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年
作者:不吃甜豆花      更新:2020-04-11 15:56      字數:2116
  好久沒有見到林康樂了,過年前一天,林朗正在忙著,沉香傳來消息,林康樂來府上了。

  林大掌櫃現在可是京城的紅人,忘川依舊賣得非常好,連帶著康樂酒坊在京城裏迅速成長為一個龐然大物,林康樂的身份也是水漲船高,從破落的小酒坊老板成了有名的大掌櫃,也就是幾個月的事,因為忘川注定的稀缺性,林康樂也就成了許多人巴結的對象,這段時間各種達官貴人見的不少。

  來到堂前,林朗乍一見到林康樂,還以為認錯了人,看著消瘦了許多,標準性的紅臉龐也不見了蹤跡,不過精神氣還是足的。

  林康樂穿著便服,拱手施了一禮:“公子,快過年了,給府裏送幾壇子酒。”

  “好啊。”林朗在旁邊坐下。

  酒坊現在已經全部交給了林康樂打理,櫃上什麽事也都交給了鬆娘,林朗隻是大概了解酒坊在如何運作,具體情況一概不知了。今天好不容易見到林康樂,正好問問相關事宜。

  留林康樂一直到了午後,在府裏又吃過頓飯,林朗勸了許久,林康樂還是沒沾一滴酒,吃過飯,很快離開府裏了,據說是還要送酒給些其他人,看著林康樂坐上精致的馬車,林朗也是一陣感慨。

  快過年了,府裏什麽都不缺,林府的工錢是林朗親自敲定的,還是比較豐厚的,車夫可以換身厚些的棉服,丫鬟可以買些便宜的首飾珠寶之類的,廚娘吃得愈發圓潤,劉開泰在換崗後喜歡去喝點好酒,沉香買了些脂粉,纏著鬆娘教她化妝,離茹又換了把劍,花了幾個月的工錢,似乎沒有把賣身契的錢還回給林朗的意思。林朗終於決定是納了醉竹為妾,於是她也開始領月錢,領的第一個月的月錢被她拿去買了架古琴,常聽到在她的小房間裏麵彈著。

  都造院也還行,隨著工作的順利開展,它的開銷也愈發巨大起來,前段時間夏桐又撥了一波款,邱洪還是甜甜叫窮,不過林朗始終是不擔心他們的,雖然匠人在這個時代地位低下,不過都造院裏麵的哪個老東西都不是省油的燈。

  夏桐也很久沒有見過了,都造院的文件每月林朗會做一份報告呈上去,夏桐然後批複一個“閱”“朕知道了”之類的,兩個人的交流僅限於此。

  今年是個窮年,地方斷斷續續地死人,不少人跑來京城躲災,縮在城南的汙水巷那邊,搭了許多簡易的棚子,經常有善人去那裏施粥,不過還是不夠,一場大雪,聽說又死了不少,每天被架車拉出去。

  對於京城的普通群眾來說,過年了,能吃頓好的,就已經是非常幸福的一件事,而對像林朗這種每天閑的蛋疼的富人階級來說,過年其實和平時並沒有什麽區別,京城裏也沒有什麽娛樂活動,去禮佛就成了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

  林朗倒是不想去,自己都已經是最大的神棍了,隻是沉香鬧著要去見一見,離茹也表示很大興趣,那行吧,帶上所有願意去的,府裏的一行人坐上大馬車去城外的一處香火旺盛的寺廟去玩。意外的是,鬆娘也頗有興趣,表示要一同前往。

  後世的那些寺廟無聊得緊,什麽都要錢,導致林朗對寺廟的印象一直不好,大武的寺廟看上去倒是體麵許多,布施全靠自覺,想聽佛的每日也有僧人講佛,除此之外,朗朗的鍾聲是沒有停過的。尋一處靜謐處,聽聽佛音,也是極好的,鬆娘似乎認識這個寺廟的誰,一進來就去找人去了。

  既然來寺廟前,在殿前的大香爐前許個願就是第一件要做的事情,離茹和沉香表情很嚴肅,林朗在旁邊,裝模做樣地施了一禮,引來兩人地一陣不滿,旁邊幹瘦的老和尚一直在笑,不知道笑些什麽。

  寺廟的齋飯如預料那般得難吃,旁邊沉香和離茹吃得津津有味,林朗幾乎要吃不下去,正抓耳撓腮間,那邊,鬆娘卻不知道從哪裏走了過來。神色似乎有些差,林朗便問道:“怎麽了。”

  “沒事,隻是去見了一位僧人。”鬆娘搖搖頭,也沒有細說。

  林朗見狀,也不多問,誰還沒有點秘密呢。

  鬆娘打了一碗飯,在旁邊細嚼慢咽起來,旁邊,沉香和離茹嘰嘰喳喳討論著這間寺廟,據說,這間京都寺曆史頗為悠久,雖經曆戰亂,天災,香火一直沒有斷過,與大武的皇室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之前,皇帝還經常邀寺裏的高僧進宮講佛,禮數之類的也給的足。

  旁邊林朗聽著這些趣聞,也覺得有趣,一行人吃過飯,又聽了一場佛,才打道回府。

  臨近傍晚,京城裏被此起彼伏的鞭炮聲吵鬧著,林朗放完一掛鞭炮,看著碎紅的紙屑滿天翻飛,剛想吟詩一首,那邊,沉香就在催他吃年夜飯了。

  年夜飯大家在一起吃,這是之前就說好的,廳堂裏擺了幾桌,劉開泰不住勸酒,忘川像不要錢一樣得往嘴裏灌——這也是之前說好的,今晚酒水敞開供應,其他人也喝了些酒,離茹的酒量就很好,喝了許多,隻是臉上帶了些暈紅,讓林朗疑心她是不是在用真氣作弊。

  相比之下,醉竹和沉香的酒量就差了許多,前者陪林朗喝一杯又一杯,林朗幾乎以為她酒量不錯,不過很快,整個人幾乎都癱軟在了林朗身上,聲音也變得沉香喝完一小杯酒,本來活潑的性子,愈發跳脫起來,在房間內踉踉蹌蹌打著貓貓拳,後來被鬆娘拽著耳朵帶走了。

  一群人一直鬧到後半夜,已經是新的一年了,才陸續離開。

  臥房裏,林朗,他帶了酒壺過來,還在一杯接著一杯飲著酒,遠處的煙花聲陸陸續續傳過來,屋裏也漸漸冷了起來,醉竹在旁邊,已經醒了不少酒,伏在旁邊的桌子上,歪著小腦袋看著林朗,也沒什麽說話的力氣。

  又過了許久,林朗抱起了旁邊的醉竹,吹熄了最後一根蠟燭。

  房間裏陷入了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