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見光
作者:袖底風雪      更新:2020-02-29 05:16      字數:2348
  爺本嬌花最新章節

  “慈善募捐?”

  翠娘回來,老陳來不及欣喜,就見對方遞出了一份企劃書。

  “魏朱說銀錢不夠,想用一場慈善募捐多聚點銀子,讓嶺南難民接下來幾月衣食無憂。”

  她這話剛說出來,對麵的老陳臉色更奇怪了,“她真是這麽說的?”

  翠娘察覺出不對,“出什麽問題了嗎?”

  “這倒不是。”老陳拿出賬本,“這是你們這一段時間用的銀兩,包括草藥糧食布匹,你可以看看。”

  翠娘打開看了,然後又一目十行的將賬本全翻了個幹淨,目瞪口呆,“怎麽會這樣。”

  翠娘難以置信,“嶺南數萬人口,竟然隻花了這麽一點錢?”

  “嶺南看似人口多,可是畢竟隻吃飯,不要工錢,周圍多樹,直接砍伐建蓋就好,而且你真覺得魏朱走前不會向著朝廷敲上一筆?所以零零總總的算下來花用的並不多,以目前這速度來看,就是再來一個嶺南也能可以。”

  “那東家還讓我回來。”

  翠娘驀地捂住了嘴巴,臉

  羞得通紅,是因為她懷孕,所以特意讓她回來的嗎。

  老陳比翠娘還不解,“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難道東家還想趁機撈一筆。”

  老陳攤開企劃書又看了一次,字裏行間安排詳細,確實是下了功夫的模樣。

  老陳反應過來,不論嶺南花了多少,朝廷是不知道的,所以魏朱此舉絕對可以。

  而且細想下來,這種事還能放鬆朝廷對不夜城的關注,畢竟富可敵國在這個時候可不是什麽好詞。

  翠娘低聲喚了句,“老陳。”

  “嗯?”老陳頭也沒抬,思忖著計劃可實施性。

  “我有身孕了。”

  “嗯。”老陳點頭。

  正在翻閱企劃書的老陳停下來,“你剛說什麽?”

  翠娘細若蚊哼,“我有身孕了。”

  老陳頓時跳了起來,他想靠近,又手足無措的停下,“你有身孕了,我的?”

  “不對,不對,一定是我的,幾個月了?你難不難受,他踢不踢你,哎呀這可怎麽辦,我要當爹了。”

  翠娘哭笑不得,“你又不是頭一回當爹,用得著這樣嗎。”

  “是啊,娘子說得對,那個秋水知道了嗎,咱得給她說啊,她就要有個弟弟了,不對,有個妹妹也挺好,一對姐妹花,到時候啊,咱們看著她們出嫁,嫁妝陪的多多的,看誰敢欺負她們。”

  翠娘被老陳摟著哭笑不得,“才剛懷上哪,快別丟人了。”

  瞧著老陳歡天喜地的蹦噠出去,翠娘臉上卻顯露出了一絲擔憂,不知道魏朱在嶺南如何了。

  城門內最為幽靜的房間裏,白釉給孔最診完了脈。

  “並沒有想象中恢複的好。”白釉眉頭皺著,“得讓他出去,曬曬太陽,見見人,嚐試著下地,如果一直躺在床上,坐在輪椅上,他的腿基本上就廢了。”

  白釉說著掀起了薄被下蓋住的腿,那腿即使纏著繃帶,也過分細瘦了些。

  如意端了飯食進來,魏朱臉色不好,她也不出聲,就把東西放在桌上,正想喚孔最吃飯,卻聽魏朱張嘴。

  “把飯放到門外,從今天起,吃食,水,全都放到門外,他若不出來,就餓死好了。”

  如意心裏一驚,“主子,這會不會……”

  魏朱擺了擺手,“就這樣吧,先斷兩天看看。”

  接下來幾天,麵對修建城池的工匠,田地裏的百姓,魏朱全程冷著臉,就連縫製棉衣的婦人都以為是不是棉花放多了,惹怒了主人家。

  “他吃了嗎?”

  如意垂著頭,“門外的東西都是放了的,可是孔公子一直沒出來。”

  魏朱冷著臉踹了門,諾大的動靜,驚的床上的人影不停瑟縮!

  蓋著的薄被被魏朱掀開,床上的男人驚慌失措,死死地抱著懷裏的桂花糕。

  “撒手!”

  魏朱掐上了桂花糕細瘦的脖子,“要不然我掐死它!”

  孔最不為所動,隻驚慌著,那怕桂花糕被他勒的嗷嗷哀鳴。

  魏朱淡漠,收緊了手指,“孔最你好好看看它,看看他現在承受的,是不是跟周遺對你做的一樣,他虐待你,打你,摧殘你,你害怕,畏懼,退縮。”

  “孔最,你從很久以前就這樣,你說你改,可是你改了嗎!”

  魏朱扣住了孔最的手,從那快要崩潰的人手裏,把桂花糕拎了出來。

  魏朱凶似惡鬼,“把桂花糕給我拎出去,剁碎了紅燒!”

  如意上前接過,桂花糕平時被如意喂習慣了,舔著如意的手指,如意神色如常把桂花糕接了過來。

  孔最喉嚨裏發出晦暗不明的聲音,嘶啞著往如意的方向夠,如意垂眼不去看他,抱著桂花糕往外走。

  孔最神色越發慌亂,他還不會走,隻用胳膊撐著自己在地上爬。

  門外陽光爛漫,刺眼的光亮卻灼痛了孔最的眼,他畏懼的後退,就這猶豫間,如意抱著桂花糕消失在他的麵前。

  桂花糕的聲音從門外哀哀的響起,孔最心急如焚,恐懼的他咬著自己的手背,對著那扇敞開的門避如虎蠍。

  忽然桂花糕短促的發出一聲哀鳴,然後徹底沒了聲響。

  孔最用胳膊拍著地板,用頭撞著地麵,他看上去悲痛崩潰,而魏朱袖手而立,神色冷漠。

  “恨我嗎。”

  魏朱捏著那張摧殘自己的臉,“亮出你的爪牙來啊,我毀了你最重要的東西,你站起來向我報複啊!”

  手上的臉恐懼,害怕,畏縮,甚至蒙著水霧,可是卻沒有歡喜或者悲傷的情緒,就好像對方連憤怒都忘了一樣。

  魏朱氣狠了。

  她生平第一次感覺到了束手無策。

  她攥著孔最的衣領,像拖著什麽東西一樣,將抗拒非常的孔最脫離了她構造起來的安樂窩。

  門外的陽光像帶了針,一根根紮向孔最,讓他無所遁形。

  孔最遮擋著眼睛悲鳴嗚咽,雙喜不忍心的捂著臉,背過身去哭了起來。

  白釉想過去勸說,卻被雙喜拉住。

  “別過去,姑娘比我們還難受哪。”

  院子裏,毫無遮擋的陽光傾注了整個花園,而花園中央的石子路上卻被丟了一人。

  他蜷縮著遮擋著,像隻不能見光的蟲子,在地上嗚咽,嘶吼,想要尋個地方躲藏起來,可是他身邊的人不許,隻要他躲藏,就把他的手給拽下來。

  孔最像動物一樣撕咬掙紮困住他的魏朱,那怕手上身上被咬出了血,抓出了血痕,那固執扣著他手腕的人也沒有鬆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