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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在學校上了兩節課後，桑若就去了已經開門的彩票代售點。

  桑若微扯嘴角，正想著晚上的詛咒儀式和怎麽讓趙霆死得不那麽痛快，然而當走進彩票代售點兌了號碼後，卻有點發呆。

  桑若投注的彩票中了一個藍球六等獎，妖精帶來的運氣是有的，不然這麽巧買一次就中了獎，就是獎勵太少，六等獎獎勵是五元，5倍加注就是25塊，扣掉10元購買的錢，也就是說，賺了15塊錢。

  桑若：“……”

  彩票賭博這些東西真是可怕，有妖精帶來的運氣幫襯下，竟然連一百塊也不給他。

  桑若麵無表情地在賭博上畫了個叉。

  深刻認識到買彩票發家的不易。

  怎麽辦。

  今天中午回家，讓在家的爸媽做個夢，強行碰瓷一下零花錢？不然他現在身上加今天的飯錢總共也就隻有45塊而已，湊不夠儀式材料的費用。

  隻是，強行碰瓷零花錢什麽的，對於已經三百多歲的黑靈巫師桑若來說，顯得有些過於丟人，而且桑若爸媽中午還不一定會在家。

  桑若發現自己好像真的沒有什麽賺錢的頭腦，倒不如早點晉升研究煉金術，研究如何將石頭煉成金子，比研究賺錢和商業更適合他。

  正當桑若難得有些苦惱的時候，竟正巧在彩民中遇到了同來看獎的郎原。

  郎原看起來表情比桑若還要木然，同時這木然中透著一股堅強和習慣，他在電子對號牌前兌著自己彩票上的號，眼神隨著號碼錯得越來越多，越發飄忽，仿佛漸漸化成了一個雕像，以至於都沒有注意到人群外的桑若。

  郎原歎了口氣，隻差一點，甚至有兩個號中了隻是錯了位置，郎原默默咽下了痛苦和失望，就要振作精神繼續投注，抱著今天不中明天不中後天大後天總有一天會中的心態鼓勵自己的時候，忽然一隻手搭在自己肩膀上。

  回頭郎原就看見了桑若那張年輕俊美的臉。

  桑若目光放在了郎原身上：“想不想中一次獎？”

  把我的好運分給你。

  郎原目光詫異地望向桑若。

  ……

  最後，桑若從郎原手裏賺到了100塊的代買中介費。

  這是桑若用自己第一次買彩票就中了五個六等獎的戰績忽悠，讓郎原相信了他覺醒的能力，能給他帶來了一些好運氣，包括買彩票的運氣。

  桑若和郎原做了些說明，中獎是可以的，中幾等獎不確定，但是也許能幫郎原轉運。

  畢竟郎原已經倒黴到連續半年沒中過一次六等獎了，郎原最終還是屈從在了桑若所謂的分享一些中獎快樂的魔鬼誘惑下。

  當然郎原在找桑若代買的同時，也沒忘記又把自己之前堅持買了半年的本命號也買了一遍。

  ·

  災厄處理部的審查估計已經快要結束了，這段時間安靜下來的趙霆，甚至歸雲涵都可能會有新的動作，桑若自然需要先下手為強。

  按捺到下午放學，桑若再次讓班主任做夢強行碰瓷了一張假條後，就直接去市場買了新鮮的牛心和羊蹄，還有一些未凝固的鮮鴨血。

  用書包帶起這堆看起來就不太美妙的材料，桑若並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學校後麵那個廢棄的爛尾樓。

  這兩天剛下過一點雨，空氣濕潤，這片廢棄的爛尾樓地上顯得有一點泥濘。

  不過這樣更好，不會讓血液太快滲透到土裏。

  桑若撿了一根有些生鏽扭曲的半長鋼筋，找了個沒什麽風的地方開始在地上繪製起了法陣，稍微修改了幾個原來的符號，讓法陣的反噬指向引導到他準備放沉降者之肢的代替位置，繪製好後，隨著桑若往溝痕中倒入血液，周圍的環境陡然變得陰暗了一些。

  好像黑暗的濃度突然增加了，又似乎是黑暗中混入了一些不知名的陰影。

  點上蠟燭，將材料放在了各自的位置，用手沾鮮血在一麵鏡子上繪製了一個對應法陣的符號，最後用針卷著從李誌那裏得到的趙霆的頭發，一根根插在了桑若兩塊錢買來的貼著寫有趙霆名字的人形娃娃頭頂，插滿三根。

  做完這些，桑若又在旁邊繪製了一個祈運法陣以防萬一。

  祈運法陣裏沒放什麽材料，隻有吉悠的頭發，這幾天壓迫吉悠熬夜給他寫作業，每天早晨時都可以收集到不少吉悠掉的頭發，現成的高魔靈性材料，比桑若手中四十塊不到的牛心要好很多。

  “噗呲”一聲，桑若將手中的鋼筋插進法陣的牛心正中，象征著獻祭。

  “以仇怨之名，吾呼喚深淵墮落者，焦炎之汙穢之君……”

  桑若用的是巫師的語言，從他念起第一句開始，他四周的蠟燭火光轟然暴漲，並同時變成了幽綠之色，這片詭異的光芒，仿佛將周圍的三丈區域隔離於正常世界外，開啟了異界之門。

  “呼——”風仿佛一道道無形的手，從四麵八方吹來，明明桑若已經選了個背風之地，但是現在那些風的呼嘯，仿佛從另一個世界裏傳來，貼著地麵，穿過爛尾樓沒有窗戶和門的一個個洞口，最終盤旋到此。

  法陣中的血腥味，就和那變綠的蠟燭一樣，仿佛吹不散一樣凝聚著，繪製法陣的血液也越來越鮮活。

  “詛咒趙霆，詛咒此氣息主人，其足不能落地，直至踏炎流之地獄，其力不能阻敵，直至血肉被汙穢食盡。”

  桑若的聲音一道道落下，這些話似乎被刻印在風裏，周圍的風聲仿佛成為回音，一遍一遍在周圍回蕩著，又好像有什麽東西在低語地複述著桑若的聲音，或高或低，或獰或笑，或扭曲或拉長，異常的詭怪。

  這些聲音讓桑若的大腦變得有些混亂，本就不多的魔力在急速地消耗著。

  “詛咒其墮落之巢穴，在此間厄運將降臨。”

  隨著桑若最後一道聲音落下，這一刻，被生鏽鋼筋穿透的牛心突然鼓動了一下，仿佛一個抽泵機，幾乎瞬間將桑若的魔力榨幹。

  桑若趕緊鬆開了手，那一瞬間風‘嗚’地淒厲了很多，腳下黑影翻湧，好像想要抓住桑若，桑若散開了一些精神力，才將其壓製住，隻是這一刻魔力耗空又強行調動精神力的桑若，身體差點失控，皮膚蠕動，皮下細胞像是要破皮而出一般。

  “咕咚。”

  “咕咚。”

  鋼筋下的牛心好像活了過來，它在跳動，力道大的幾乎要把插在上頭的鋼筋彈飛出去，填充法陣的鴨血變得更加鮮紅起來，就像是被煮沸起來一般。

  每跳動一下，牛心就縮水似的變小一點，也變黑一點。

  “嗒嗒”

  這時，桑若放在陣法中的那麵鏡子突然傳出響聲來，仿佛有人從裏頭敲動那種響聲。

  很快，處在鏡子背麵的桑若就看到仿佛長毛蜘蛛腿的焦黑細長人手，一道道從鏡子裏伸了出來。

  牛心跳動的聲音，鏡子後的敲響聲，以及眼中看到的怪手，這些都讓桑若的大腦一陣陣的暈眩，皮膚仿佛要破裂開來一樣，他廢了很大的力氣穩定住身體。

  還是有些大意了，這些東西對現在的桑若來說，影響比他想象的大。

  那怪手先是往後伸，沒有碰到什麽東西，很快縮了回去，而這時，擺放在鏡子前的那個醜陋塑料娃娃“吱嘰——”一聲，嘴上縫出個笑模樣的娃娃，腦袋忽然扭動了起來，好像被什麽東西擰住一樣，轉了一百多度。

  “啪”醜陋的塑料娃娃歪著脖子平倒在地，插著三根針的腦袋被烙印了一個炭黑的手印，同時被染黑的部分仿佛接觸了硫酸一樣，在快速地變黑腐蝕……

  一切暫時穩定，那些腦海中虛幻的囈語和無數仿佛要撕裂門戶從桑若的身體中鑽出來的怪物，都安靜了下來。

  桑若平複狀態走到了鏡子的正麵，剛剛那些古怪焦黑的手已經不見了，鏡子裏出現了正常又不正常的畫麵——倒映出了趙霆的樣子，趙霆正坐在一輛車裏。

  而鏡子中的趙霆身邊，一雙雙焦黑的手，在無人發覺的情況下，仿佛從車身的陰影中爬出，扒住了四處的車門，車輪，油箱……

  ·

  “停車！”車上的趙霆赫然大叫，吱呀一聲，司機將車停下，但是不解的回頭看向了自己的雇主，然而這時車好像沒停穩一樣咯噔了一下，車頭處不知是引擎還是發動機，竟然冒起了黑煙和焦油的味道。

  司機嚇了一跳，回頭看去時，發現趙霆已經臉色鐵青神速下車，快到他都沒有注意他何時離開的，司機也不敢在車上再待，趕忙離開車，不過此時車好像又穩定了下來，沒有要繼續擴大故障的樣子。

  趙霆快速朝已經不遠的家的方向走去。

  今天趙霆一直心緒不寧，到了傍晚時更是坐立難安。

  作為超凡能力者的經驗，趙霆感覺到可能有人要對付自己，不敢在不熟悉的地方多待，快速叫車趕回自己家，想要盡快回到安全的環境中。

  是誰？

  最近和他競爭地產的劉新念，還是食品公司的孫國能，難不成是……歸雲涵？

  不，趙霆很快否定了這個猜測，雲涵沒有那個能力，雲涵那個東西發動前總是有征兆和一些必要的條件，最近他雖然被災厄處理部查了幾次，但是這點小小的倒黴，並不以讓他的運勢被撼動。

  盡管這麽分析著，趙霆還是不能完全放心歸雲涵，這麽急速地回家，也是要確定歸雲涵的舉動。

  ……

  一到傍晚，李誌開始心神不寧，不時看向手機的時間，卻又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看，時間離七點越來越近，忽然，手機鬧鍾響了。

  李誌正在疑惑自己什麽時候定了鬧鍾，這時他腦仁驀地一陣陣地暈眩起來。

  在暈眩中，李誌好像出現了幻覺一樣，他看到了兩天前的自己，看到了自己早上開門時遇到的那個少年，看到自己在看到了對方的眼睛後，恍惚地開始做一些奇怪的事，包括去主人房裏打掃時小心地搜撿了趙霆掉落的頭發，並在晚上一次外出的時候隨手扔垃圾一樣扔在了某個地方。

  李誌跳了起來，知道這事不同尋常，李誌趕緊找到管家匯報這個事。

  比李誌了解更多超凡能力者的管家，聽到李誌所說的情況麵色凝重起來：“立刻去調監控，在老爺回來前弄清那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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