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放火者,馬明遠是也
作者:鍋鍋      更新:2020-06-17 19:43      字數:3586
  下一步怎麽做?

  馬明遠最終也沒給兩人一個明確回複,隻說一定讓兩位滿意,便轉身離開。

  見他這個德性,邢明大是光火,扭頭就要對徐元吉告黑狀。誰知徐元吉閉目養神,已經不想說話。見狀,邢明饒是心裏不舒服,也不得不輕聲退了出去。

  待到他轉身要去找馬明遠,發現那小子已經沒了影,稍一打聽,邢明的腦袋冒汗了:

  馬明遠竟然調走了警察中隊所有人手!

  邢明慌了,怕馬明遠這二百五再傻氣上頭瞎搞,急忙去找徐元吉,誰想到,這時候局座大人早回家了。

  看看天色,已經是深夜,還沒過正月十五,局座大人沒啥應酬,到家後估計也是洗洗睡下了,真要自己上門去把局座從床上拉起來?

  邢明左思右想,還是沒那個膽子,今天似乎已經觸怒局座好幾次了,犯不上為個二百五再去觸那個黴頭。

  就在邢明慌神的時候,馬明遠已經帶著百多號警長、警士,來到縣城北麵一條巷子裏,觀察著不遠處的一座大宅子。

  劉貴這時候抖起來了,一路上就吆五喝六的,神氣的不可一世,到了這裏,反而收斂了剛才的氣勢,一路小跑到馬明遠身邊,小意的詢問,是不是要學那一夜,跳牆進去。

  看看院子三四米高的圍牆,四角隱隱還有炮樓,也不知道裏麵有沒養著的炮手站崗,若他是應同浦,這時鐵定會安排上人手。

  前幾天剛出事,估計應家都緊張著呢,此時若是警察上門,應家鐵定不會開門,如果警察要硬闖,搞不好會惹得應家武力抗拒,難道還要他再上演一出全武行?

  就算他想,就憑他帶來這百多號警察,短時間想打破這座宅子,估計有很大難度。

  警察到底是警察,又是小縣城的警察,平日裏事多活忙,哪有時間操練,遑論去和正經軍隊比較了,平時拉出來捧個人場就夠意思了,馬明遠是真不指望他們能玩出什麽強攻。

  來文的?

  學前次用錢磊叫門的法子?

  應同浦隻要不傻,應該就看過全部口供,錢磊叫門並非一個人知道,是根本瞞不住。這個法子估計有點懸。

  思來想去,馬明遠招手叫來了劉貴,親自下令,讓他領著四十多警察轉頭過去德昌號,同時悄悄在劉貴耳邊交代了幾句。

  劉貴臉上一喜,連忙帶著悄悄離開。

  劉貴帶著人一路小跑,有人詢問目的,被他一概用保密擋了回去,氣的跟隊的甲等警長曹大鵬壓根癢癢。

  也難怪曹大鵬心裏不平:之前劉貴其實是跟著曹大鵬混的,本就是他們小隊的人,結果這王八犢子跟了姓馬的小子混了兩天,就人五人六的,不僅使喚上他們爺們,還敢對他曹警長不老實!

  曹大鵬暗自發狠,找個機會一定狠狠拾掇這個不長眼的王八犢子。

  至於眼前,形勢比人強,還得低頭認命,聽這王八羔子吆喝。

  一行人很快來到中街,衝著那座被白熾燈照耀的店鋪而來。

  此時的警察們換掉了身上的警用大衣,裹著形形色色的衣裳,有的光頭沒戴帽子,有的戴著不知從哪弄來的破帽子,好似一群平常人,手裏拿著一堆東西悄悄接近了德昌號。

  劉貴回身看看身後的幾十個人,瞧瞧手裏這東西,心裏有點古怪,不知道這玩意能否頂用。隻是,一想到是“馬頭”傳下來的秘方,心中底氣頓時成倍增長。

  對著同伴們點點頭,一群人湊成一圈,劃火柴點燃了手裏的古怪物事:

  一個洋酒瓶子,裏麵灌了少半瓶的洋油,又加了砂糖,用塊破布堵住瓶口。

  沒錯,這玩意就是馬明遠教給他們的,大名叫燃燒瓶,學名叫“莫洛托夫雞尾酒”,放到三四十年後,可是居家旅行、殺人放火的神器。

  劉貴等人不知道這玩意在後世的赫赫大名,但這東西用來放火,看著就不算太離譜,點燃後……

  “一、二、三——”

  幾十道火光飛上了德昌號的房頂、院中,這還沒完,緊接著,又是幾十個,前後四輪過後,德昌號已經是火光一片。

  別看這時候天寒地凍,房屋上的木料濕潮,架不住這是加了料的洋油被點燃,易燃隻是最基本的,更艸蛋的是一旦起火,就會黏附在原處,什麽濕潮木料,也架不住這麽燒啊。

  所以,成百個起火點,很快就變成成片的熊熊大火。

  德昌號雖然攤上事,從掌櫃到夥計被抓走一群,店鋪裏好歹還有夥計,白天時候鋪子也還照常做買賣。

  這時留守的夥計已經發現不對,大呼小叫的出來救火,隻是,他們這點人手,麵對如此大火,哪裏能夠撲救的過來?

  就在這時,前麵鋪麵響起一陣急促的拍門聲,有人在那呼喊,讓裏麵開門,他們好幫助救火。

  有夥計過去一看,竟然是一群警察!

  這個關鍵的時候,誰敢再放警察進來?

  不僅如此,這些夥計眼看火勢太大,急急忙忙的開了後門,派人趕去東家那邊求救。

  誰想到,這派過去的夥計沒走多遠,就在漆黑的巷道裏被絆倒在地,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麽就被人捂住了嘴,蒙上眼睛,捆了個結結實實。

  隨後是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起。

  應同浦是在睡夢中被急促的拍門聲和呼喊聲驚醒的。

  “東家,東家,大事不好,著火了!”

  聽見管家的聲音,應同浦一驚,急忙起身,身邊的小妾還要糾纏,被他不耐的推到一旁。

  推門看去,見院中還靜悄悄的,應同浦有些狐疑:哪著火?

  管家慌忙將他拉到院中高處,指著遠處一個方向,請他仔細看。

  還用仔細看麽,那邊的隱隱火光,在夜空之中分外耀眼,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

  見到那個方向,應同浦臉色變了,那裏似乎是德昌號方向。

  管家:“東家,就是鋪子,鋪子著火了,看著火頭,怕是不小!”

  應同浦心中大罵,今年真是見鬼了,前兩天剛讓警察把鋪子裏的掌櫃、夥計來個卷包匯,現在連鋪子都被點了,難道真是時運不濟?不行,轉天得去廟裏上香,順便問問大師,要如何化解。

  但當下緊要的事情,是要先救回鋪子,不然德昌號這四十年的招牌就垮了。

  應同浦沒猶豫,當下點了家中的大部分仆人、護院趕過去,扔下的話是:

  “隻要救回鋪子,在場所有人,每人五塊大洋的賞!”

  五塊大洋,這可是天價了,不少人一年到頭也拿不到這麽多。

  登時,這些仆人、護院有如打了雞血般,開了宅子院門,抄著各式家夥小跑著奔向了德昌號。

  站在院子角樓上,應同浦看著這道人龍漸漸遠去,臉上憂色不減,思來想去,不行,不能在這裏坐視,必須過去親眼看著才好。

  不僅是鋪子,還有城內的倉庫,都要守護好了,鋪子還好說,大不了換個地方重開,要是倉庫也著了火,那就是把家底都燒進去了。

  應同浦匆匆下了角樓,吩咐一聲,就要帶人親自去倉庫巡視。

  就在十來名護院在院中集結,等著應同浦換衣出來時候,突聽四周角樓響起大喝:

  “什麽人?站住!”

  接著,沒兩分鍾,角樓上竟響起槍聲。

  僅僅一聲,說是打人,不然說警告的意味更濃。

  院子外麵喊了幾聲,倒是讓角樓上的護院沒有繼續開槍,隻是不住的呼喝,勒令對方停下。

  應家的院子太大了,站在院中雖聽不真切對方的回答,好在此時是深夜,周圍一片寂靜,隱約可以聽到“警察”什麽的。

  這些護院驚疑不定的左右看著,之前調人去救火,抽走了大半的護院,此時院中隻有二十幾個帶槍護院,一半散在四周角樓上,剩下都在這裏集合,突然出事,主家和管家都不在,他們不知是應該繼續等下去,還是上牆警戒。

  就在他們稍稍遲疑的功夫,院牆上突然搭上一個個木梯子,接著,應家的院門被人“咚咚咚”拍響。

  應同浦這時剛走到前院的月亮門,聽到這個情況,臉色大變,但又不明白,這群警察抽什麽風,大半夜的過來不說,好好叫門都不會,竟然玩這手,這他媽和土匪有什麽區別?就多一身皮麽?

  但是,究竟是要開門,把人迎進來,還是下令給護院開槍抵抗,應同浦遲疑了:

  應家好歹是正經商鋪,兩代人四十年的經營,這個家底攢的不易,要是一開槍就是拘捕,什麽家底可就全毀了。

  可如果不開槍,眼見外麵警察如狼似虎的樣子,不像什麽好來頭,萬一進來是抓人的,難道還要自己束手就縛?

  稍微猶豫的功夫,牆頭已經出現了穿大衣的警察,正放了繩子,笨拙的滑落進院子。

  護院們沒法再坐視,立馬衝上去準備攔住,誰想到,這些警察一出來就是二十多號,人數不輸於院中護院,更抄起背著的長槍指向了那些護院。

  在這些警察背後的牆頭上,又是二十多號穿著厚重棉大衣的警察,露出了身影!

  應家的護院算是精銳了,半數“撅把子”,半數不知哪裏找來的仿製“盒子炮”,可麵對警察手裏的“遼十三”製式步槍的時候,說心裏不發毛那是胡扯。

  場麵一時間僵持住了。

  就這麽僵持的功夫,後續的警察又跳進來二十多號,還有人趕過去開了院門,呼啦,闖進來的就更多了。

  站在遠處的警察們看到這一幕,都懵逼了,他們都是五常縣的警察,剛剛被馬明遠打發走一半人手,剩下的人都在這裏了。

  這些五常警察心頭升起疑惑:

  那些正攻打應家大院的警察,究竟是群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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