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暴徒
作者:袖底風雪      更新:2020-02-29 05:14      字數:2326
  爺本嬌花最新章節

  老馬在山坡上等了很久,他等著一袋煙抽完又解了手才準備回去。

  “你好了沒有。”

  老馬舉著煙袋鍋子敲著馬車,馬車裏沒人回應,他剛想挑開簾子去看,就見一道刀影撲麵而來。

  老馬匆忙之間舉著煙袋鍋子去擋,卻被來勢洶洶的樸刀把煙袋鍋子從中劈斷。

  樸刀砍中他的肩膀,吃痛之下老馬跌倒在地。

  魏朱車簾一掀,不給對方反應機會,舉起的樸刀再次劈下。

  這一次結結實實,將老馬整個腦袋橫砍而下。

  孔最過來時看到的就隻有落地的頭顱,還有噗刺刺冒起的鮮血。

  他征愣的站在那裏,與握著樸刀冷漠站立的魏朱形成鮮明對比。

  魏朱輕輕一抖刀上的血跡,“江仙兒被人喂了迷藥,現在還在馬車裏,你帶著她先離開。”

  孔最沒吭聲,隻輕“嗯”一聲就略過魏朱去馬車裏把江仙兒抱出來,不過他並沒有走。

  “你帶著你娘先走吧,這裏我留下善後。”

  一直冷漠站立的魏朱,終於輕顫睫毛給了孔最一個眼神。

  “你不怕?”

  “怕。”

  孔最忍不住舔舔嘴唇,他長這麽大還沒跟屍體這麽近距離的接觸過。

  “怕還不走。”

  魏朱冷冷道。

  “我若是你就趕緊離開,以後跟我有多遠離多遠,最好老死不相往來,見麵都裝不認識。”

  “你也說了,那是你。”

  孔最揚著下巴,像隻明明怕的要死,卻又佯裝淡定的驕傲小貓。

  “我孔最不是你想的那麽沒義氣的人。”

  孔最道,“天快亮了,趁著沒人你趕緊帶著你娘走吧。”

  魏朱沒動,隻一直看著他,“你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我魏朱,剛剛殺了人。”

  “殺就殺了。”孔最嘴唇緊抿,他又不是看不見,這人就不能先忽略這事嗎,沒看到他都嚇成這樣了。

  孔最與她遙遙相望,他的身後是天邊開始升起的朝陽,絲絲金色刺著魏朱眼底。

  “你絕對會為今天沒離開感到後悔的。”

  魏朱舉起手上的樸刀直接幾刀剁下去,將地上的人頭砍得稀爛,然後故技重施走到馬車上也將另一人的腦袋剁的麵目全非。

  孔最以為自己會被嚇得放聲尖叫,甚至慌不擇路落荒而逃,事實上,他的腿腳已經直接被嚇軟,別說是跑,就是動一動都做不到。

  而事實上更加證明,人在害怕到極點時,喉嚨是發不出聲音的。

  所以他就隻能站在那裏看著魏朱剁爛了屍體的臉,把脫了衣裳的屍體綁在拉車的馬背上,然後對著馬屁股直接砍了一刀。

  吃痛的馬匹帶著屍體慌不擇路的衝進遠處的樹林,而魏朱則抱來幹草,把沾血的馬車,還有能證明屍體身份的所有東西一齊點燃。

  火焰燃起,魏朱脫下染血的衣裳一塊丟了進去。

  整個善後過程看似繁瑣,但實際上卻不超過一刻鍾。

  等著魏朱拍拍孔最的肩膀示意他放下江仙兒,孔最還沒回神回神。

  “你來的時候,是不是就已經想好怎麽做了?”

  魏朱搖搖頭,“臨時想出來的辦法。”

  “……若是被人發現屍體怎麽辦?”

  “麵容損毀,沒有任何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十日之內找不到魏府頭上。”

  “那找到之後……”

  “到那時屍體已經高度腐爛,腫脹爆裂,別說能不能認出,就是能認得出來,為了避免麻煩魏府大可以說根本就沒有這兩人。”

  “別說!”

  一想到那場麵,孔最就覺得胃裏有點受不住,“隻要不會被人發現就好。”

  孔最把江仙兒搭在踏雪的馬背上,他正想給她解開繩子就聽到身後的魏朱突然出聲喚了聲他。

  “孔最。”

  “嗯?”

  他覺得魏朱靠近了自己,卻沒有像往常那樣貼上來,隻隔著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

  “怎麽了?”

  孔最轉身,就見魏朱正在看著他。

  “楚通山的商鋪還有畫舫是我燒的。”

  雖然早就覺得會跟魏朱有點關係,但沒想到竟然直接就殺人放火了摔!

  孔最強裝鎮定,“他設計收購我們青雲居,燒的好。”

  “白姨娘路上驚馬也是我做的。”魏朱頓了頓,“我針對的是白姨娘,趙大人受傷不在我的計劃範圍內。”雖然效果卻比讓白姨娘直接受傷還好上一萬倍。

  孔最咽了口唾沫,硬撐著挺住,“上次回來路上,你馬車受驚是不是跟她有關係?”

  “是她一手策劃的。”

  孔最一本正經,“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既然是她有錯在先,你這麽做也能理解。”

  “還有……”

  “你別還有了!”

  孔最捂著自己的小心髒一蹦老高,“我理解你想坦白的心情,但是你能不能讓我緩緩。”

  “我說過的,你絕對會為今天沒離開感到後悔的。”

  魏朱伸手拉住了孔最的手指。

  “你知道我這麽多秘密,我不會讓你跑掉的。”

  孔最想一巴掌把那隻手掌拍掉,可是舉起的手卻落不下去。

  “說過多少次了,男女授受不親,要給你說多少次你才能記住!”

  “我記不住沒關係。”

  魏朱一字一句道。

  “你別忘了就好。”

  孔最想問,忘了什麽,卻突然想起魏朱那句走馬燈一樣無限循環的話:你跑不掉的。

  呸,那個要跑,她又不是洪水猛獸,他至於嗎!

  “趕緊走吧。”

  孔最給魏朱扶正昭君帽,又把兜帽給她扣嚴實,“仔細著點,別吹了風。”

  魏朱卻把那雙一直都涼著的手捂在了孔最的臉頰上。

  “怎麽這麽涼?”孔最不滿的嘀咕卻沒有避開,甚至還用自己溫熱的手掌護住了那雙冷的像冰一樣的手心。

  魏朱突然想起一句不知道是誰說過的話來:“害怕被拋棄的人,因為見慣了世態炎涼所以就連心都是凍著的。”

  孔最沒有聽清,“你說什麽?”

  魏朱收斂心神認真道,“你有什麽願望嗎?”

  “沒有。”

  孔最回的幹脆,卻把那雙已經染上溫度的手,握在自己的衣袖裏繼續暖著。

  “那你覺得嬌妻美妾,子孫滿堂,頤養天年名流千古怎麽樣。”

  魏朱認真提議道,“帝師門第應該很在乎這個的吧。”

  “想什麽哪你。”孔最哭笑不得,“我隻要能安安穩穩的活著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