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一顆心都已冷卻了，可是這一刻，還是在期盼著什麽。

  花無棋微愣。

  “我自然會不惜一切代價救你。”

  在他心目中，清歌如同親妹妹。

  清歌微愣，下一秒，笑著流下了淚。

  他們曾經朝夕相處十幾年，她自然知曉他這話的意思，她這輩子，都得不到她想要的愛了。

  “那也好。”

  她笑著點點頭。

  意識已經越來越模糊，連看周圍都已經不清晰了，心口一陣陣的疼痛，她不再看花無棋，隻是從窗戶外，望著某個方向。

  潘然，我欠你一條命，欠你一份情，來世我定當還你。

  一滴清淚滴落，她緩緩倒在桌上，帶著絕美冷豔的笑容，就這樣結束了自己的命。

  “清歌……”

  花無棋慌亂的想跑過去，可下一秒，他卻發現自己竟是中毒了，甚至來不及說什麽，便筆直的倒了下去。

  溫暖的陽光照進這房間，也感覺不到絲毫的暖意，這兩人，好像殉情似的，離開了人間。

  南瑾和楚黎夏趕到時，看到的就是兩具冰冷的屍體。

  那是第一次，南瑾在楚黎夏臉上看到了慌亂，他衝向花無棋，不由分說的就把人扛了出去，南瑾有些發愣，當她檢查紅鸞時，知道她已經徹底死了，心頭一陣陣發涼。

  看著桌上那壇子桃花酒，心中自責。

  若是她再快一些，早點兒發現紅鸞就是清歌，或許她就不會死了。

  可是，她很清楚，如果不是清歌故意露出馬腳，故意撒謊讓她懷疑，隻怕她這輩子都不會知道如今的花魁紅鸞與當年的清歌會是同一個人。

  終究，她還是不忍心看著花鳳凰就這樣死去吧？所以她給了自己一個機會。

  倘若她發現的及時，花鳳凰便能留一命。

  她對花鳳凰，到底是一往而情深，盡管下定決心要回來報複，終究是不忍傷他。

  南瑾看著清歌的屍體，不斷的感慨著，這真是個傻女人。

  她不知楚黎夏用了什麽辦法，但總歸是把一隻腳踏入鬼門關的花無棋救回來了，這樣的結局也在南瑾意料之中。

  她親手把清歌埋葬在一個靜謐的小山坡，從此以後能安安靜靜的躺在那兒，不受世俗紛擾。

  盡管，從一開始，這一切就是她親手設計，而潘然不過是幫凶，但南瑾也討厭不起這樣的女人，尤其是在知道她從清歌變成紅鸞，那兩年的時間，遭遇了些什麽時，南瑾隻覺得，與其讓她活成紅鸞的樣子，不如當初死了的好。

  黑坊的那個勾欄，就是他們找去，發現文念的地方，那是個不把女人當人看的地獄。而清歌在那兒足足待了一年。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哪怕她有頭腦有才情，可在那個用拳頭證明實力的地方，她無法脫身，也無法逃避，日日夜夜被折磨。

  南瑾是見過那兒的男人有多惡心，多粗暴。

  清歌就在那樣的地方，被折磨了整整一年，她無法想象，她到底是怎麽活下來的，倘若是自己，隻怕也沒那樣的意誌力，早就了結自己的命了。

  後來，是那個叫潘然的殺手救了她，帶她去改頭換麵，重新生活。

  可清歌卻一心惦記著花無棋，想回到這個地方，一心想相認，卻沒了勇氣，當知道他心中半點兒無她時，更是絕望。

  南瑾在想，若換成是自己，付出一切，被人折磨成如此，好不容易回來了，若發現自己愛的人一點兒不愛自己，她定不會像清歌那般心軟，她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毀了所有，自己再自殺。

  所以看著被救回來的花鳳凰一副無辜傷心的模樣，她是惱恨的，真是忍不住想毒死他，但想想，他又是楚黎夏費盡心力才救回來的，毒死了對不起她家楚黎夏，隻能十分氣憤的離開了。

  之後的一段時間，花鳳凰好像知道南瑾不待見他似的，消聲覓跡了，也沒有隨時出現在鎮南王府。

  日子，平靜的過了許久。

  隻是很無聊。

  因為自從清歌一案後，楚黎夏也不知在忙些什麽，整天不見人影。

  她除了給自己專門定製一批武器以外，也沒幹其他事情。

  薄如柳葉的刀片鋒利無比，稍不注意就能割開一道口子。

  南瑾把解剖刀改良一下用作武器，也好防身之用，上次在船上遇襲後，她就一直想著，無論如何也要有自保能力才行。

  所以這些小東西，當然要隨身攜帶著。

  “夫人，王爺回來了。”

  當她把柳葉刀全部藏在身上後，琳兒就小跑著進來，帶來了好消息。

  回來，他總算是回來了。

  南瑾不假思索，毫不猶豫的要衝出去。

  恰巧看到他疾步往自己這邊走，頓時，心頭就跟抹了蜜似的，可當他都到自己門口了，卻看都沒看自己一眼，就從自己門前，冷酷無情的走了。

  在他身後，還跟了一大群下人，都是低著頭，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這是發生什麽大事了嗎？

  南瑾一臉的震驚。

  “想知道王爺為什麽不理你了嗎？”

  突然，一個非常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隻見一陌生女人站在自己麵前，趾高氣揚的樣子，她回憶了許久，才想起這似乎也是楚黎夏的妾侍，藍落落。

  她默默翻個白眼，懶得搭理，正要進門時，她又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看看你在王爺心中，是不是真那麽重要？”

  可她這句話，卻刺激到了南瑾。

  知道自己不該受這些人的影響，可剛才楚黎夏一副看都沒看到自己的樣子，著實讓人難受，好像自己是個透明的。

  所以，去就去吧，誰怕誰。

  她有眼睛，自然能看的清楚，不用別人挑撥。

  這一走，就走到了白側妃的住處梅園。

  隻見一群下人全都跪在院子裏，低著頭，大氣不敢出。

  而裏屋，她看到了楚黎夏異常冷峻的臉。

  不等她上前，隻聽到楚黎夏森冷的聲音傳來。

  “將這兩賤婢拖出去，亂棍打死。”

  不僅冰冷，連那怒氣都藏不住。

  南瑾微微一愣，什麽事能讓他這麽動怒？亂棍打死，這種話是楚黎夏會出口的嗎？他何時，是這樣草芥人命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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