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瑾去見她時，可從未見過她焚香。

  不過這位文公子，怕是深陷其中了，對那紅鸞姑娘，情深義重的。

  “若是有需要，我替你去探望。”

  說來，那紅鸞也確實可憐，明明是個局外人，卻險些被殺。

  文瑜之在那瞬間都驚呆了，隨即對南瑾就是感之不盡，感恩戴德，隻差沒跪著磕頭感謝了。

  午後，她便帶著文瑜之的書信，特意買了兩盒點心去探望紅鸞。

  她可比文瑜之慘多了，到如今還隻能在床上躺著，臉色慘白。

  “那晚襲擊你的可是潘然？”

  雖然潘然已死，但還是想多問一句，起碼要從當事人口中確認。

  隻見她淡漠的點點頭。

  “他和文公子一塊兒來的，我也不知，他為何忽然要殺我。”

  “和文公子一起？”

  南瑾怔愣，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是啊，前後腳進的門。”

  紅鸞點點頭。

  這怎麽可能呢？

  文瑜之和潘然早就沒聯係了，再說了，他應該知道潘然不是個好人，怎麽還會走在一塊兒？

  “不知文公子傷的如何？那晚他為了保護我，被潘然打傷了。”

  紅鸞又問道。

  南瑾神經有些錯亂了。

  怎麽可能和文瑜之一塊兒來？難道是紅鸞看錯了？

  “他沒事，在家養著呢。”

  一時間，就有些走神。

  所以紅鸞後來說了些什麽，她也沒太注意聽，直到她提起，潘然死掉的事情，南瑾才回過神。

  “官府已經破案了，放心，以後你都沒事，不過我很好奇，他為什麽忽然要殺你？你知道他什麽秘密嗎？”

  她問道。

  紅鸞茫然的搖了搖頭。

  便沒多少精力再說話，南瑾也不久留，把文瑜之的信給了她，便離開了。

  這時候，紅鸞當然是要多休息才是。

  但一路上，南瑾都想不通，文瑜之怎麽可能跟潘然一塊兒去的呢？

  於是，再次回到文府，隻想問清楚到底怎麽回事兒。

  文瑜之一臉的驚訝。

  “紅鸞姑娘是這樣說的？”

  南瑾點點頭。

  這麽大的事情，她能弄錯嗎？

  “可我進去時，潘然已經在了，我看到他要對紅鸞動手，才撲過去相救。”

  文瑜之呆呆的道。

  南境一臉呆滯，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好半響後，細碎的片段從腦海中一閃而過。

  “你確定？”

  她激動的拉住了文瑜之的衣領。

  下一秒，人已經狂奔出去，再次衝去找紅鸞。

  隻是屋內空蕩蕩的，床上沒人，連溫度都沒了，也不知是離開了多久。

  她怔愣了片刻，忽然就在房間裏翻找起來。

  衣櫃裏，儼然放著套白色男裝，疊放的整整齊齊，上麵還有股檀香味，在褲腳還有少量的硫磺粉磨……

  該死。

  南瑾眉頭緊皺，衝回了鎮南王府。

  “王爺，我們弄錯了，設計這一切的人，可能不是潘然。”

  她趕忙道。

  花無棋的心情很苦悶，隻想著借酒消愁，當聽到門開時，煩躁的把酒杯甩了出去。

  “不是說了，不要來煩我。”

  隻是門口的人卻無聲的關上門，走了進來。

  花無棋氣的想殺人，可抬頭時，看到張陌生的臉。

  “紅鸞姑娘？”

  下一秒，人就跳了起來，全神戒備。

  “你怎麽進來的？”

  下意識的看向周圍。

  聽風樓裏那些暗衛呢？她能走到這兒，說明那些人都出事了。

  “放心吧，他們沒事，我隻是想來跟公子說兩句話，敘敘舊。”

  紅鸞自顧自走上前，帶著瓶酒，看到上麵的桃字時，一臉震驚，手指更是忍不住在顫抖著。

  “看公子這樣子，是記得這酒。”

  她幽幽的笑道。

  冷豔絕美的臉，無端添了幾分蒼涼落寞。

  “你和清歌什麽關係？”

  花無棋顫抖著眼眸，問道。

  “潘然死了，公子親手殺的，是嗎？”

  紅鸞卻答非所謂，抬頭淒然看著他。

  頓時，花無棋想起了那顆被自己砍下的人頭，還有那血淋淋的房間，惡心的想吐。

  “他為我做了很多事，到頭來，卻不得善終，是我對不起他。”

  紅鸞淡笑著。

  兩杯桃花酒倒好，透著淡淡的粉色，一股桃花香味，把他勾回了從前，和清歌一塊兒種桃樹釀酒的美好時光。

  然後，不知怎麽回事兒，他接過了酒，與紅鸞碰杯，一飲而盡。

  “所以，我隻能下去陪他，公子，我是來與你道別的。”

  她幽幽笑道。

  眸中的淡漠漸漸散去，她看著花無棋的眼神那麽溫柔，那麽深情，又是那麽熟悉。

  這種感覺，曾經是那麽熟悉。

  依舊陌生的臉，可花無棋卻覺得她就是故人。

  “你……”

  他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指著她，卻半響說不出話。

  紅鸞嫣然一笑，在片刻後，變得邪魅又孤冷。

  “公子沒想到吧？還是從不希望清歌沒死，從來不想讓她繼續活著？”

  她冷聲道。

  “清歌？”

  他看著她的臉，好半天了才說出這兩個字。

  “是清歌，早已麵目全非，判若兩人的清歌，所以公子這麽久了也沒認出我。”

  當她坦然承認的那瞬間，花無棋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她居然還活著，下意識的驚喜。

  可是隨之而來的就是不可置信和震撼。、

  她真的還活著，所以先前發生的那一切和她有關嗎？

  花無棋怔怔的看著她，問不出口。

  而紅鸞，不，眼下的清歌，看他的眼神從柔情似水慢慢的染上了幾分仇恨。

  “你既然還活著，為什麽……不回來找我？”

  好半響後，花無棋才顫抖著問道。

  “回來？”

  她冷笑，難道他認為自己故意躲著嗎？

  若能回來，她又何必在那地獄裏苦苦求存呢？如果不是潘然，隻怕她早就死了。

  可是這一切，花無棋都不知道，那場大火，他就以為自己死了，他又怎會知道自己為了他，受了多少苦呢？

  可到頭來，自己在他心目中，也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人。

  他珍重在乎的隻是那從未跟他相處過的文家小姐，多麽諷刺的事實啊。

  “公子，若換我被人抓走，你會不顧一切的去救我嗎？就像救文小姐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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