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茗珠的侍衛
作者:翊城      更新:2020-04-19 22:02      字數:3240
  朱溫走進營房,深深呼了口氣,壓製不住的興奮表露無遺。他提高音量大聲說:“從現在起,我將成為你們的新隊長,克裏則是你們的副隊長。”

  朱溫沒有提及連山的去向,營內的眾人也毫不關心。八九個人立即向朱溫圍了過去,又笑又罵,連聲道賀。多曼用刀把敲擊鎧甲大喊,“殺人犯克裏,你現在成了殺人犯副隊長啦!”克裏嚷著要先殺了多曼,在長鋪上追逐打鬧,身手敏捷的他將多曼撲倒,說說笑笑地翻滾打鬧起來。朱溫笑著衝出營房,回來時懷中多了兩缸烈酒。他們吃著烤羊,喝著烈酒,吹噓著往日的風光。

  飛賊主意到已經收拾行裝,將要離開營房的連山。“那麽晚了,要去哪啊?”

  “我已經不是隊長了!”蒙田隻將他驅趕,沒有其它安排,他也沒有收到別的命令。他既不願繼續呆在營房,也不願將事情告訴飛賊。可他對這個尚不知道名字,一直用飛賊代替的人突然生出些愧疚。“很抱歉,還沒搞清楚你的真名,就那麽一直叫你飛賊。”

  “我叫提姆,現在你知道了,以後可以這樣叫我。叫飛賊也沒什麽!早習慣了,也成了我的別名。”他笑著說,“我可不是一出生就被人這樣叫的,要不是像你一樣遭受不公,可不會任由人這樣叫。”

  他已經沒有機會聽他的故事,苦笑回應。

  “你還好吧?”朱溫遞過酒給他,“你知道,這是蒙大人的命令!”

  “我知道,這樣也很好。”他把酒推了回去,“你知道我不喝酒的,真為你高興。”他試圖收起苦笑表現得更好一些,結果笑得更苦。“有朝一日,你一定會實現你那時候說過的話,馳騁沙場、建功立業。”

  “現在就要走嗎?為什麽不等天亮了再說?”

  朱溫裝出一副挽留的模樣,連山心裏一陣冰涼。“你也知道,軍營有軍營的規矩,可不會隨意更改。”他撒謊,而且撒謊的本領很高超,這是他進入王庭以來長進最快的事。

  冰冷的碎石路像他的心境一樣。他獨自走到中城城門口,鄧坦正在當值。

  “你怎麽來了?”老遠就見他的鄧坦問道,眼睛一直打量著他的行裝。

  “找邢東,他在營房嗎?”邢東向來不喜歡和鄧坦一同執勤,他猜測著問。

  鄧坦搖頭聳肩,“你該去城西他的新房看看,他應該在那!”連山沒有聽邢東說過他的新房,“這你都不知道,虧你倆那麽熱乎。”

  鄧坦雖然不太喜歡連山,還是很耐心地告訴他去新房的路。隻是當連山離開城口,朝新房走去的時候,他見著了鄧坦嘴角奸詐的笑意,也隨即在他踏進新房的那一刻當即明白。

  “你怎麽來了?”邢東將躺在懷中的烏娜推開,驚訝問道。

  “沒什麽,順道過來看看你。”他沒料到邢東在此金屋藏嬌,正想從這尷尬中脫身。

  “來看我也不用帶這幅行裝吧!”邢東樂得哈哈大笑,他將連山拉入房中,一道吃了

  起來。禁不住邢東的嘮叨,他隻得將這一番遭遇說了出來,隻略去了茗珠那段。邢東聽得連笑帶罵,“這蒙田,雖然不是什麽好東西,但他有些話也不是沒有道理。既然都這樣了,你就先在這住幾天!”

  “不行,這怎麽行!我住旅店去。”新房很小,料想也沒有適合他住的客房。況且還有烏娜和她的隨身侍女在,很不方便。

  “哎,都是那臭婆子,敲了我一大筆錢,才落得這地步。”邢東惱怒地拍著桌子。

  “這地步很好呀,我才不介意。”烏娜給他端過酒,“有你在就是好地方,隻是要委屈下小兄弟了。”

  連山微微一笑,“看到你們倆這樣,真為你們高興!”他也端起酒杯,“來,陪你喝一個。”

  “你確定?”連山剛喝了一小口,便被邢東拍著他的肩膀弄得倒在地上。“這樣正好,省的一會讓我抬你出去。”

  邢東熱心地幫著找了處民房住下,雖不像旅店那般舒適,但讓連山能感受到些家的感覺。他拒絕了邢東像侍衛對吉格提起這事的建議,但也明白這事已經由不得他做主,邢東可不會管他的想法。果不其然,第二日一早,邢東便垂頭喪氣跑來告訴他,吉格拒絕了他的提議,“中城侍衛隊可不是收留所,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吉格的拒絕毫無道理,邢東和連山都很清楚迫於那些有家世、背景的侍衛,這種事經常發生。

  “都叫你別去提了!”連山苦笑說,“你該改改你這張嘴咯!”

  可邢東不久又折返跑了回來,身邊還帶來幾個內宮侍衛,林中受傷的侍衛赫然在列。

  “又見麵了!”那日氣急敗壞的侍衛陰沉說道。

  “巴凱,你們要幹什麽?”發覺不對勁的邢東像個做錯事的小孩,檔在中間問。

  “你這麽緊張幹什麽?”巴凱將邢東推開,“你,跟我們走!從現在起,你將負責圍獵山林裏的清除和安保!”

  事情並不像巴凱說的那般美好,他隻不過是個圍獵的守衛,和其它兵卒沒什麽差別。糟糕的是,他的頂頭上司便是這個陰鬱的巴凱,這讓他很不舒服,可對他如今的狀況而言,沒了選擇的餘地。但這份差事卻有一個意外的驚喜,他不但可以見到茗珠,還成了主要保護的對象。他得隨著她一同遛馬,直到圍獵結束。

  巴凱將他帶往茗珠的馬廄時,他的恭敬得到了茗珠同樣的回應,並沒有出現任何的憤怒或是曖昧。驚訝的連山看得楞住,茗珠也察覺到這個新來侍衛的異樣,也吃驚地看著他。

  黑馬很神駿,讓一般的馬很難追趕,幸好托吉納也並非凡品。她騎得很快,托吉納幾乎都快跟不上時,她突然停下轉了回來。

  “你?”茗珠問道,她看著遠處趕上來的其他侍衛。

  連山心裏一驚,她認出了自己,她正是自己經常掛念的女孩!“是我,我還以為你不記得我了!”

  “像你這樣的人,很難見到!”她的笑容還是那樣溫柔。

  七年,好長的一段是時間!那時連山還在逃亡。他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爬行在山林中,手鐐腳銬將皮肉翻起,皮肉下的膿皰正腐蝕著他的身體,也腐蝕著他的頭腦,神誌都快不清醒的時候遇見了逃出王庭的茗珠。她幫他斬斷手鐐腳銬、清洗傷口,踏上回王庭的路尋求連山急需的幫助。

  “當我回到山中找你的時候,你沒在,我還以為你……”

  “我沒死,”連山微微一笑。那時候的他後有追兵,恐懼和謹慎是他能活下來的唯一保障。他不敢冒那個風險,現在依然如此。“我被個獵人救醒!”他拍著馬,“對吧,托吉納!這是救我的人的名字。”

  “你是那個逃亡的王子嗎?”她輕聲問道,“你還是不要回答這個問題!我想,不知道會更讓人舒適一些。”

  “不是!”他再次撒謊。他不想這個問題成為她內心的一個揮之不去的梗,她也他所願笑的很開心。“幾天前你又去了連山?”

  “連山?”笑容被他的話打斷,一臉憂傷,“若不是這次圍獵,我都沒有機會踏出王庭!但我很想去再去那地方。”

  “那肯定是我眼花了!”連山鬆了口氣般喃喃自語。

  “你見著她了?”茗珠眼淚突如其來,她趕緊上馬避開追上的侍衛。

  她跑得更快,侍衛們驚恐地跟著,像她那樣的速度讓操練的兵卒都屏住呼吸,一片寂靜。

  從那以後,連山幾天都沒能再見到她,隻能在馬廄旁焦急地等著她的出現。

  邢東和烏娜成了他新家的常客。在他家裏,邢東不用擔心料理酒醉的連山,那晚劃開的口子越變越大。一口、兩口、三口…..他發現,酒並沒有他想象的那般一無是處,更不會是遙不可及,幾天下來,他已經能喝上一大碗。

  烏娜燒菜的手藝讓她也成了他酒量增長的功臣。“娜姐,你怎麽會看上這麽個混球?”

  “那得看你想要什麽?你的餘生想要什麽?”烏娜答道。

  “很少有人這樣問!”連山有個很不確定的答案,可那是不能說的秘密。

  “也很少有人能很肯定的回答這個問題。”他依在邢東身旁,“你別看他天天樂得像不知憂愁,相比於我,他就是隻能說是在適應生活。”

  “可這,不就是生活嗎?大家不都在適應生活嗎?”邢東捏了捏她的手,“你跟著我不也是在適應生活!”

  “不,邢東,吻我!”

  “不,你吻我!”邢東變得扭捏,臉已漲紅。

  烏娜翻身將他推倒在地,溫柔地吻了上去。“看,當你多了思慮,很多事情都會變得不一樣了。”翻身起來的邢東尷尬地笑著,她笑得更開心,“你看他,隻是在適應。而我,則是徹底的享受,享受我對他的感情帶來的樂趣。他喜歡我,我也喜歡他,這就夠了,哪管他是不是混球呢!差別可大了。”

  “你看她,胡言亂語,但我喜歡!”邢東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