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華從飯館離開時把租來的車留給了許寧，自己則開著肖宏的車送肖宏的客人回到縣裏，客人是縣建委的副主任，手裏的權力不小，肖宏有意加強與其的關係，特邀其到自己的店裏詳談，而晚上則留這主任吃飯，原本是這主任要在鎮上過夜的，可他想起明早還要去縣政府辦事，堅持要當晚回去。

  沒有辦法隻能摸黑送他回去，好在距離不遠，開車不到一小時就能到，原本肖宏要自己開車，可是肖宏沒少喝，林峰擔心肖宏開車出事故，便有意讓黃子華送一下，當然他說話黃子華不會聽，好在許寧善解人意地幫了林峰，黃子華無奈隻好當了回車夫，先和肖宏一起送主任回縣裏，然後再返回鎮上把肖宏送回商店，到了肖宏的商店，肖宏讓他把車開走，明早再來還車。

  黃子華開車回到鎮政府賓館卻不見許寧的車，來到許寧的房間也不見許寧，正在詫異，“難道許寧還在飯館吃飯？”房間裏的電話響起，黃子華拿起話筒，話筒裏傳來許寧的聲音，“子華，我是許寧，你到賓館了？”黃子華答應一聲，便問：“你們還在吃飯？”許寧忙說：“已經吃完了，我和林峰現在在鎮醫院，林峰心髒病犯了，在急診科裏觀察，林峰想要我們去找一下鎮中學的許鳳舞，他很著急，可這裏又離不開人，我想請你跑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她，把接她過來，聽名字應該是個女學生，在鎮中學住校。”

  黃子華心裏非常煩躁，他非常不願做這種事，可是許寧說話了，他今天的車夫工作看來還沒有結束，“林峰的病嚴重嗎？”許寧看了看旁邊的大夫，“大夫說應該沒事，不過要觀察一晚，這事兒真是麻煩你啦！”黃子華歎了口氣，“你別這麽客氣，咱們是什麽關係。你把醫院的電話留給我，我這就去鎮中學。”許寧問了大夫電話，告訴了黃子華。

  鎮子不大，鎮中學很好找，等黃子華敲開傳達室的大門，又遞了看門大爺兩根好煙後，黃子華便把汽車開了進去，當然，傳達室的大爺可不敢放他自己進去亂闖，也跟著坐上車進了學校。憑借著傳達室大爺與女生寢室門房大媽的良好關係，鳳舞寢室的靳小紅和另一個女同學被叫了下來。

  靳小紅揉著預炸的腦袋回答黃子華的問題，“鳳舞，她剛才出去了，應該是出去找林峰了。”黃子華眉頭一皺，“她去哪找去啦？”靳小紅也皺著眉頭想，“應該就是街角的飯館。”黃子華低頭思考片刻，“你們倆和我出去一趟，到外麵找找，林峰在鎮醫院犯了心髒病想見見許鳳舞。”

  兩個女孩對視一眼，看眼前操南方口音男人的意思，林峰看樣子快死了，是真的嗎？這男人看樣子不像壞人，從這身衣著來看，像是個有錢人。黃子華在兩個女孩疑惑的眼神中似乎明白了什麽，連忙拿出自己的名片，“這是我的名片，請相信我。”

  靳小紅接過名片看了看，“那你在下麵等我們，我們去換一下衣服。”說完急忙和另一個女生跑上樓。寢室門房大媽卻不肯放任黃子華帶走女生，“不是我不通人情，隻是你私自帶人出校園，我不好向學校交待。”

  黃子華連忙解釋，“我不認識許鳳舞，出去找也找不到，不帶上她的同學也沒法找啊？”“那我可管不了，反正你不能把人帶走。”大媽很倔強，原則性很強。

  黃子華頭上見汗，“可許鳳舞也是學校的學生，晚上在外麵出事了，你也沒法向學校交待。大媽遲疑了一下，“那她是自己跑出去的，能怪得了誰？”“那可不能這麽說，要熄燈了，女學生還往出跑，你不攔著，多少也是有責任的。”門房大媽心下也有些猶豫，這事雖然直接責任不是自己的，但多少會說自己有些失責。

  黃子華又道：“你們也可以跟我一起去，完事了我再把你們送回來。”此時，看門大爺似乎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一個女學生深夜不歸，要是出了事，可就是大事，“學校有值班老師在教工辦公室，我叫他過來，讓他定！”說完抄起電話就打了過去。

  靳小紅和另一個女孩下來時，值班的老師也跑了過來，是位年輕的男老師，看樣子才參加工作不久，臉上滿是稚嫩，黃子華將情況介紹了一遍，男老師方寸大亂，黃子華不愧是久經商場，一番利害關係擺出來，男老師就被說服了，隨著幾人開車出了學校。

  汽車載著幾人沿著馬路向飯館駛去，汽車開得很慢，靳小紅的酒勁已醒，睜著滿是血絲的眼睛四處尋找，車燈閃過路麵，另一個女孩眼尖，尖叫道：“路上有隻鞋！”汽車急忙停下，靳小紅跑下車揀起鞋，“這是鳳舞的鞋！”

  眾人一驚，黃子華意識到真的可能出了事情，一個正常的女孩無論如何是不應該把自己穿的鞋子扔在街上的，這麽冷的天，難道要光著腳走路嗎？他接過鞋，鞋麵幹淨，鞋帶完好，“應該是甩掉的，上車，我們繼續找。”黃子華把靳小紅拽上車，開車繼續馳向飯館。

  飯館此時已經關門了，老板和服務員都已經下班，靳小紅敲了半天門，沒有人回應。黃子華想了想，對男老師說：“現在情況不好，許鳳舞可能出事了，我想報警，你的意思怎麽樣？”畢竟許鳳舞是鎮中學的住校生，報不報警並不能由黃子華這個外人決定。男老師仍舊拿不定主意，“萬一人沒事，報警是不是給學校惹了麻煩？”黃子華聽了這話兒，臉立刻沉了下來，“眼下的情況，許鳳舞出事的機率很大，萬一我們報警晚了，人出了什麽事，你承擔得起嗎？”男老師腦門上立刻就見汗了。黃子華補充一句，“現在可不能耽誤時間，你趕緊決定。”男老師為難的念叨，“那我也得問一下校長啊，我才剛來學校，還在實習期，我決定不了啊！”黃子華鄙視著男老師，“好，我拉你回學校，你給你們校長打電話。”黃子華又帶著幾人回到學校，放下男老師進傳達室打電話，自己則帶著兩個女學生開車在小鎮上繼續尋找。不久之後，小鎮上空便傳出警笛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