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眾怒失心
作者:小魔童      更新:2020-03-06 09:52      字數:2688
  當時這匪首羅香主一聲嘶喝道:“你敢藐視羅某無力處置你麽?你報解銀兩,已當麵用砝碼平過,你還敢狡辯不認,欺人太甚!我要是不給你個厲害,這幫規從你這就可以不用了。來呀!趕緊給我擺設香壇。”說到這,就要起立。

  這時所有兩旁侍立的舵主們,才紛紛向前代那侯琪講情。哪知侯琪竟無懼色,反厲聲說道:“你身為香主,不能秉公視事,以一己的親疏厚薄待人。我侯琪是身受本幫龍頭香主慈悲,像你這種人物,我還伺候不著了。我克扣多少公款,咱們總舵上去算,我不陪了。”說罷轉身就要往外走。

  這匪首羅香主大怒,往起一站,“嘩啦”的把一座公案推翻,案上的一切用具冊籍全散在地上,喝了聲:“把侯琪綁了,你們隻要叫他走脫了,就以合謀叛幫背教論罪!”

  廳門外的守衛壯丁,闖進四人,把廳門堵住,可是遲疑著不敢動手。

  那羅香主厲聲喝叱道:“你們敢抗令不遵麽?綁!”

  那侯琪冷笑一聲道:“姓侯的,刀山劍樹全見過,你用不著這麽狐假虎威。姓侯的跑不了,要想走,大概就憑你也留不住吧?你身為香主,既是執掌幫規,姓侯的犯了什麽大罪,你敢妄設香壇,來吧!殺剮存留,任你施為,姓侯的皺一皺眉頭,就算栽給你姓羅的。”

  說到這,立刻把雙手往後一背,那四名值廳門的匪黨,隻得向前把侯琪倒剪著二臂綁上。其餘的壯丁把公案又重給收拾擺好。這時所有廳門內的一幹匪黨,麵麵相覷,全是一語不發。

  這時匪首竟自重往公案後坐下,戟指著侯琪道:“羅某先打了你,隨後再把你送到總舵處置,你縱有天大的本領,也任你去施展。”

  說到這,立刻喝了聲:“打!”

  這時手下的壯丁見他這種盛怒之下,不敢不遵他的令,立刻往前湊。

  哪知這侯琪和這羅香主蓄怨已深,早就安心跟他翻臉,破著受些責罰,離開他手下,不再跟他這種心術險詐的人相處。此時見他故意折辱自己,仍然一再隱忍,竟任他把自己上了綁。想到自己雖是少年性急,素日同道中沒有和誰結過深仇大怨,大家必給解和,自己乘機抖手一走,此番羞辱,自有報複之日。打定了這種主意,哪知羅香主是安心折侯琪的“萬兒”。

  這一來侯琪哪肯被他真打了,暗道:“好在他並沒真個擺設香壇,自己抗不受命,

  他不能指自己叛幫背教。我真叫他打了,我還有何麵目見幫中同道?”

  想到這裏,暴喊一聲:“姓羅的,你賞罰不公,假公濟私,侯二爺不伺侯你了!”

  暴喊聲中,兩臂暗運氣功一繃勁,“砰”的一聲,把繩子掙斷,一下腰,躥出廳門。

  這位羅香主怒叱聲:“你敢逃走?”右手一按公案,騰身而起,從公案後躥出去。

  那侯琪二次騰身躍起,隻是廳門距離著兩旁廂房過遠,身形往廂房前一落,那匪首已跟蹤追趕出來。侯琪三次飛身往廂房上一縱身,腳尖才找簷口,那羅香主喝聲:“你往哪裏走?”喝喊聲中,右手一揚,一點寒星向上打去。

  侯琪雖是綠林道中好手,隻是現時是身軀騰空,腳才沾到簷口,雖是聽得背後暗器風聲襲到,腳下沒找實了,無法躲閃,“哧”的一隻金鏢正釘在侯琪的右腿跟後麵。

  羅香主在修靈道上稱為雙手金鏢羅信,鏢法上實有非常本領,雙手發鏢,百發百中,並且手法極重。侯琪腿一軟,氣一個提不住,左腳上“嘎吧”一聲,瓦已踩碎,腰腿一晃,身形翻了下來,鏢也隨著甩下來。還仗著侯琪有真功夫,往下一翻,重把氣提住,往地上一落,隻連著倒退三步,才倒坐在地上。

  羅香主喝聲:“綁!”手下壯丁,重把這侯琪綁了。

  巡江舵主侯琪,中了一鏢,被獲遭擒,這時鏢傷處血已躥出來,侯琪連疼帶氣,麵色慘白,一語不發。這羅信令把侯琪拖到廳房前,不容停緩,愣給打了四十棍。這四十棍打的侯琪臀部鮮血崩流,可是打的這麽重,侯琪絕不出聲喊疼。

  這時其餘的舵主們全向前求情,這羅香主總算摘了侯琪的眼罩,怒氣稍息,立刻喝聲:“把這叛徒押下去,等侯我稟報總舵,靜等龍頭香主發落。”當時由一幹黨徒把舵主侯琪押下去。

  屋頂上的夏侯英見這侯琪已存仇視之心,自己心中一動,趁著這侯匪懷怒之餘,正好給他們離間,這才悄悄的退下後房坡。哪知自己要往後繞過去,才走到這道夾道的盡頭,前麵頓起一陣腳步聲。

  夏侯英急忙縮身潛影,見正是押解被打的舵主賊黨,回來覆命。夏侯英容他們轉進廳房院落,自己才放輕腳步的往後走來。繞出這條箭道,隻見後麵是一道跨院、一道正院,自己心想:“看這情形,定是把這侯匪押在偏院。”

  自己隨到這偏院

  裏,隻見這道跨院是隻有一排北房,裏麵全是黑洞洞的,隻有靠盡頭的一間,微有一些燈光,也很黯淡。這夏侯英壯著膽子飛奔這有燈光的窗下,貼窗到了門首,見門是反扣著,並沒有上鎖,於是仍貼著紙窗側耳聽了聽,裏麵靜悄悄的,隻有呼吸緊促之聲。隨即用小手指蘸著口津,把紙窗點破,立刻往裏察看。隻見屋中陳設簡單,隻有一桌一凳,一副鋪板,桌上一盞昏沉沉的油燈,光焰如豆。那鋪上坐著一人,倒剪著二臂,兩腿也綁著,低著頭,臀部被打傷,情形是坐不下,斜嵌著身子,不時左右倒換,這正是那侯琪。

  夏侯英心想,看這情形,匪首定是自以為,他身在匪窟內,外人絕不會侵入,可以不用防範,連屋門全不鎖。自己要是下手,絕不費事。隻是前麵的情形,不易走出去,自己本領有限,還是另尋出路,倒要看看後麵的形勢。

  夏侯英隨即放輕腳步向後麵繞過來。出了這道跨院,仍是箭道,箭道的兩邊正是正房跨院的小門。夏侯英先順著箭道,照直走到盡頭,見有兩扇屏門,也是虛掩著。

  從門縫往外先側目一窺,幸虧自己沒貿然往外走。隻見這屏門外是一片空曠的院落,正有人掌著燈籠,從南邊的角門陸續出來三人。夏侯英借著來人的燈光,看出這正是這片巨宅的後門。跟著見掌燈籠的賊黨,一個站在門口,舉著燈籠照著。

  那兩個持燈籠的出了後門,跟著從南角門又來了一行人,一共是五名。

  內中一人低聲道:“崔舵主,你看今夜的事多糟,依我看這不算完。侯老四可夠紮手的,他絕不會吃這種虧。今夜頭兒算是成心折辱他,罪魁禍首,全是這個主兒勾頭。”

  這人說著,手抬起來比劃了比劃。跟著又聽一人說道:“閉嘴!你怎麽這麽愛說話,叫他聽了去,雖不能把你怎麽樣,也不如不惹這種閑事好。坐山看虎鬥,往後少說話,別人的事少談。”

  先前說話的人氣哼哼的說道:“喲,劉爺的膽子全嚇掉了吧!照你這麽說,龍頭幫主全不算回事,他這個頭兒比閻王老子還厲害,背地裏說句閑話都要挨雷劈嗎?哼!我就不聽這一套,他家裏德性好,出了這麽個九烈三貞的好侄女,就得叫人家說好聽的。他不用發威,早晚我得碰碰他。我可不像老侯這麽傻,在他手心裏跟他較勁,還會不栽給他嗎?光棍不吃眼前虧,我要是動他,非得幫主眼前去揭他的蓋子,叫他有法沒處使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