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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桑若看著眼前向他伸出小手，正皮笑肉不笑望著他的不良妖精。

  哪怕是濃厚的煙熏妝，也掩蓋不了妖精可愛小臉下透出的無辜和純良，看起來更像是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可愛一般，但是如果真的以貌取人，大概會被它眼底那濃重的惡意和狡黠坑死。

  這不是他想要的可愛柔弱膽小體貼親切的小妖精，桑若在心裏想道，總覺得自己的召喚咒哪裏出了問題。

  但是桑若現在已經沒有足夠的魔力去召喚一個新的了，而且眼前這隻妖精看起來也並不是很和善很容易說話，桑若覺得如果他說他不想要它，要換一個召喚，大概率會讓它暴怒。

  到時候就算有召喚陣法束縛，也不能保證能平安解決這場外交衝突，甚至可能會毀了他的法陣和用於召喚的茉莉。

  迫於貧窮，桑若沒什麽表情地接受了這個現實。

  “契約達成。”桑若伸出一根手指，搭上妖精的小手，指尖相碰，一個閃爍著光芒的契約符文出現在他們指掌接觸之間，仿佛一個複雜的密碼鎖在空中繪製完成。

  因為之前的態度有些太迫切，感覺掉了自己的格調，吉悠握著小拳頭輕輕咳了咳：“嗯，你應該也感覺到了，我是個身價不同的妖精，雖然你準備的召喚物勉強讓我滿意，但是這是不夠的。”

  桑若：“……”

  這是要工資的意思？

  果然，剛剛就應該直接退貨換一個召喚。

  “你想要什麽？我沒有錢，也沒有魔晶。”桑若開口道。

  沒錢……

  也沒魔晶……

  真是貧窮而悲慘的人。

  吉悠微微挑了挑眉，隨即收起了表情，指著身後那朵茉莉道：“我不是那種會在乎錢的妖精，作為高貴的……我，錢這種東西隻會玷汙我呼吸的空氣，你再給我種一朵花就好了，這次，我想要一朵水培的花卉。”

  桑若大約也料到了吉悠的要求，點頭道：“好。”

  吉悠：“很好，我們達成了共識。”

  已經從桑若的召喚契約中，了解到桑若需求的它，也很快給桑若加了個增益法術，和治療法術。

  一抹綠光照到桑若身上，無數仿佛活性因子，漸漸地融入桑若的身體，因為魔力消耗過快而感覺僵硬冰冷的身體，仿佛在一隻隻小手的按摩下逐漸軟化下來，桑若頓時感覺身體輕鬆了很多，看了眼桌上的鏡子，發現他的麵色也恢複了一絲紅潤。

  本想要給桑若露一手的吉悠，對自己的法術效果卻不怎麽滿意。

  地球上的魔力因子很少，元素很難撬動，對高魔生物有很大的限製，這不止表現在對桑若，也表現在對吉悠這種外來生物上。

  不過桑若發現這隻小妖精還是和自己稍微有些不同，它身上似乎有一些地球規則的氣息，沒有被地球驅逐，也不像他必須困在曾經的身體裏。

  “我的名字很長，你可以叫我吉悠。”吉悠驕矜地衝桑若點點頭，它當然不會告訴桑若自己的真名，雖然它懷疑桑若可能知道，這也是它願意留下來的原因之一……並不隻為了那麽一朵普普通通的地球茉莉。

  好吧，那朵茉莉也並不普通，吉悠默默地給自己挽尊。

  桑若也報了自己的名字：“桑若。”

  互相交換了名字後，吉悠就再也忍不住茉莉花香的誘惑，噠一下躍起，跳到了那株盛開的茉莉上，仿佛一個小花妖整個躺進了自己的棉被裏。

  桑若看著那隻名叫吉悠的妖精跳到茉莉花上，抱著一枚花瓣‘斯斯’地吸了起來，仿佛吸薄荷的貓一樣，它搖著茉莉花株就像搖著自己的老煙槍，很快，就露出一臉飄飄欲仙的癮君子模樣，那高開叉的小黑裙子隨著茉莉花的搖動蕩來蕩去。

  好像醉了。

  桑若很想提醒它大腿都露出來了，但是想想這關他什麽事。

  妖精都是沒有性別的生物，就算它穿著裙子，也不能認為它就是個女孩子。

  實際上不少妖精都更偏向男性化，隻是愛穿裙子，甚至愛裸奔。

  桑若沒有管沉迷吸茉莉花的小妖精，看看時間，準備躺下補個眠，窗台上的茉莉花在月光的照耀下一蕩一蕩的，還有那條小黑裙。

  就在桑若快睡著的時候，吉悠突然出聲了，聲音透著一絲開啟了賢者模式的空虛，幽幽地補充著：“對了，下一朵給我種蓮花吧，茉莉的花香有些太濃鬱了，我想要更矜持一點的花香，另外，用淡綠色透明外殼的花盆栽花，花盆要大，我喜歡幹淨和足夠的空間。”

  桑若：“好。”

  等到桑若真的睡著了，抱著茉莉的小妖精歪頭靠在花瓣上，靜靜打量著月光下的桑若。

  從桑若放在被子外的手，到胸口的睡衣，脖子，和桑若的臉。

  吉悠單手托腮地想著，它對這個人，是不是有些太好了？

  它是這麽遷就人的性子嗎？

  ·

  在地球另一個城市的一個房間裏，睡在床上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睛，撫摸著自己的胸口。

  腦海中還殘留著夢裏的一幕，他好像和一個比他大了很多的人影在說話，他太高大了，周圍有些黑暗，他看不清那人的臉。

  隻看到那人伸出指尖，和他的手心相碰觸。

  夢中這一幕，讓他隻覺得一股溫暖襲向了自己的胸口，好像那指尖碰觸到的不是他的手，而是他的胸膛。

  房間裏的人沒有打開燈，卻起身做到了桌椅旁，黑暗中準確地找到了紙筆，直接在自己的日記上寫了起來。

  “我的腦子裏有超過五個分裂的人格。

  他們有各自不同的名字和身份，四男一女……或者，它隻是愛穿女裝。

  最近這些人格越來越清晰，離我越來越近，我並不擔心他們取代我的意識，我感覺這些人格並不對應著我的大腦，更像是對應著我的五髒。

  一隻愛穿裙子的妖精，大概對應著肺，肺乃嬌髒，它像肺一樣嬌氣。

  一個長不大的巨人，大概對應著胃，他似乎代表了我的整個消化係統，每次他吃得半飽時，會影響到我，也覺得有些飽足。

  一個……

  ……

  其中沒有心。”

  “剛剛，我看到代表妖精的那個人格和一個人接觸，他們……”

  筆尖停頓在這裏沒有繼續往下寫下去。

  “那到底是誰？”

  黑暗中，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對自己詢問。

  然而眼前的現實中並沒有夢境中看到的一切，也沒有夢境中的人，很快，他放棄了追索，重新躺回床上，似乎想要回到之前的夢境中。

  待尼爾睡著了，沒過多久，他的那本那本日記緩緩地打開，隱隱有一片影子從字體上卷過。

  在窗外射進來的月光照耀下，那片影子緩慢消失，蠕動著從窗戶上如水般流瀉出去，離開了這個房間。

  隨著那片影子從這房間拉開，可以看到一個又一個空置的房間，仿佛療養院一般的巨大院子，這裏的建築看起來很封閉，外圍還圍著通電的鐵絲網，就像個監牢，而建築外大門的地方，隱隱有xx精神病院的字樣。

  名稱：尼爾

  編號：e009

  等級：thaumiel

  描述：e009是一個人形實體，男性，身高188米，超出人類的俊美，仿佛神明或天使的容貌，會讓人失神墜入幻境或夢中。

  e009吞噬了原本的e009，取代了原e009的位置，由於尼爾的吞噬，所有人都忘記了原e009是什麽，有什麽描述，所有的記載都消失了，所有的圖片音頻都被抹去，仿佛它不曾存在，e009從來就是尼爾。

  e009失去了記憶，對人類較為友好，自認為是個精神分裂者，腦子裏有多種人格在影響著他，喜歡待在精神病院，觀察別的病人，e009自述的分裂人格為機密，擁有s-5級權限才可以觀看。

  警告：自xxxx\\xx\\xx起，e009由euclid（不可預測）被重分級為thaumiel（控製其他異常的盒子）。所有權限低於s-4級的相關人員不得調閱查看其相關資料，e009相關工作者，權限低於s-4需在e009現任首席研究員的指導下被臨時提高權限，調走之時接受c級以上記憶清除或記憶編輯，視具體情況而定。

  黑暗中，有兩個黑影在說話。

  “他……”

  “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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