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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桑若看著窗外漸漸高升的月亮，月光之下，魔力因子稍微活躍了一些，但也隻是稍微。

  把巫師世界的魔力因子形容成大海中的水和空氣，那地球這裏的就是陸地上的土和石頭，力量很難被撬動。

  幸運的是，桑若已經晉升成一個跨越了靈魂之河的黑靈巫師，換了輝祭以下位階，就算是全部實力歸來，可能也不會比他現在的狀態好多少，被降格到學徒級是肯定的，甚至必須要依靠存儲魔力或含有魔性材料的物品，才能夠施展法術。

  桑若將準備好的幾塊白水晶搗碎成晶粉，在地上繪出了法陣，繪出了代表各種元素符號的符文，隻是繪製好後敏銳地感應了一下後，桑若喃喃自語：

  “還有點不夠……”

  隻靠法陣，估計撬動不了地球上這如有實質的元素……桑若拿出蠟燭在法陣周圍點上，又靠著感應，將周圍能找到的鹽，硬幣，等替代性元素撬動物放在對應的元素符號上，感覺差不多了，嚴格計算好自己低微的魔力儲量和預計消耗，才開始了對應的召喚。

  “吱呀——”

  桑若的起手式調動魔力溝通元素法陣，這一刻，似乎有一扇靈性世界的門，在他麵前打開，一陣風從那虛幻的門後世界吹來，吹動了桑若身上的校服，吹動了他的頭發，卻似乎碰不到除桑若和法陣外的任何東西。

  在這陣帶著陰森的大風吹拂下，法陣上的燭火頓時明亮了很多，火光卻變成了偏白微綠的顏色，似乎一個異樣的世界已經從門後蔓延過來了，同時，那風中也吹來了很多遊靈的窺視和帶著混亂的呢喃，惡意在靠近……

  然而很快，這些惡意就遠離了。

  甚至帶著一絲絲尖叫恐懼和迫不及待。

  桑若的靈魂在這虛幻的世界中，如同不可直視的光，異常的耀眼，似乎多看兩眼，就讓不少低弱的靈魂潰散。

  弱小，嬌柔，可愛，巴掌大的無害小妖精，會用水汪汪的無辜眼睛看著你，穿著層層輕紗仿佛綴滿小星星的翠綠小裙子，跪坐在你掌心。

  喜歡鮮花和純淨的露水，特別愛幹淨，忍受不了汙穢，會自覺地將家裏整理得幹幹淨淨，並能讓你身邊亂糟糟的東西自己整理好自己，總是出現在你能輕鬆找到的位置，而不是像他現在這樣，書籍試卷亂成一攤，五三剛拿起來，就不知道剛剛寫完的物理卷綜扔到哪裏去了。

  桑若確定自己養過一隻貼心的小妖精，隻是關於它的事情有些不太能清楚記起來了，不過也是因為曾經養過，知道這些妖精的無害和友善，所以桑若才決定第一時間召喚一隻過來。

  桑若腦海中想象著小妖精的形象，開始念起了召喚詞。

  ·

  “呀哈哈~”

  “不給糖就搗亂！”

  尖銳卻又透著可愛和詭異的矛盾嬉笑聲呼嘯來去，騎著蝸牛的小妖精們，仿佛形成了一隻鋪天蓋地的大軍，月光下，這些本該友善可親的小妖精們歡呼著叫囂著，仿佛翹著尾巴的小惡魔。

  空中行走的小蝸牛們在空中蹦躂著，載著小妖精們到處肆虐，他們的動作似乎不快，但是又好像穿越了時間一樣，這一刻在你眼前，下一刻在你身後，而中間已經不見了的它們，不知何時穿透你的心髒在你身上開了個大洞。

  小妖精們叫著笑著，它們將地上的三個頭的狗提到空中“砰”地扔下去，讓六條尾巴的貓“喵嗷”慘叫著從年輕可愛的樣子很快老到長出白須，讓夢遊人的衣服自己長腳，掙紮著要從夢遊人身上尖叫跑掉。

  它們從冒著頭發絲的下水道，蒼白得像是黑白相片的鬼屋，仿佛長著胃囊的遊樂園，敲開一個又一個怪物的老巢，飛馳在一個又一個人類的據點，玩耍般地尖笑道：“不給糖就搗亂！”

  不分敵我，恣意妄為。

  不停地有妖精在怪物的反擊下，被火焰黑霧冰凍腐蝕等等古怪的能力弄死，但是沒過多久，這些死去的妖精就好像從倒退的時間中複生，出現在王的禦座下，重新歸來。

  在小妖精們的胡鬧下死在這個怪異世界的怪物和人，身上會迅速長出奇怪的藤蔓，甚至不過十幾分鍾，就沒了屍體，化成了一顆樹，從天空上看，綠意仿佛水麵的海藻在侵染這個世界，隨著妖精們的出現，快速地給這個城市披上了一層綠油油的披被，禦座上的巨大能量水晶，和妖精們的銀冠之王，正在給這些侵蝕提供力量。

  “該死，這次怎麽是銀冠之王跑出來了。”遠處慌忙躲避的人罵了一句。

  “快跑吧，最好離開殼世界，銀冠之王的力量積攢，再加上虛幻水晶，會讓這些妖精變得比惡魔還可怕！”另一名同伴頭也不敢回。

  怪物們被規則之力束縛在它們各自的“環境”中，但是每隔一段時間，總會有一些怪物衝破束縛，出來造作。

  每一次，都會變成一場災難。

  這一次衝破束縛的，是銀冠之王。

  ……

  妖精軍團最中心的位置，一眾蝸牛妖精拉著巨大的水晶和王的禦座。

  穿著高叉小黑裙的美麗妖精，美好的仿佛是從最純潔雪白的高山蓮花中孕育出來的，此時看著下方小妖精們肆虐的場景，它按了按額頭，似乎是力量消耗得過快，受到了點影響，它好像聽到自己腦子裏也有人在大聲比比。

  ……“遊蕩時空中的精靈，存在於”……

  聲音層層疊疊地從虛空中傳遞到耳邊，妖精之王以為腦子裏是哪個邪神趁著它消耗想要坑他，懶得理會，妖精之王用力量屏蔽掉那聲音。

  妖精之王可愛的臉龐轉下下方的城市，看到被綠色覆蓋的地方就露出滿意的表情，看到裸、露在外綠帽子之外的城市就很是嫌棄，皺起可愛的眉頭道：“這個世界太汙穢了，在這裏的每分每秒都讓我覺得無法呼吸。”

  附近的妖精近衛們立刻正襟危坐，鄭重起誓般地捧哏：“王應呼吸聖潔。”

  ……“存在於過去現在未來的門鑰匙”……

  在捧哏中勾起嘴角的妖精之王，剛要說話，突然一頓。

  怎麽又聽到那聲音了，它竟屏蔽不掉？

  妖精之王很是不耐，小臉上露出了惡魔般的嫌棄和惡意，繼續自己未完的話：“那些醜陋的蠢貨，肮髒的怪物，貪婪的人類……以及，愛找人嗶嗶的邪神！”

  可能是因為腦子裏不停的呢喃，讓妖精之王在自己之前要說的話後，又多加了一句。

  ……“傾聽我的呼喚，來”……

  “去吧，戰爭！淨化這些不需要存在的廢物，把他們全都變成花肥！”妖精之王不耐煩地用它可愛的嗓音咆哮出聲。

  “為王而戰！”駕馭著蝸牛的近衛妖精們高舉戰槍！莊嚴宣誓。

  “為王的花肥而戰！”

  “淨化這個汙穢的世界！”

  無數騎著蝸牛排兵布陣的小妖精們轟然響應，如雷鳴般再次呼嘯著投向大地。

  呼嘯和回應之中，似乎還夾著一句如呢喃般聽不太清楚的聲音。

  ……“來到我麵前。”……

  妖精之王正露出滿意的微笑，耳邊又傳來了疑似邪神嗶嗶的話，它仍然不打算理會，然而下一刻它的眼神就僵硬了。

  瞬間，王座上的銀冠之王，決定眾多妖精們□□所指的最高意誌，消失在它們麵前。

  近衛們，士兵們，剛剛雲集響應的所有小妖精們，統統都呆立在原地。

  它們的王不見了？？

  不見了！！！

  ·

  狂風呼嘯，桑若眼前的茉莉花逐漸盛開，法陣中央，漸漸出現了一個似乎畫著煙熏妝，眼尾斜向上勾勒，穿著高開叉小黑裙的妖豔又似乎有些不良的小妖精。

  桑若看看那裙子幾乎開到大腿根的小妖精，看看那雪白大腿上妖豔的黑紅色魔紋。

  桑若：“……”

  桑若覺得這和他想得不太一樣，是不是召喚的咒文哪裏出錯了？

  這裏是……地球？

  本想發怒的銀冠之王謹慎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發現自己竟然從殼世界來到了地球，有些詫異地安靜下來，目光很快放到了眼前的桑若身上。

  桑若語氣中帶上了疑問：“你是我召喚來的妖精？”

  妖精之王眉頭微跳，召喚它？不知道它真名的普通人，怎麽可能召喚的了它？而且還是強行召喚。

  雖然感覺到桑若如今的弱小，但是妖精之王吉悠也同時感覺到了桑若靈魂中潛藏的強大，沒有表露出心跡，吉悠隨著桑若的話露出生意般的笑容問：“你用什麽召喚了我？”

  桑若指向吉悠身後：“一朵魔力澆灌的茉莉花，我想妖精世界應該沒有這種植物？”

  我看起來像是那種沒有見過世麵的鄉下妖精嗎！？一朵破茉莉花就想來驅使我！

  我銀冠之王是得有多廉價！

  吉悠有些扭曲的臉在順著桑若的手指，望向身後那朵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地球茉莉花後……真香！

  似乎散發著愛情的味道……

  還有邪神眷屬屍體的芳香……

  吉悠回頭的刹那間衝桑若露出了白蓮花般的微笑：“好的呢！”

  “契約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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