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嗎。”

  祁天陽拿著手中的書信，有些抑製不住心中的憤怒。

  “朝廷那邊袁雪霆一派的人已經成了氣候，現在不是皇上想知道什麽，而是他們想告訴什麽了。”

  枯槁老人坐在椅子上，不甚唏噓，心中也是多有不甘。

  “學府大比即將舉行，如今朝政又是這般風氣，我怕那些孩子。”

  祁天陽憂心忡忡，學府的學子大多又是寧折不屈的性子，如果因為一場大比毀了他們的一生，那麽這場比試將毫無意義。

  “霓裳已經找到王堯和吳維了，他們倆也都知道了，接下裏的每一步我們都不能走錯。”

  枯槁老人放下手中的茶杯，歎了口氣：“十多年前是我們的決策失誤，導致蘇玨那小子英年早逝，如今他的遺子已經長大成人，是該讓他挑起那個擔子了。”

  祁天陽默不作聲，他現在已經盡自己所能，傳授蘇慕北那些知識了。好在蘇慕北天資聰穎，一學就會。

  “老夫也沒能想到，短短幾日，慕北那孩子便能通曉兵書，就連他爹也是花了一年的功夫啊。”

  提起了蘇玨，枯槁老人的聲音更加低沉了幾分。

  “王世充那小子騙了我們這麽多年，如果他早些告訴我，慕北這孩子還活著就好了。”

  祁天陽有些憤憤不平，他的心中一直對蘇慕北懷有愧疚。

  “早些告訴你小子？你小子的性格這幾年相對來說還算沉穩幾分，換作幾年前你不得把這件事鬧翻天了。”

  枯槁老人嗤笑一聲，對於祁天陽的性格，沒有誰比他更清楚了。

  “當年我趕到北境，就是沒發現那孩子的身影，我都以為他被擄走了。不過還好，吉人自有天相。”

  祁天陽也有些心虛，他也保不準幾年前的自己，會做出什麽事來。

  “王世充代你入京這是好事，慕北這孩子有身兼重任的資質也是一件好事。但是唯獨不好的就是朝堂之上啊。”

  枯槁老人搖了搖頭，有朝臣手握大全，不是一件好事啊。

  祁天陽也陷入了沉默，對於王世充代自己入京這件事，他沒有反感，倒是有一種解脫一般的感覺。

  但是從書信中來看，朝堂之中的局勢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糟糕。難聽點的來說就是爛透了。

  “學府大比可能需要延期，我們得對那些孩子負責。”

  枯槁老人站起了身，突然好像想到了些什麽：“切記不可讓慕北這孩子，這麽早知道這些東西。”

  “這個我清楚。”祁天陽苦笑一聲，這一點他比誰都重視。

  學府內，蘇慕北讀完了那本兵書後，感覺意猶未盡。但是祁天陽隻給他一本關於禮德方麵的雜記，這讓他很是不解。

  兵書之中多處提到戰場殺伐之術，如果心智不堅，很容易走火入魔，成為一個恐怖的存在。

  “慕北兄，你知道嗎，這次學府大比延期了。”

  飯桌上許鴻煥表情有些古怪，這讓蘇慕北很是不解。

  “延期就延期了，你怎麽這副表情？”

  “你有所不知，這延期意味著什麽，這可是說明學府出現大變動啊，不然怎麽會無緣無故延期呢。”

  許鴻煥信誓旦旦的說道，蘇慕北聽聞直翻白眼。

  “我還以為什麽呢，這也不關我們啥事。該吃吃該喝喝還是得繼續。”蘇慕北有些無語。

  “唉，這句話就不對了，聽說有不少賭坊已經開盤了，這一延期，那些賭坊麻煩就大了。”許鴻煥有些幸災樂禍。

  “賭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事，如果能不勞而獲，那天下誰來幹活。”蘇慕北撇了撇嘴。

  “慕北兄，你這句話講的，我都以為是什麽聖人之言呢。”許鴻煥打趣道。

  “吃你的飯，別貧了。”蘇慕北翻了一個大白眼。

  “不過你知道嗎，學府內有幾個人可是已經被人吹上天了。”

  許鴻煥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注視他們，才敢繼續說道。

  “其實我也隻比你早兩年進來，要不是靠我老爹的關係，憑我自己是進不來的。”說道這裏，許鴻煥心中有些感慨。

  “考進來的？”蘇慕北有些疑惑。

  “是啊，金榜說實話不算啥，曾有位狀元郎，還因為考不進學府遭人恥笑。被人說是有名無實。”許鴻煥說道這裏興致更濃厚了。

  “還有人說，要是考取功名就要及時止步，躍龍門風險太大，一不小心就屍骨無存了。”

  “這樣啊，我跟你一樣，也是關係戶。”

  蘇慕北這句話讓許鴻煥笑出了聲，差點被嗆到了。

  “慕北兄，相見恨晚啊！有如此誌同道合之友，真是人間一大喜事啊！”

  這回輪到蘇慕北被嗆到了，許鴻煥這番肉麻的話，讓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別別別，人生喜事是找位姑娘白天偕老，而不是跟我這個大老爺們在一起。”

  蘇慕北趕忙喝了口湯，才讓自己喘口氣來。

  “妙哉妙哉，慕北兄所言極是，吃菜吃菜。”許鴻煥急忙給蘇慕北夾菜。

  “夠了夠了，不過說正經的，我們學府也是夠厲害的。”

  “那當然了，我們這隨便挑一個人出去，都能獨當一麵。不少州郡都要從我們這裏挖人呢。”

  “這有些誇張了吧，不過聽你這麽說，我這還是來對了地方。”蘇慕北放下了碗筷，有些感慨。

  也不知道王叔在京城還好嗎，沈姨習不習慣。離開王世充有一段時間了，蘇慕北有些想念他們了。

  “想家了？”

  許鴻煥看穿了蘇慕北的心思，有些打趣道：“我剛來也這樣，其實要下山也不難，和先生說一下，先生都很好說話的。”

  蘇慕北點了點頭，等自己多學點知識，再去京城找王叔和沈姨，到時候大家又可以在一起了。

  “我老爹也有兩年沒見了，也不知道他現在還好嗎，可別再打打殺殺了。”

  受蘇慕北的影響，許鴻煥也有些想家了。畢竟都未及冠，思念家鄉也是正常的。

  此時的祁天陽和他們一樣，也在思念著故人。

  “蘇大哥，你放心，慕北我會照顧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