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在知道蔣清臣的女朋友竟是戚雯時，心裏難受了一陣子，可片刻之間，她已經全然接受，並且堅定地站到了戚雯這邊，就連蔣清臣都要靠後。

  “心羽。”戚雯痛苦地看著對麵這個為她出頭為她說話的小姑娘，艱難道。

  “對不起。”

  “蔣清臣。”戚雯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蔣清臣聲音已有些沙啞。

  “我再問你一遍，你有沒有被夏沐威脅。”

  戚雯搖了搖頭，混亂不堪的內心卻是突然清明了一瞬，她好像明白了什麽。

  剛才夏沐的那些話，確實好像在引導她說出一切。

  可她沒有對夏沐設防，而且也下意識地說了謊。

  後來開了門，夏沐的幾句話已經徹底將自己暴露，但戚雯此時無暇去想夏沐為什麽要害她。

  不管過程如何，結果都是那一個。

  “你真的，是為了資源才接近我嗎。”蔣清臣艱難的問，眸子裏帶著一種渴求，像是想要求她說出他想要的那個答案。

  戚雯心頭一沉，無限下墜，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可他還在等待答案。

  她在沼澤苦苦掙紮，卻越陷越深，終於，她深吸了一口氣，決定將自己從泥沼中拔出。

  戚雯緩慢地點了點頭。

  “你演技太好了。”蔣清臣眸中的渴求一點一點熄滅，往日好似藏了一整個星空的眸子此時隻剩下灰敗。

  他往後退了一步，轉身離開，身形仍然挺立，可看起來，卻像是被什麽壓垮了一樣。

  原來竟是假的嗎？

  “愛”真的可以演出來嗎？

  蔣清臣有無數次都想再次衝回去問她，到底有沒有愛過他，哪怕是一瞬。

  可他不敢問，那接連的幾個問題都已經證明她是真的蓄意接近。

  不僅為了資源，還夥同對家一起害他。

  蔣清臣一想到她說的那些話，心髒就絞地生疼。

  所以還有什麽問下去的必要。

  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蔣清臣倉皇離場。

  剩下程心羽一臉複雜的站在門口，夢夢也是百感交集，她完全能理解戚雯所說的一切。

  可沒想到，她們千防萬防，還是著了夏沐的道。

  “戚雯。”程心羽看著她，認認真真道。

  “我爺爺告訴過我，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好人和壞人，對我好的就是好人，對我不好的就是壞人。”

  “你對我好，所以我不管你在別人麵前是什麽樣，也許這件事你做錯了，但那是你和蔣清臣之間的事，我不會因為這件事就對你產生偏見，不管怎麽樣，我都站在你這邊。”

  程心羽長這麽大，頭一次對一個人說這麽掏心窩子的話。

  因為她能看出來，戚雯這時候太難過太難過了，那悲傷的表情，她都要看哭了。

  “心羽，謝謝你。”戚雯想抱抱她，可她此時不能在夏沐麵前展現脆弱的那一麵。

  她從來就不傻，隻是真誠待人，別人對她好一分，她就對別人好三分。

  更何況在她沉寂的那五年，隻有夏沐一個人不離不棄。

  現在看來，那些很有可能都是裝的。

  仔細想想，夏沐真的一直不離不棄嗎？

  每次她說想要去探班，夏沐都找各種理由拒絕，好像生怕她去看她一樣，那會兒她也很理解她，她這樣一個負麵新聞纏身的人出現在夏沐的身邊，是會給她帶來困擾的。

  所以她一直都很懂事，除非夏沐要求，她從來不主動去找她。

  可若是夏沐有要事幫忙，她絕對義不容辭。

  現在想來以前種種，真的都沒那麽簡單。

  可她卻一直被網暴之日那天的安慰蒙蔽。

  遭到封殺的那天，她被網友怒罵，被公司解約，一夜之間所有人都站到了她的對立麵。

  隻有夏沐出來安慰她，告訴她，她一直都相信她，也明白她的苦楚。

  戚雯在最脆弱的時候遇到夏沐，怎麽可能不待她好。

  可如今血淋淋的事實擺在麵前，她也不會再繼續被蒙蔽雙眼。

  “夢夢，你先帶心羽回去，我晚上和你們一起吃飯。”

  “不要！你不能單獨和這個壞女人在一起！”程心羽不幹，死命瞪著夏沐，恨不得掐死她。

  “心羽！聽話！”戚雯堅定地看著她，“我不會再那麽傻了，你放心吧。”

  程心羽擔憂地看了她好多眼，才不情不願被夢夢拖走。

  夢夢明白，戚雯這是要跟夏沐一刀兩斷了。

  兩人遠走。

  不遠處的拍攝現場也早已收工完畢。

  這裏突然變得萬分安靜。

  夏沐從戚雯背後走出來。

  兩人終於在這一天走到了對立麵。

  “沒想到吧。”夏沐直視著戚雯，一點也沒有心虛，甚至還有一種隱秘的快感。

  她等這一天真的等了太久太久，她早已不想再裝，不想再和戚雯當朋友。

  戚雯看著夏沐，臉色很難看，她不想展現這一麵出來，可她裝不出來，尤其是剛剛看見蔣清臣極度失望的神情，她一到現在心還疼著。

  “我很累了，夏沐。”

  她詞不達意，夏沐沒聽懂，心裏也莫名慌張。

  “所以我也不去和你回憶往昔的時光了。”戚雯看著她，“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我也不想知道了，就此別過吧。”

  她想體麵的跟夏沐結束這段友情，好讓她在心裏還留個念想。

  省的知道的多了，連帶著過往的那些美好都成了假象。

  夏沐豈能讓她如願。

  “你不想說，好！我來說！”

  “戚雯，從一開始，明明我們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線上，可你比我跑得快，資源比我好，你一夜之間爆紅，我卻不溫不火，明明我也很努力！”夏沐對過往既委屈又憤懣，此時終於將所有情緒發泄出來。

  “大概這就是命吧，你也可以理解為我就是嫉妒你，我經紀人有多看好你知道嗎，要不是她讓我時常跟你聯係，我才不會理睬你！你不知道五年前，我看著你被封殺我有多高興！”

  夏沐說的十分痛快，可這話裏卻是摻了一點假，當年戚雯被封殺，她不至於多高興，被嚇到了倒是真的，那會兒都剛入圈才不到一年，哪有心思想那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