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李牧和畢方正在吃帶回來的快餐。

  “唔，什麽意思？”畢方一邊吮吸著手指一邊看著李牧，李牧依稀記得畢方跟自己說過妖怪是不吃沒有靈的東西的，結果現在卻吃的這麽香，他皺了皺眉毛，再次重複了一遍自己剛才說過的話：“我想讓你學習。”

  李牧汗涔涔地，因為麥當當那個唐裝男實在讓他害怕，所以他就提早回到了出租屋：“我想讓你學習。”

  “學習？”畢方歪著脖子想了想，“可以啊，我可是很聰明的！”

  “完全沒看出來啊！”

  “真的，”畢方道，“我也是被稱為遠近聞名的天才妖怪。”

  李牧道：“這是誰說的啊？”

  畢方歪著腦袋：“無頭怪吧好像是……”

  李牧：“無頭怪也就是沒有腦子的怪物，也就是白癡吧？”

  “嗯，可以這麽說。”

  “可以個屁啊（掀桌）！”李牧道，“我現在可不是讓你學以前那種四書五經的東西了哦，你要學的是後來西方引進的科學。”

  “唔，什麽是四書五經？”畢方的臉上顯露出短路的表情。

  “唉？你不知道嗎？四書五經不是春秋戰國時候的書嗎？你不是那時候的妖怪嗎？”

  “嗯？完全不知道啊……我們那時候好像也沒有這樣的說法。”

  畢方不懂這些嗎？李牧心想，難道是因為這個形態比較傻嗎？還是說她長期從戎沒有接觸過這方麵的教育？可是她卻知道現代的很多知識，這到底是為什麽？妖怪究竟掌握了哪些知識，又掌握到什麽程度呢？自從那天救了我以後再也沒看見過跟我同齡的那個畢方的形態了，畢方為什麽不變成那個形態呢？小畢方雖然容易交流但是卻傻乎乎的，中畢方雖然聰明但是性格冷漠不願跟我說太多。

  他歪歪嘴：“嘛，算了，反正你不用學以前那些知識了，我會找一個人來教你一些自然科學類的知識。”

  畢方得意地叉著腰：“嗯，可以啊，因為不管什麽知識我都是一學就會。”

  “大言不慚啊這家夥！”李牧心裏念叨了，嘴裏也說出來了，其實他並不指望著畢方能夠學會，他隻不過是想找個由頭幫毛齊一把而已，而且眼看著畢方天天在家裏打遊戲日漸頹廢，再這樣下去不久就會變成一個普通的廢人了。

  靠，王騫你留下遊戲機（而且從紅白機到ps4應有盡有啊）幹什麽！

  李牧道：“所以呢，我請你來吃這頓飯。”

  “什麽啊？”畢方又吃了一根薯條，“原來是想賄賂我嗎？”

  什麽賄賂不賄賂的啊？

  李牧道：“其實呢，我想讓你到時候以第二形態來見她，而且你必須要裝成稍微會一點初中知識的樣子。”

  畢方微微笑了，但是腦袋上卻掉下一滴巨大的汗珠：“那個……啊，沒問題呢，這對於我來說也是小菜一碟。”

  “額……我勸你還是轉換成第二形態來學比較好，不過初中知識還是很簡單的，很多人隻要用半個學期就能做到全班前幾名的程度，對於聰明的你來說，隻是學會全部知識，應該不用多長時間吧？”話是這麽說，李牧還是心裏打鼓，其實他有點後悔了，當初要是說自己遠遠遠房表妹需要補習，讓對方來教小學知識，不是更好嗎？可是，那樣的話，應該會耽誤毛齊妹妹的學業吧——不過現在這樣難道就不耽誤了嗎？

  突然，李牧眼前一亮，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對了，我想出一個主意，你就可以不用提前學了。”

  “唉？什麽啊？”畢方緊張的表情消失了，雙眼發光。

  李牧道：“等那個姐姐……”

  畢方打斷道：“不是姐姐哦，因為我也是活了很多年的——”

  “那種事無足輕重啦，反正活這麽多年一直是被封印，你要是看過《三體》就會知道冬眠的那段時間根本不會算進壽命中去的。”李牧接著說道，“等那個妹妹來的時候，你就請她幫你把初中所有知識和考點捋一遍，我聽說毛齊的妹妹學習很好，她肯定會忍不住給你講明白，隻要你記下就好了。”

  “嗯——”畢方點了點頭，“是個好主意呢！”

  話說一遍真的能記住嗎？算了，等到時候如果沒記住就用“我妹妹是從教育欠發達地區來的，不懂這些”為理由搪塞過去好了。

  李牧點點頭道：“那就這樣吧。我要去學習了。”

  “嗯好——”畢方像是如釋重負一樣，從口袋裏掏出3ds……

  “可惡啊！你不許玩遊戲啦！”李牧伸手一搶，卻被畢方輕鬆躲過，“啊？怎麽這個時候這麽敏捷了？”

  “我是鳥啊，”畢方狡猾地一笑，“鳥自然應該飛得比走獸快吧！”

  “誰是走獸啊？”

  “李牧哥哥不會是因為自己要學習看著我打遊戲心裏不平衡吧？”

  “喂，誰心裏不平衡啦——唉？你叫我李牧哥哥啦？你好像沒這麽叫過我吧？”李牧臉上露出幾分猥瑣，“我聽李牧二說，你在變成第二形態的時候說過一句‘當真不是李牧哥哥’吧？哈哈，太可笑了！”

  畢方的臉唰地紅了，隨後轉身窩進棉被：“不理你了！！”

  “別往少女漫畫發展啊你！”

  ……

  毛齊將電動車停在肯基基門口，他的臉上露出前所未有的精神氣。

  “所有問題都解決了，”他喃喃自語道，“扶老人的事情，妹妹的事情，錢的事情。”

  肯基基的騎手費用比較高，而且要一個月才結賬，晚上的學習效率也不好，所以毛齊決定保留這份工作，把上午的兼職推掉，這樣就能全身心地投入到學習中，畢竟周圍的人都在幫助自己，自己怎麽也得爭口氣，考個比九河大學更好的大學才行。

  毛齊走進肯基基後廚，老馬看見毛齊進來，停下手中的活計，道一聲：“毛齊啊，現在沒有點外賣的，你去打掃衛生吧。”

  毛齊點點頭，其實肯基基的騎手就是這樣，由於是按照工時計費，所以就算沒有活兒也不能閑著。

  他去工作室去了打掃所需的工具，恰好有一桌人吃完了離開，他便過去將碎骨之類的廚餘收進餐盤，突然，他的視線被一張發票吸引住了。

  發票隻不過是肯基基的普通發票罷了，但是背麵卻寫著一些東西：

  “靶向藥……”

  毛齊讀著上頭用圓珠筆寫著的沒聽說過的藥名，漸漸回憶起生物學過的內容：“靶向藥，這不是用來治療癌症的藥物嗎……難道是那家裏有人得了病嗎……真可憐，如果我家裏有人得了這種病的話，那……呸呸呸，說這種話不吉利！”

  毛齊歎了口氣，將發票翻過來收進餐盤，這時他偶然瞥見發票正麵有一個四位數，似乎是排隊取餐時所需的號碼：“一四一四……嗯，感覺不是什麽吉利的數字……”

  毛齊剛剛倒完垃圾，突然聽見老馬又叫自己，現在已經很晚，由於這個時間段沒有騎手，所以毛齊才能找到這份工作，也正因如此，他什麽都得幹，而且還得幹得幹淨利索。

  外賣信息都是由後台電腦發過來的，老馬負責把所有事物裝在塑料袋並清點一遍，送的工作則交給毛齊。

  毛齊沒有智能手機來接收信息，不過憑他長期送外賣的經驗，已經可以輕易地找到所有地址，他看了一眼住宅信息，口中念動：“414號訂餐，住在大橋區4號樓4門401……”

  “滴滴滴——”毛齊點點頭，又做出模擬的聲音，他將所有的外賣裝進紅箱子裏，然後便出發了。

  老馬跟身邊的一個人說：“那孩子，真樂觀啊，我聽說他家裏情況蠻不好的——”

  “額，也許是吧，不過您能不能把我的聖代給我？”旁邊的顧客無奈地說。

  “啊——不好意思！”老馬將聖代遞過去，他心中默默想著：不過，這個地址和餐號，似乎不太吉利，算了，那都是迷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