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我的名字叫常平辛，你報上名來，讓你死的體麵一些。”那人舉起劍，眼裏透著不可一世的高傲，又含著膚淺的殺意。

  “你該死！”韓遠沒有回答，他現在心中已經被複仇的怒火充滿了，除了殺，他沒有別的想法。

  “好可怕的氣勢啊。”常平辛看著衝過來的韓遠，有些驚訝，竟然還有一絲絲的恐懼，那股壓迫感，根本不像是納靈境能擁有的，“但你現在太弱了。”

  常平辛側身躲開了韓遠徒有蠻力的拳頭，同時劈下自己的劍，直接斬在了韓遠的背上，鮮血飆射。

  但是常平辛的劍卻沒有結束，一劍接著一劍，趁著韓遠疼痛的時候，連續出劍。

  一個人的劍就是一個人的人，他的劍道如同他自己，乘人之危，每一劍不一定是傷害最大的，卻是最疼痛的，讓對手在痛苦中失去思考的能力，然後被他蹂躪致死。

  下一劍從韓遠的腹部劃到了肋骨，又下一劍將韓遠腰部撕開了一道傷痕，每一劍都不足以要人性命，但韓遠的精神已經漸漸迷茫。

  他無力地倒在地上，常平辛抬起劍，向下一刺，卻沒有直取韓遠的性命，卻是貫穿了他的雙手，將他牢牢地釘在了地上。

  “既然你這麽想保護他們……”常平辛勝券在握，蹲下身子，用挑釁的眼神看著韓遠，“那我就讓你看看，他們的死相會多麽淒慘。”

  常平辛從腰間掏出一柄短刀，轉身走向了還在昏迷之中的三人。

  “別……”韓遠想要怒吼，但他此刻身上又是傷又是沒有消去的迷藥，他連怒吼都做不到了。

  一朵朵血花飛濺，落在地上，落在桌子上，落在刀上，落在劍上，落在韓遠的臉上。

  他想要殺死對方，此刻，他為想做的，就是殺死眼前的這個名為常平辛的男人，韓遠的聲音忽然變得沙啞起來，一遍遍地吼叫著：“我想要力量……”

  “我想要力量……”

  “我想要力量！”

  這聲音，帶著殺意，也帶著死意，仿佛來自地獄的魔鬼的低語，要將人拖入萬丈深淵。

  天地間的真氣開始向著韓遠流動，仿佛是這片天地順應了他的意誌，他渴望著令人絕望的力量。

  韓遠的瞳孔忽然變成了蔚藍色，就如同曾經和韓家的長老戰鬥那次一樣，沒有時停，隻是呈現了海一般深邃的蔚藍，這是天之瞳被解放的標誌。

  隻是在難以被察覺的時候，一縷血腥的紅出現他的眼仁裏，是比任何的紅都要更加殷紅，融入了如天一般浩瀚的藍色之後，讓那片藍也變得不那麽純粹了，粘著一些殺意與血腥。

  天之瞳開始極速地蠶食著他的身體，另一股意誌瘋狂地膨脹，想要占據他身體的主導權。

  “老子的身體，是你能占據的嗎！”韓遠身上的靈氣外泄，甚至顯現出鮮紅的顏色，仿佛從地獄而來，將要取走每一個人的生命。

  “給我……滾！”韓遠怒吼，他的聲音帶著三分悲傷，七分痛恨，“滾出去！”

  那股原本在迅速增長的意誌卻被韓遠自身壓製住了，速度越來越慢，以至於無法再擴張，韓遠已經占據了主動的地位。

  “老子隻要你的力量！”韓遠對著天空咆哮，狂暴的靈力呼嘯而出，“你的意誌，給老子去死！”

  韓遠的怒火蓋過了一切，強大的靈力匯聚到他的身上，境界迅速攀升，人靈境與納靈境，那原本對普通人需要數年才能邁過的障礙，韓遠以碾壓般的姿態，將其踩在了腳下。

  他憤怒的意誌也壓到了那原本要取代他的意誌，重新奪回了身體絕對的主導權，他捏著自己的雙手，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他體內激蕩。

  韓遠將尚且散逸在周身的靈力納入體內，周遭像是什麽也沒用發生過一樣，萬物複歸平靜，唯一能證明剛才的，隻有韓遠已經達到人靈的境界，以及他雙目之中不可遏製的殺意。

  “你……”常平辛也感覺到了韓遠身上的變化，此刻他眼前的少年，好似變成了一潭

  深水，捉摸不透，但是壓迫感卻遠勝之前數十倍，“剛才幹了什麽？”

  “那你剛才幹了什麽？”韓遠反問，一步一步走向了常平辛，心中的怒火將要灼燒這片天空。

  常平辛心底裏忽然出現了難以言喻的畏懼，眼前的人此刻似乎已經變成了他難以企及的存在。

  他低下頭，看見倒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屍體，忽然有些後悔，如果讓他再來一次，肯定在一開始就奪路而逃，可惜世事不能重來，人死不能再生，他也必須是在這。

  “喂喂喂……”常平辛一臉驚懼地看著韓遠，話語已經有些不清楚了，“你不會真為了幾個廢物，要我去陪葬吧，我們是一類人啊，我們都是人靈境的強者了啊！”

  韓遠順著他的視線看向了地上的屍體，沉吟道：“確實不是要你陪葬……”

  常平辛聽了這話突然舒了一口氣，似乎是才撿回了一條命，但之後的話卻仿佛又將他置身鬼門關之中。

  “你根本不配陪葬……”韓遠走到了他的麵前，用李熙的劍刺穿了他的身體，離心髒不過毫厘之差，卻不致命，“我隻是要你死，最痛苦地死。”

  常平辛害怕之下甚至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反應過來時，韓遠拔出劍又刺了他一劍，依舊沒有刺穿心髒，但痛苦更上一層樓。

  韓遠扭動劍柄，劍刃把常平辛身體裏的肉攪在一起，一股撕心裂肺的疼鑽遍了常平辛的五髒六腑。

  “你的那種道，我不會……”韓遠又擰了一下劍柄常平辛難以抑製地嘶吼，“但我知道，怎麽殺人最疼。”

  “饒了我……求求你……”常平辛內心的最後一道防線被擊潰，他跪倒在地上，不是求生路，而是求一死，“殺了我吧……”

  但韓遠像是沒有聽見一樣，隻是一劍一劍地捅，自顧自地喃喃：“他們死的時候，也是這樣痛苦吧……”

  血流了一地，有秦青的，有羅野的，有李熙的，有常平辛的，也有他自己的，人也死了一地，活著的卻隻有韓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