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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趙霆剛走進別墅的客廳裏，“吱呀”一聲，樓梯環抱的廳中，天花板上碩大的水晶吊燈兜頭就砸了下來。

  “嘩——”直徑足足兩米的奢華水晶吊燈轟然砸落在趙霆身上，這讓聽到動靜趕來的仆人們眼看著趙霆被砸在燈下，都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進了房間之後，趙霆的靈性仿佛被蒙蔽了，似乎整個房間四處都充滿了惡意，想要攻擊他，吊燈砸下，本來以趙霆的敏捷肯定是能躲過去，但是在吊燈往下砸的時候，趙霆腳下的地毯竟然好像活過來一樣忽然卷住了趙霆的腳。

  趙霆吃驚之下迅速將卷住他的地毯燃燒化為灰燼，但是就是這麽一刹那的阻礙，讓他顧此失彼，沒能及時逃出吊燈的範圍。

  “咳咳。”趙霆從腰間抽出了那根將他插了個對穿的燈杆，但是傷口處卻沒有流血，而是湧動著詭異的紅黑色火焰。

  兩根碎裂的鋼杆分別從左下顎斜向下到胸口，從腰間直接將趙霆插了個對穿，他身上還有很多吊燈的碎玻璃片割傷的口子，這些傷口都沒有流血，他身體那些破口的地方，湧動著火焰，傷處都火焰化了，將血液和內髒阻攔在身體裏。

  這讓趙霆看起來就像是一張被燒破了點表皮的紙人一樣，敞開了紙人裏頭包裹的跳動血肉。

  ……

  陰暗的爛尾樓，盤踞著陰風和詭異血陣，發綠的火焰環繞著盤腿坐在泥濘中的桑若，桑若正從鏡子中看著趙霆的遭遇。

  沒死。

  不過桑若也不算意外。

  趙霆是個異能者，雖然是防禦力不算出眾的火係元素能力，但是到底是一個被災厄處理部記錄在案的b級能力者，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b級能力者已經稍微跨入了質變的邊界，可以局部元素化，緊急消化掉一些致命傷。

  桑若之前魔力耗幹，但是隨著之前的布置，七點鍾鬧鍾響時喚醒了李誌的一些記憶，這會兒李誌對記憶中操控過他的桑若產生了恐懼，正好給了消耗過大的桑若一些補充。

  雖然由於李誌產生的恐懼不太大，相應魔力也不強，但是這讓桑若有了力氣重複呢喃咒語，穩住兩次襲擊失敗後有些想要失控反噬的深淵墮落者，使其仍能目標明確地徘徊在趙霆附近，不死不休。

  “咕咚”

  “咕咚”

  鋼筋下那仿佛活著的牛心，每次跳動一下，鏡子裏的趙霆就會遭受到一次攻擊，但是同時那牛心也會變得萎縮一些，不過跳動了兩三次，原本三斤多的鮮活牛心，已經縮水一斤多的分量，變得有些枯皺，仿佛有一張無形地口，正在陰暗中悄然地吸食了牛心中的血液。

  當這顆牛心徹底失去活性的時候，作為施術人的桑若，他的心髒就會代替那顆牛心被鋼筋刺穿，成為詛咒持續下去的動力。

  會有大群的惡魔沿著他心髒破口中流淌下來的血液，爭食搶奪。

  ……

  趙家

  “啊——”現在的趙霆看起來太像個怪物了，當他從吊燈下出來的時候，剛剛被嚇了一跳的那個仆人，這會兒再次發出了駭人的大叫。

  轟！

  尖叫的仆人頓時被火焰包圍自焚起來，快被燒死的仆人，痛恨地撲了上來死死地抱住了趙霆，被火覆蓋的嘴撕裂著就朝趙霆的臉咬來！

  趙霆一腳將火焰覆蓋的仆人踹飛，直到他被燒焦成黑炭，迅速將那些火焰收攏回來，同時回來的似乎還有一些死去仆人的生命力，這讓趙霆之前的傷勢迅速轉好了。

  但是這似乎隻是個開始。

  車禍、吊燈、樓梯，甚至一個普通的裝飾品。

  這棟房子好像變成了惡魔的巢穴，其中的每一個東西似乎都影藏著惡魔的影子，在惦記著趙霆的性命。

  周圍的惡意讓此時的趙霆充滿了攻擊性，就算看到周圍有一道黑影在不正常的湧動，也立刻一道火焰焚燒過去，一路靠著能力焚燒橫推，趙霆躲過各種莫名其妙的攻擊來到二樓。

  趙霆踹開房門，看到歸雲涵的那一刻，立刻撲上去掐住了歸雲涵的脖子。

  歸雲涵被驚得都來不及反抗，就被趙霆抓著脖子從桌子前提了起來。

  此事的趙霆渾身是劃傷和火焰，傷口處布滿了仿佛血液一樣的火焰，幾乎撕裂了半個左下顎的趙霆表情猙獰地質問歸雲涵：“我的好兒子，你剛剛在幹什麽？是不是在用你那把小剪刀詛咒我？我明明都對你這麽好了，你為什麽總是不知足……”

  越說趙霆手掌就越用力，局部火焰化的狀態下，他的力量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單手掐著歸雲涵的脖子將他舉離地麵毫無壓力，五指深深地陷進了歸雲涵的肉裏，皮膚瞬間就紅紫了，仿佛要將他的脖子整個擰斷。

  “你咳、咳”歸雲涵用力扒著趙霆的手，被掐得說不出話來，騰空踢著腿不停掙紮著，眼睛瞪大地看著趙霆，似乎沒想到趙霆竟然會突然發神經這麽對他。

  趙霆也不用歸雲涵親口說話，火通心，早年趙霆借助自己的異能特性，吞噬過e係火元素能力對應的k係虛無類的讀心能力，這讓趙霆在商場如魚得水，也讓他能輕易知道不少人的秘密。

  趙霆很快判斷出自己受到的襲擊並非來自歸雲涵。

  這讓趙霆有些疑惑。

  此時歸雲涵心中滿是愕然和不解，之前沒有要害他的相關意識和舉動，倒是現在，因為他的提醒，因為他頭上正在籠罩的厄運，以及受到他這番虐待，歸雲涵心中的惡意也克製不住地湧了上來，反而有了對付他的心思。

  歸雲涵心中剛剛升起的這些惡意第一時間就被趙霆感知到了，但是趙霆卻暫時放下了心，手也稍微鬆了一些，但是不敢放開歸雲涵，隻是讓歸雲涵能喘上氣而已。

  “好雲涵，是爸爸錯怪你了，你不要生氣。”趙霆說著，伸手搜了搜歸雲涵的口袋，發現了一張寫著人名的白紙，但卻不是寫得趙霆，而是桑若兩字，這讓趙霆的表情驀地變得有些古怪。

  “咳，放開我。”終於能說話的歸雲涵掙紮道。

  趙霆還沒來得及多說什麽，危機感再次湧上來了。

  “砰！”一聲劇烈的爆炸聲從歸雲涵身後的電腦主機傳來，同時一條被炸出來的電線眼看著就要碰到兩人，他們腳下還有剛剛糾纏打翻水杯潑得一地的水。

  不過本來似乎衝著趙霆發難的這一切倒黴事，此刻卻好像突然失去了準頭一樣，爆炸剛炸破了機箱，就被翻到的沉重木桌擋住了衝擊，差點炸到趙霆身上的電線也像是被風吹歪一般倒在一邊，倒下的時候，正好避開了地上潑灑的水跡。

  恰巧避開了一場事故後。

  就在這時，落地窗忽然不明原因地炸裂，仿佛激射的鋼刀一樣朝趙霆和歸雲涵襲來。

  趙霆緊緊抓住歸雲涵，倒是沒拿歸雲涵在自己身前擋刀，然而奇跡的事情卻發生了，那些崩碎的玻璃片，竟然沒有一片碰到糾纏在一起的兩人，精確地人體描邊擦著兩人身周而過，仿佛子彈一般崩射入牆壁和木門上，甚至將那門都打碎了大半，卻沒有傷到兩人分毫。

  ……

  這運氣……

  趙霆和歸雲涵匯合後，運氣突然好得有些詭異。

  果然歸雲涵很是古怪，趙霆和他走到一起後，運氣突然就好到連詛咒都被誤導驅趕。

  鏡子外的桑若微微凝眸。

  果然，因為這種古怪運氣的扭轉，桑若腳下的法陣似乎出現了異常，無數的黑影湧動，麵前鏡子中趙霆腳下的那個陰影，忽然拉長，長到驀地從鏡子中衝了出來，一張焦黑可怖的臉瞬間貼到了桑若的麵前，咆哮著就要張開血盆大口將桑若吞下。

  桑若任由那怪物碰到自己的瞬間，赫然將其拉入了夢境中。

  直接扔進了k3-19的黑暗裏。

  靜。

  周圍湧動的黑影仿佛感受到了桑若的威脅，猛地安靜了下來，隻有那隻剩下一斤左右幾近枯萎的牛心，還在“咚”一下“咚”一下地微弱鼓動著。

  桑若口中的咒語不停，再次引著似乎被歸雲涵的好運誤導的詛咒物們流向了鏡中的趙霆。

  桑若的魔力不夠，哪怕是召喚來了深淵的惡魔，也不能將它的力量太多地拉入現實之中，得給它一點助力了，不然這樣下去，它的力量發揮不了，趙霆和歸雲涵運氣繼續好下去，他就白忙一場了。

  剛想著，桑若就看到鏡子裏出現了李誌的影子，他和老管家檢查了監控後，聽到趙霆帶來的連番異動，剛剛趕了過來。

  終於來了。

  ·

  “老爺！雲涵少爺！”老管家驚駭地看著房子裏的一片狼藉，他沒想到隻是這麽一會兒的功夫，這裏就大變樣了。

  不過也因此更加重視李誌帶來的消息。

  老管家立刻衝抓著歸雲涵的趙霆道：“老爺，是那個桑若，他之前來過這裏，控製了李誌，帶走了你和雲涵少爺的頭發。”

  “是他？他拿了我的頭發詛咒我！”趙霆有一瞬間的怔愣，而後略帶怒意地看向了管家身邊的李誌。

  跟著管家過來的李誌，本來已經想好如何應對詢問，可此時看到趙霆冒火憤怒的樣子，他心中卻忽然被打開了一個開關——他想起了自己和桑若的吐槽！吐槽趙霆是個戀、童癖變態，暗罵他和他養子那暗地肮髒的關係，還給桑若透了那邪門的歸雲涵的底！

  天呐！他都幹了什麽啊！！？這些都是趙霆嚴禁的事情！

  忽而入腦的記憶把李誌嚇得心肝俱顫，想到趙霆一貫的手段，李誌幾乎腿肚子都抖得站不穩了。

  李誌對趙霆的超凡能力知道得雖然不夠詳盡，但是相處十來年，還是多少有些了解，比如趙霆能讓物體燃燒自焚，比如趙霆好像總能知道周圍的人在想什麽，但凡不是真正忠心於他的，沒過多久就會被他用隱秘的手段一個一個除掉。

  李誌想要克製住讓自己不要想，但是心中蔓延的恐懼，卻讓他完全無法停止自己的思維。

  心跳如擂鼓一樣咚咚巨響著，仿佛要鮮活地蹦出胸腔。

  夢中桑若的臉仿佛惡魔一樣引誘著他吐露秘密，仿佛此時就站在趙霆身邊一樣，正獰笑著要將他的秘密暴露給趙霆。

  而眼下這個渾身著火，好像怪物一樣的趙霆，會燒死他的！

  就在李誌完全被恐懼打倒的時候，趙霆似乎發現了什麽，疑惑地看了過來，看向了李誌。

  這一眼，仿佛是壓到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啊啊啊啊！”

  恐懼淹沒了李誌的理智，心髒幾乎炸裂的他，仿佛一瞬間將自己的生命獻祭給了那個仿佛在虛空中看著自己的惡魔。

  李誌不對勁！

  趙霆立刻警惕了起來。

  這時，身體充滿了魔力的桑若，借助李誌的恐懼控製了他的大腦，桑若使用著鏡子中李誌的那張臉，衝正朝自己看過來的趙霆露出了笑。

  那笑容淡淡，卻仿佛惡魔吃人前的獰笑。

  “趙霆，你準備好怎麽死了嗎？”桑若輕言低問。

  桑若！

  是他！

  趙霆眼中的瞳孔放大，想到詛咒之下各種防不勝防的攻擊，想到半個月前還是個普通人的桑若，趙霆無法克製地對這個曾經被自己玩弄於鼓掌的高三少年，升起了一絲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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