿紅酒杯。與靠椅上一表紳士，同樣手拿高腳杯的王子，一麵欣欣碰杯，對在書房門口訝異停步的那位道。

  “這是什麽意思？”不滿映上了臉。

  “哦！我剛發現與米迦勒有相同的嗜好。”性感女郎起身繞過了靠椅。“我喜歡的味道，正是他所愛的，你說巧不巧？！”

  瞬間被無形的白魔法，擊碎了酒杯。

  可她依舊從容漫漫。“嗬嗬！何必這樣犀利呢！收起你過度熏陶的神力，我們好好談談吧！加百列。”

  “什麽！過度熏陶？！你在嘲諷我？！”這副評論，當是激惱她。“要知道，你現在是踩在我們的屋子裏。別太肆意妄為，羅潔愛爾。”

  坐著靠椅的王子，看著她們喋喋的辯論，屬實要暈。這就是所謂的女人的戰爭吧！且是強強的勁敵。

  “你派下屬毀了我的茶園，我在這個屋子裏肆意一下又如何！不過，今天看在天神的麵上，我就不大動幹戈了。”

  這使米迦勒很尷尬。好像夾在始祖與重要的盟友之間，幫哪一方圓話都不合適。

  站在那兒的加百列，經憋了一肚子氣。蔑視著走過身前的性感始祖，真的要不是王子在場，她準讓她知道“六翼”的厲害。

  “現在的我，已經不是當年天界的尊者。隱姓埋名，在人界的這幾百年，我覺得挺逍遙的。”羅潔愛爾含笑道。“我在人界的名字叫坎貝尼爾?達沃，你們也可以喊我茶園夫人。”之際回眸，對起身的王子拋了個媚眼。“我們再約時間品酒，Honey！”

  “Honey？！”在羅潔愛爾離去的之刻，加百列就不悅地麵對米迦勒。“OK！她性感又資質老道，你完全暈頭轉向了。”

  王子真是奈何。“她不過作為一個前輩，對我稱呼親昵罷了。你別想歪了！”

  “我還沒來得及往下想呢！”加百列轉身往臥房去。“你也承認了，她對你夠親昵了。”

  在書房外望著那兒的米迦勒，拿她沒辦法。“那隻是稱呼OK？！”

  話說回來，女神見到羅潔愛爾與他在一起喝酒，那爆發得也太誇張了點兒。

  她是不喜歡他們處一塊兒呢？還是單單討厭這位始祖？米迦勒覺得他的搭檔雖迷離，但有時也挺感性的。這是她魅力的地方吧！

  水之大天使替微生酷洛阻截了邪血的貫通，他暫時平安無事。照例去經紀公司為新專輯準備，狄萊恩不知為何，總覺得他還是硬撐著受傷的體質。

  “我很好，你書店怎樣？”兩天接到安貞莉關心的手機，都裝作若無其事過去了。

  他不想讓她擔憂。是他拜托加百列不要告訴她，傷口處除了滲出的黑血外，還發現有鐵磁一樣的碎片。

  這肯定和卡諾的死有關。表麵上是體質耗盡的時間到了，實則準另有隱情。

  神魂合一未達成，給微生酷洛造成了極大的傷害與不利。白月天使的靈魂消失了，就意味著他少了一種體質。現在麻煩的是，他還必需得承受白月天使轉化的負能量。

  好像又回到了兩年前，月魔法不在體內的情形。所不同的是，他如果在短時間以內找不出辦法消除負力，另個靈魂——邪惡黑翼月天使傑克，將超越他的能量，替代他本身。

  他不能把這個負擔，帶給心愛的人。再者，安米莉變成了惡魔，她還不知道。微生酷洛可想而知，此打擊對她會有多大。

  的確，安貞莉關懷他的同時，也惦記著米莉好些天沒回家了。

  她聯係不到妹妹，也不知道她是否又泡在夜店裏了。躊躇了兩天，還想怎樣找到她。當晚，打不通姐姐手機的安米莉，竟然打座機來了。

  電話裏她吱吱嗚嗚，顫抖的聲線讓安貞莉焦急。“你現在哪兒？周圍有什麽標誌性建築嗎？十分鍾，就等十分鍾，姐姐馬上趕到。”

  掛斷話筒，隨即拿了外套，便出門去了。

  夜色深幽朦朦，使人迷失。裹著絨衣，齊肩棕發的安米莉，蹬在行人稀少的天橋下，惶恐又無助。

  米奇裏會來尋逃跑的她嗎！千萬不要。安米莉懷抱著雙肩，在心裏禱告。她現在寧願不認識他，沒有愛過他。為什麽會發生這般遭遇，當她意識到自己的體質改變，已經無法控製了。

  在天橋下不知待了多久，淒冷瑟瑟，好似整個人都麻木了。

  忽聽見聲聲熟悉的叫喚，安米莉抬起了頭。刹那，淚水浸濕在眼眶。

  “姐姐！”起身的她，撲進了她的懷中，淚水奪眶而出。“他是惡魔，他欺騙了我。利用我的真心，我那麽愛他……”

  緊緊擁著妹妹的安貞莉，揪楚心疼。“沒事了米莉，我們回家。”

  縱是脫下了外套，披在了她肩。攬著她，往洋樓的方向去。

  因為安米莉的良心發現，抑製了惡魔能源，安貞莉絲毫沒有覺察到妹妹體質的異樣。她所認為的是，米莉幸得與“惡魔男友”劃清了界線，才不至於被迫害。

  現在妹妹終於回家了，她們姐妹關係好像一夜之間又修複了。看著熟睡在身邊的至親，沒有比這更讓她欣慰的。

  新專輯製作已到關鍵時期，每天的工作量增大。而滿月也臨近了，這使微生酷洛體內的負能量不斷增長。

  晚間七點，為時一個小時的簽售會一結束，微生酷洛明顯感到了力不從心。

  他棕黑的頭發正逐步漸變金色，體內死亡特性的黑魔法，像要呼之欲出。

  那是傑克的邪惡靈魂在作祟。因為白月天使轉化的負能，使得黑暗力量更加澎湃。

  在後台更衣室避了一會兒，西服革領的狄萊恩找到了他。“我送你回家，走。”

  微生酷洛別無選擇。從安全門逃脫，上了狄萊恩的轎車。仿佛與兩年前相像，看來同這位將領的恩怨還真不淺。他想到。

  其本次狄萊恩幫他脫險，主要是對卡諾的消失同樣懷有質疑。他在意的是珍妮利亞?露恩，這女人先前與他爭奪羅潔愛爾最後兩張書稿，讓他在白月天使麵前吃了閉門羹。他還沒有恩將仇報，怎能就此放任她。

  再者，如果沙利葉現在由傑克替代了真身。那收囊“路西法的黑暗力量”，豈不是又多了競爭對手。所以，他寧肯救他。

  不隻是那樣，他還主動打電話給安貞莉。告知她，她的愛人正麵臨被邪惡侵吞的危險。

  “你知道貞莉小姐，我一直是中意你的，因此我不會做成人之美的事情。”當著微生酷洛的麵，狄萊恩對手機那頭的安貞莉幹脆道。“你能夠救沙利葉。別忘了，你欠我的不單是一個人情。”他斷了通話。

  “你夠陰！”撐著沙發背，朋克外套的微生酷洛鄙視道。

  “女巫佳人馬上就來了。放心沙利葉，你死不了。”狄萊恩險笑顏顏，“不過欠人情，總是要還的。至於用何種方式，就難講了。聖女巫受眾神聖天使眷顧，換句話說，她可以投懷送抱跟任何一個天使。她屬於每一個天使，當然，也包括天界以外的垂涎者。”

  “No！Shutup！”微生酷洛瞪上眼。

  “悠著點吧！沙利葉。”哂笑言之，狄萊恩離去了。

  心事重重，乘坐巴士的一路都在思慮夜天使的話。他會幫助他，這其中一定不簡單，安貞莉想。然而，她更擔憂月天使體質的異變。

  還有半個小時，當夜空中的懸月逐變圓月之刻，沙利葉的真身將被邪惡靈魂傑克取代。

  夜籠罩的洋樓中，望著窗外的微生酷洛，仿如若思……

  一陣急促的開門，伴著快步聲。黑短大衣，慣常長發垂麵的安貞莉，走入了客廳。

  “你竟然連屋門都不鎖，惡魔可會趁機的。”

  “卡麥爾剛走沒多久，他這是為了讓你進來方便點兒。”靠著沙發背，未轉身的微生酷洛道。

  透過窗子照進的月光，安貞莉眼見他的發色呈現漸變金黃。她走到了他麵前，望著沉鬱的他的臉龐。

  “沒事的酷洛，我們一起麵對定能度過這次難關。”

  “別被卡麥爾的諄諄誘導騙了。他的目的一旦達成，往後你就會被他牽製。”微生酷洛似是告誡。

  “和我契約，這是最有效救你的辦法。”安貞莉直接道。“我曾是月魔法的保護者。現在你的體質受到邪侵吞的危險，用我聖靈的力量可以抑製你另一個邪惡靈魂的再生。”

  微生酷洛望著她心中忐忐忑忑。這確實對他很有利，但不同於那時，他也不知道契約後她的體質，或者說她的靈魂會否被邪侵染。

  “不，不用了。”他感到後怕。“傑克沒那麽強的力量可以吞噬我……”

  “已經沒時間了，酷洛。”注意到窗外夜空中的明月隻留有一個缺口的安貞莉道。“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被邪惡取代，讓你再度墜落黑暗。”

  縱使不等分說，捧上他臉頰吮住了唇。

  那過去第一次契約的情形，仿佛在眼前浮現。相知相伴，他清楚她是自己唯一的摯愛。他明白自己隻想守護一個她。為了她，他願意成為真正的人類在人界生活。

  負能量注入至安貞莉體內，融合進她的靈魂。窗外滿月掛空，微生酷洛的頭發恢複了棕黑色。

  魂體動蕩，腿腳突然發軟，昏昏沉沉的感覺。

  “貞莉……”微生酷洛攬住了險些暈倒的她。

  她竟莫名地笑起來。“不用管我，這種感覺就像喝醉了酒，你沒事比什麽都重要。”

  瞧著她茫茫蹌蹌的模樣，微生酷洛覺得十分可愛。以此，從身後擁過了要走的她。

  月色朦朦，他埋著她柔順的長發，親吻著她的頸項。“那年消失的我在伊甸園重生，念你的心上帝都知道。我想我無法舍棄你，即使真得有一天要麵對墜入地獄。”

  “別說那些傷心的，酷洛。”安貞莉回過身，“我們度過了兩重靡菲斯特的災難，經曆了許多不得已的事。你說得沒錯，我們終要把事故變成故事。”

  望著她的微生酷洛笑言，“我知道，這段日子你與米迦勒處得少了，不過對象換成了斯拉歐加。”

  “什麽？！”安貞莉皺上了眉頭。

  “你掉在學校圖書室的包他送我這兒來了。”微生酷洛直率道。“手機裏頭儲存了不少與他的消息啊！”

  安貞莉大驚。“你怎麽可以翻我的包，亂看我的短信。”

  “斯拉歐加給我的時候，手機和包就是分開的。”微生酷洛辯解。“或許這是天意。”

  頭暈的她不免心煩。“行了，別再說了。”

  “OK！不談論那個事了。”盈盈目視。轉而，離走的安貞莉被捷快一步的微生酷洛攬住脖頸，纏吻上唇。

  一直退到沙發邊，他好像還意猶未盡。

  “Hey,Don'tDoThis！”安貞莉製止道。“剛才是為了救你……”

  “Yeah，但我吻你從來無關契約。”近瞰的微生酷洛摸索著她的麵頰。“你不是感到暈眩嘛！我有好辦法讓你解酒。”

  似是調情挑逗，不禁使安貞莉顏笑。

  麵麵凝視，已然相吻交織。縱身在沙發纏綿，眼裏心裏滿是你的影子。隻想時間停止，隻覺得夜太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