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金庫失竊
作者:小魔童      更新:2020-03-03 00:16      字數:2133
  “我本覺得奇怪,經我舅父一說,我們格外驚惶。我和母親私下一說,母親也暗暗下淚,我母親說:‘也許蟒毒未淨,也許被羅刹夫人囚了這多天,心身都吃了虧,身體太虛弱的緣故。’因此我們不敢在母親房裏逗留,我拉著我兄弟退了出來。隔了沒有多久,我兄弟跑到我屋裏對我說他瞧見母親從房內出來,麵色非常難看,大白天手上提著一隻燈籠,獨個兒悄悄的進了通地道的一間黑屋子。他在後麵喊了一聲‘母親’,不料被母親罵了回來,不準他跟著,眼看她獨自進了黑屋子,砰的把門關上了。

  我聽了弟弟的話也是驚疑,我知道那所黑屋子是我們府裏的秘室,除我父母以外,誰也不許進去。我知道這間秘室內,有很長的地道可以通到遠處,自己卻沒有進去過,這時不知道母親為什麽進這秘室去,而且進去以後,隔了這老半天,還沒有回來。豹子不懂事,先急得了不得,以為母親遭了意外,他不問事情輕重,一溜煙似的向叔嬸去求救了。我急急趕來,他已把叔叔驚動下樓來了。”

  李乘風羅幽蘭一聽李璿姑這番話,肚裏有點明白,映紅夫人定是到秘密藏金處所,檢點金窟去了。李璿姑未始不知道,有點難言之隱,偏被不懂事的李豹子一鬧,隻可半吞半吐的一說。但是隔了許久,還沒有開出門來,也有點可疑,自己卻不便進秘密室去查勘,正在為難,忽見李克成像搖頭獅子一般,拄著一支拐杖踉踉蹌蹌走來。一見李乘風,直著眼,搖著頭說:“李公子,克成跟著呂將軍南征北戰,一世英雄……現在完了……完了!”嘴上把這句話,顛三倒四的呻吟,一手緊拉著李乘風,腳下劃著“之”字,一溜歪斜的向樓下一條長廊走去。言語舉動之間,大有瘋癲之意。

  李乘風慌把他攙扶著,跟著他走去。李璿姑和李豹子含著兩泡眼淚,一齊趕過去,一邊一個扶著李克成想叫他回房去。李克成回頭叱道:“你娘這半天不見,你們難道隨她去了。”說了這話,依然

  一手抓緊了李乘風腕子向前走。

  羅幽蘭也覺李克成和從前龍行虎步的氣概,大不相同。

  留神內府幾個頭目都不在跟前,自己帶來的兵將,有幾個遠遠立著伺候,便暗使眼色叫他們不要跟來。自己悄悄跟在後麵,且看李克成走向何處。

  長廊走盡是塊空地,上麵鋪著細沙,大約是李璿姑、李豹子姊弟練武的場子。空地對麵蓋著幾間矮屋,李克成和李乘風在前麵並肩而行。剛踏上空地,對麵中間屋內的一重木門,突然從內推開,飛一般從黑屋子內奔出一個披頭散發的婦人。

  眾人看出是映紅夫人,見她麵皮鐵青,眼光散漫,掛著兩行眼淚,而且滿身灰土,高伸著兩隻手臂,形如瘋狂般,遠遠衝著李克成奔來,嘴上狂喊著:“天啊!我們鐵桶般藍獅城,一下子毀在羅刹夫人手上了。”她一路哭喊著飛跑過來,大約神經錯亂,兩眼直視,隻瞧見自己丈夫李克成,沒有留神別人。等得跌入李克成懷內,才看清李乘風、羅幽蘭和自己兒女都在麵前,頓時一聲驚叫,悲憤、愧悔,百感攻心,竟是兩腿直伸,暈厥過去。

  李克成兩手一抄,把自己夫人抱起來,一語不發回身便走。李璿姑、李豹子急得哭喊著娘,也飛步跟去。隻剩了李乘風、羅幽蘭立在空地上,李乘風肚裏有點明白,羅幽蘭還有點莫名其妙,慌問:“這是怎麽一回事?”

  李乘風搖著頭歎口氣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黃金能夠救人,也能殺人。”

  兩人回到樓上,羅幽蘭滿腹狐疑,向李乘風追問剛才在樓下說的“人為財死”那句話的內容。李乘風正想把自己見到的話說出來,忽又聽樓梯微響,李璿姑在門外低低喊著“嬸嬸”。羅幽蘭跑出屋去,門外兩人戚戚喳喳說了一陣,腳步聲響,李璿姑似已下樓。

  羅幽蘭回進房來,柳眉倒豎,粉麵含嗔,跺著腳說:“好厲害的女魔王,世上的便宜都被她一人占盡了。”

  說了這句,嘟著嘴坐在床上。李乘風湊了過去,慌問:“究竟怎樣一回事?”

  羅幽蘭玉掌一舒,掌心疊著一個折疊,嘴上說:“你瞧!”

  李乘風把折疊拿在手中,展了開來,是一張字條,上麵寫著寥寥十幾個字:“黃金數十萬兩,如約笑納,財去禍減,慎守基業。羅刹夫人寄語。”

  李乘風詫異道:“這字條怎樣發現的,難道羅刹夫人又跟著我們來了?”

  羅幽蘭瞧了他一眼,鼻子裏“哼”了一聲,說:“來了,你的心上人來了,快去親熱吧!”

  李乘風涎著臉說:“好姐姐,你真冤屈死人,我因為這張字條來得奇怪,才問了一聲,你心裏存著這口氣,怎的還沒有消呢?”

  羅幽蘭搶著說:“我這口氣一輩子也消不了。老實對你說,事情確是我願意教你這樣做的,在你還可以說我逼著你做的,正惟這樣,我現在越想越後悔,我為什麽這樣傻呢?假使我們兩人掉了個兒,假使羅刹夫人是個男兒,你願意自己親愛妻子和一個野男子打交道,放她出去一天兩夜嗎?你這一趟溜了韁,便像挖了我一塊心頭肉似的,你這一趟得著甜頭,難保沒有第二次,我以後這日子怎麽過呢?”說罷,淚光瑩瑩,柳眉緊蹙,一種纏綿悱惻之態,鐵石人也動了心。

  溫柔多情的李乘風,怎禁得住這套情絲織成的巨網兜頭一罩,而且網口越收越緊,似乎一個身子虛飄飄的失掉了主宰,又甜蜜、又酸辛,意醉神癡,不知怎樣才好。心裏卻又暗暗自警,暗暗打鼓:“啊喲!好險,幸而那一位神奇怪僻,天馬行空,不受羈勒,萬一昨夜被我說動,遂我一箭雙雕左右逢源之願,定是兩妻之間難為夫。不用說別的,僅是左右調處,也夠我形神俱疲了,看起來二者不可得兼。那一位是有刺兒的玫瑰花,還要難伺候,我不要得福不知足,我還是一心一意,守定我這朵醉人的海棠花罷。”他這樣低頭癡想,半天沒有開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