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書唐尺鏡，率十萬大軍增援天門關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中原。

  原先有不少蠢蠢欲動的兵家子弟，聽聞這個消息後開始低調了許多。

  這些兵家子弟無一不是被葉狂生給打敗的，正因如此部分有心之人，已經把目光投向了北境。

  葉狂生一死，兵家氣運轉瞬即逝。這些荒誕離奇的事件，讓不少兵家子弟無法接受。

  氣運這一物十分神奇，千百年前天道斬仙，從此世間無仙，隻有人聖。

  有大氣運者方可成大事，各派學子無不以成聖為畢生目標，也隻有氣運鼎盛之人，才有機會成為聖人。

  葉狂生成聖之路並不曲折，當他手握兵書的那一刻起，氣運如同滔滔江水在他身上翻滾著。或許是氣運至極，所以接觸的無不是兵家中的至上典籍，自然而然無人能與之媲美。

  江湖中人都認為當朝兵部尚書唐尺鏡沒有成就兵聖，是因為運氣太差，沒有足夠氣運傍身。恰恰相反，唐尺鏡也是個氣運大成者。

  隻可惜遇到了葉狂生，當年雪嶺論兵一事之後，唐尺鏡主動退出了爭奪兵聖氣運一事之中，轉而忠心王朝，受封兵部尚書。

  “洪老頭，這唐尺鏡出兵意在北境，不會還有人去送死吧。”

  祁門學府內的一處涼亭內，祁天陽和枯槁老人相對而坐。此時二人的表情都帶著一絲凝重。

  “當年老葉打敗他們，有不少人都想投靠北胡，從而在戰場上以蠻橫無比的姿態，奪回兵聖這個位置，隻可惜啊！”

  枯槁老人的表情有些感傷，雖然他一生結交了無數好友，但是知己隻有三兩個，葉狂生算其中的一個。

  “這麽多人了，還虎視眈眈的惦念著這個位置，這群人！”

  祁天陽有些憤意，他明白如果那些人投靠北胡，對大晉來說絕對是一場災難。

  “所以說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你可知你這一身半生氣運有多麽珍貴嗎？”

  枯槁老人嗤笑一聲，同為聖人的他，比誰都清楚氣運是有多麽重要的。

  “更何況兵家氣運如同泡沫一般，轉瞬即逝。既然他們找不到兵家氣運了，他們也隻好製造氣運了。”

  “什麽？他們竟然想！”

  “流進天下蒼生的血又如何，對他們來說，兵聖這個位置比什麽都重要。”

  枯槁老人此時神情有些悲傷，如果真發展到那個局麵，那麽大晉王朝將麵臨有史以來最大的考驗了。

  “他們想以殺戮證道！”

  祁天陽怒不可遏，雖然不願意想到這個層麵，但是局勢的發展已經有些不受控製了。

  “既然沒有氣運，那就製造氣運，兵家跟儒家不同，兵家氣運往往會在戰場中產生，如果發動一場滅國大戰，你猜會有多少兵家氣運呢？”

  正是這一點，才讓枯槁老人極為擔心，如果局勢不可逆轉，那麽王朝很有可能會不複存在。

  “就連袁雪霆都知道了這一點，你以為他想出兵？他隻不過是怕到時候惹來殺身之禍。從先前的阻止出兵到現在的積極鼓動，都是一個道理。”

  “那個小人，就算到時候那些人勾結北胡，鐵蹄南下。邊關也有足夠的將士鎮守，足保全王朝數年的平安。如果他不提議的話，身為當朝首相，難咎其責，照樣脫不開關係。”

  祁天陽也已經猜到了袁雪霆的心思，不愧是老狐狸，如此一來就算是邊關失守，也可保得自身周全。

  “這次派兵無不是警號那些兵家子弟，如果敢輕舉妄動，必將不留餘地的圍殺堵截，這樣很大程度會打消他們投靠北胡的心。”

  枯槁老人輕歎一聲，他明白這麽做可以打消大多數人的心思，但有些偏執到極致的人，很可能會因此變本加厲的展開報複。

  兵家子弟無不是桀驁不馴之人，往往都很喜歡挑戰。朝廷的威脅可以很大程度的讓他們老實，但總會有個別人成為隱患。

  “北境一失守，現在隻剩天門關，也不知道天門關能不能抗下北胡的鐵蹄。”

  祁天陽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相比於北境來說，天門關不管是從地勢還是其他方麵來看，都是那麽岌岌可危的。

  “北胡真的如果南下，十萬大軍可撐五年，五年之後就不一定了。”

  枯槁老人語氣有些悲傷，葉狂生一死，大晉抗衡北胡的力量又少了一份，而這一份恰恰是十分重要的。

  “真有那一天，我們得下山了。”

  祁天陽語氣十分堅定，雖然不願於朝廷辦事，但如果王朝有難，自己必當鋌身而出。

  枯槁老人並沒有再說些什麽，再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他已經給在京城的王世充寄過一封信件，現在隻希望王世充能完成他交代的事了。

  “我去集結江湖中的那些勢力，如果有必要的話，是該流點血了。”

  枯槁老人並沒有反對祁天陽的提議，他們目前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樹林深處的小樓內，蘇慕北花了幾天的時間，將樓內的藏書讀了個遍，雖然沒有全部背下，但是書中的內容也記得不少，令他受益匪淺。

  看了眼牆壁上的劃痕，蘇慕北也覺得是時候出去了。

  自從那天夜晚之後，不知道為何腦海中總是會呈現出戰場殺伐的場景，不過身體並沒有什麽不適，相反還感覺健壯了許多。

  搖響門口的鈴鐺，沒過多久蘇慕北就看到了祁天陽。

  “感覺怎麽樣？”

  “還行，裏麵書挺不錯的。”

  祁天陽原本有些壓抑的心情，聽到這句話後輕鬆了些，不知為何在這孩子身邊，總是有股得心應手的感覺。

  “那當然，這裏麵的書不管是哪一本，都價值千金，你小子就知足吧。”

  蘇慕北翻了翻白眼，裏麵的藏書確實不錯，但是環境太過壓抑，有些讓他喘不過氣了。

  “明日要和那丫頭比試，做好準備了嗎？”

  “明日？”

  蘇慕北有些訝異，比賽時間定在十五日後，難道這麽快就到了嗎？

  “怎麽，怕了？”

  祁天陽看到蘇慕北有些失神，出言刺激他一下。

  “怕什麽，比就比唄。”

  雖然心裏沒什麽底，但蘇慕北回答的十分果斷。

  果然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真像他爹啊，祁天陽想到這有些感傷了。

  如果北境未失，那人還在，現在的局勢應該會好很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