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叭。”戚雯把他的胳膊摟緊了，放縱自己去享受難得的普通小情侶的時光。

  兩人攔了一輛的士，本來戚雯想帶他去她家。

  可一想家裏沒收拾，而且很久沒交暖氣費了，就算交了，也不知道暖氣還管不管用。

  這些年她也就給父母上墳的時候回來，一般都是住酒店，上完墳就走，不在這裏多待。

  戚雯最終還是決定直接去老家山上的那個度假村。

  度假村的環境再差，好歹也有暖氣，而且她自己帶了一床四件套。

  車子很快就上了盤山公路，從縣城走的時候，戚雯一一給蔣清臣介紹，她小時候都喜歡去哪些地方玩。

  蔣清臣認認真真記下，心裏想著什麽時候有時間，一定要再來一次，然後待很久，把戚雯喜歡去的那些地方都去一遍。

  他把這個想法告訴戚雯的時候，戚雯卻是笑著搖了搖頭。

  自從成年以後，她幾乎是能不回來就不回來。

  戚雯垂了垂眼，想起過往的那些汙言穢語，暗自哂笑。

  似乎是哪裏的司機師傅都愛跟人嘮嗑，戚雯和蔣清臣短暫停歇了一會兒，師傅就見縫插針地說起了話。

  “聽兩位口音是從大城市來的吧。”

  戚雯心裏一咯噔，像是料到師傅要說什麽，她皺了皺眉。

  蔣清臣見她沒出聲，便“嗯”了一聲。

  “你們二位可別看我們這個地方小，還出了個大明星呢！就是名聲太壞，耽誤我們這裏的發展！”師傅講話前後矛盾，前頭像是想顯擺自己認識大明星，後頭想起這位名聲不咋地，又想立馬撇開關係，末了還得埋汰一句。

  蔣清臣當即蹙眉，伸手把戚雯的手指緊緊握住，隨即十指緊扣，似乎怎麽也分不開。

  師傅講到戚雯，一時興起，都沒去想身後的人願不願意聽，一咕嚕地開始講八卦。

  “戚雯你們肯定認識，以前好火呢！現在也不火了，聽我閨女說，娛樂圈都查無此人了，所以說啊，這人，

  還是不能壞。”

  蔣清臣氣笑了。

  “您倒說說，她怎麽壞了。”

  “嘿喲！”師傅見他接了一嘴，說的更起勁。

  “你是不知道，戚雯從小就出名呢，出名在哪裏？長的漂亮！女人呐，一漂亮就容易出事，更別提她爸媽在她八歲的時候出了車禍死啦！別人都說是她克死了她爸媽！”

  戚雯眼睫狠狠一顫，哪怕聽過那麽多回這樣的話，網友辱罵她的言論也比這些狠多了，可一到了家鄉，一聽到別人用熟悉的語言說著這些話，她還是忍不住心裏一疼，打著圈似的磨得難受。

  “她長得漂亮也有錯？”蔣清臣的怒氣開始聚集。

  “以前呢還小，都還沒什麽。”師傅完全沒聽出來後麵的人已經即將發火，畢竟在他們這種民風粗獷的地方，要是一個人要發火，早開始罵對方祖宗十八代了，人家這麽一問，他還以為他們潛心八卦呢。

  “後來啊，哪知道這戚雯是越長越漂亮，跟個狐狸精似的，往街上一走，大半個縣城的小兔崽子都跟在後頭偷看。”

  師傅笑了一聲，似乎也被過去那些旖旎夢幻的日子給抓走了。

  “所以呢，就這？”蔣清臣緊咬牙關，手握拳頭，要不是戚雯在身邊，他真不想保持禮貌和修養。

  “哪兒啊，我這不是才講嘛，戚雯這孩子長的好，心眼特壞，把她老家那些親戚，全部給趕走了哇，那可是一家人！她爸爸的親弟弟都給拿掃帚趕走了哦，當初她爸媽死的時候，她小叔還把她接過去住了好長一陣子呢，真是白眼狼！”師傅惡狠狠地說，仿佛被趕走的是他一樣。

  “您又不知道事情到底如何，怎麽就隨便給一個女孩子下定論。”蔣清臣憤怒的開口，戚雯緊緊拽住他的手，不讓他繼續說。

  何必呢，小地方的人就是這樣，愛拿人說事，計較不來的。

  蔣清臣憤怒不已，從前他隻知曉戚雯雙親因車禍去世，他也想過她一個小孩子從八歲，獨自生活到十八歲有多不容易。

  可他從沒

  想過，她還要經曆這些“語言暴力”。

  從師傅的口中，他甚至都能想到戚雯的那些親戚肯定對她特別壞。

  不然她怎麽可能那樣對他們！

  師傅還想繼續說，蔣清臣冷冷道。

  “天黑路滑，您還是小心開車吧。”

  師傅一下訕訕閉嘴，也不知道這城裏人怎麽這麽講究，連話都不讓說。

  不過他也不想得罪財神爺，這一趟他賺了要比平時多三倍不止。

  接下來的路程，車廂內安靜的可怕。

  蔣清臣一直緊鎖眉頭，戚雯早就平靜了，反而開始想要怎麽開導他。

  大半個小時後，兩人終於下了車，師傅再三表示，到時候可以來接他們，蔣清臣麵無表情地拒絕，隨即牽著戚雯進了度假村。

  這邊說是度假村，其實特別簡陋，就跟街邊快捷酒店差不多的陳設。

  不過卻比快捷酒店寧靜許多，四處都是山水，仿佛能消解人們心中的躁動。

  現在不是旅遊旺季，家家戶戶都還在家過年，尤其是他們這個小地方，一個年能過一二十天。

  戚雯和蔣清臣去前台開房的時候，把前台服務員都吃了一驚，許是太久沒人來，服務員話多的不行，而且對麵兩人氣質簡直一絕，一看就是從大城市來的，服務員更加好奇，老問他們從哪兒來，來幹嘛。

  結果戚雯和蔣清臣心情都不太好，服務員一再碰冷釘，到最後也不敢再說話，隻安心給人開房，又把人領上去。

  “不好意思啊，我們度假村的老板回家過年了，就我在前台值班，然後配了一個阿姨打掃，阿姨她老公是廚子，專門做飯的，待會兒我喊你們下來吃飯，我們廚子燒火特別好吃。”服務員剛歇了一會兒，又開始巴拉巴拉說起來，不過這會兒說的都是戚雯關心的。

  “謝謝，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這都是我們該做的。”服務員笑，把兩人送進屋後就離開了。

  戚雯進去之後，一看裏頭，心情頓時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