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窩與米德考普斯村的距離算不上近，而下瓦倫就離得更遠了，幾乎是傑洛特出發去尋找那怨靈的同一天，李爾真和哈德森也騎上馬出發了。

  李爾真發現自己已經愛上了這種冒險的感覺。

  換成異界的自己，估計連平時額外的運動都懶得去做，隻是天天玩著手機罷了。

  哪會像現在這樣，在魔藥的加持下，扛一把自己平時雙手揮動起來都有點費勁的長劍，騎馬尋找女術士？

  兩人到達米德考普斯村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路上還算太平，隻是碰到了幾小撮水鬼還有野狗之類的，並沒有太多糾纏，算得上順利。

  向村民打聽過後，李爾真終於找到了這位化身為鄉野醫生的前泰莫利亞宮廷術士，凱拉.梅茲的住所。

  “二位要買藥嗎？”他們剛剛踏進這個木屋的房門，就有一個慵懶的女聲從內間傳來。

  這個木屋周圍充斥著草藥和泥土的味道，而裏麵卻是有一股怪異的香氣，空氣中還漂浮著一些發光的小顆粒。

  “這是除虱子的藥粉，我自製的。”淡金發的女人從內間出來，一臉的睡眼惺忪，她看起來才二十歲左右。

  當然，作為女術士集會所最年輕的女術士之一，她不到五十歲的年齡確實看起來與葉奈法相差無幾。

  “凱拉小姐，我們有事相求。”李爾真習慣性地抱拳，看來他似乎想在這片大陸上打造屬於自己獨特的禮儀。

  “你們是士兵嗎？”凱拉眉頭一皺，她看到了兩人背的劍，“你們是永恒之火的人？”

  “我要是永恒之火的，還會來威倫這破地方嗎？”哈德森翻了個白眼。

  “那不一定，”李爾真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凱拉，“就算是宮廷禦前術士，也可能在這沼澤地賣藥。”

  哈德森感覺不對勁，因為他發現自己的腳離開了地麵，李爾真也同時感覺到了。

  “我不喜歡聽別人拐著彎說話，如果你們是女巫獵人的話，那麽兩個人還不夠抓我的。”凱拉伸出雙手，李爾真感覺完全失去了平衡。

  浮空術。

  “那什麽，急事！急事！女俠，我們是傑洛特朋友，我們遇到麻煩了，想請你幫忙解除一個詛咒。”

  “他又遇到什麽麻煩了？”凱拉收起手來，哈德森急忙平衡住身形，李爾真則是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位叫安娜的軍閥夫人被剝奪了記憶，還被某種邪惡的印記困在駝背泥沼中心，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我憑什麽要幫助你？”

  “因為作為回報，我會給你最適合你當下的建議。”

  女術士不屑的嗤笑了一下，“你以為你是誰？毛頭小夥子。”

  “我是……一個卜夢師。”

  “我嚴重懷疑。”

  “你十分害怕老鼠，但是你目前的計劃卻不得不逼迫你麵對一大堆這種東西。”李爾真沉默了一小會，突然開口。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費克島的幽靈塔上，可是至少有著幾百隻這種小東西。”

  李爾真說著，突然，他感覺到一種久違的浸泡感，眼前一黑，氣泡聲在耳旁劃過，扉頁般的畫卷再次翻開。

  這是第二次，他不受控製地進入到“卜夢師”狀態了。

  在後來，這個更像是一種現象的不受控製的狀態，或者說方法，被李爾真稱作“浸入式幻境”（其實他更願意叫做“泡澡式”）。

  畫麵中，有三個選擇可以繼續翻到下一頁。

  李爾真看得清楚，分別就是凱拉遊戲裏的三個結局，去凱爾莫罕並生還、被傑洛特殺死和死在殘忍的瑞達尼亞國王，拉多維德五世手中。

  他很冷靜。

  這應該並不是能操控選項的意思，或者說大概率不是，如果這是自己的“金手指”，為何無法選擇安娜的結局？

  再結合之前莫斯薩克祭司和凱裏希師父的觀察，這應該是能夠分享給旁觀者的夢境選項。

  他決定賭一手，選擇最後一個選項。

  凱拉和哈德森看到的是另一番場景。

  李爾真翻著白眼，雙手無力下垂，但站的依舊筆直，不過，小木屋中卻呈現出了奇怪的圖像。

  各個色塊交替飛舞，最後依附在牆壁上、家具上，拚湊出動態的畫麵。

  這裏現在是諾維格瑞的教主廣場，幾棵火刑柱正冒著熊熊烈焰，上麵捆綁著焦黑的屍體。

  唯一沒有燃燒的木製物體是一個尖木樁，凱拉.梅茲就在那裏，被從下而上穿透了，尖尖的樁頭從她的嘴裏透出來，上麵的血已經幹了。

  信徒們歡呼著永恒之火的名字，咒罵著異教徒和非人們。

  ……

  李爾真的眼珠子回到了正常位置，周圍的幻境散了，凱拉呆滯著站在那裏，哈德森則是目瞪口呆。

  “這，就是你可能會發生的結局，”李爾真看了看欲言又止的凱拉，“你討厭泥巴、虱子和沼澤，我可以理解，但是用什麽瘟疫筆記去換取拉多維德的信任，相信我，這位大姐，死路一條啊。”

  賭對了！

  他心中則是長舒一口氣。

  自己想的沒錯，確實是選擇分享的夢境內容。如果真是操控劇情了，凱拉就會以同樣的方式死去，而且是確定的。

  “你是卜夢師，”女術士拍拍自己的額頭，“你為什麽要給我看這些？”

  “因為我幫了你，你就來幫我們啊，而且我救了你的命，你還賺了呢。”李爾真的眼神十分真摯。

  “而且他覺得女術士應該對解除詛咒特別外行……我是說，在行。”哈德森嘴都不利索了。

  “好，我答應你，”她果然直爽，“我盡量不去找拉多維德，但是我告訴你，費克島上的筆記我一定要拿到，這是我以後的籌碼。”

  “那個你隨便，你答應能來幫忙就行，可別被老鼠吃了。”

  ……

  凱拉幻化出一匹白馬，便和兩人準備去下瓦倫和男爵匯合了。

  “我的天哪，剛才你那是什麽把戲啊？難道你也是個大法師？”哈德森的嘴巴從剛才到現在還沒閉上過。

  “……嗯……這叫……”李爾真心情大好，“這叫投影，聽說過沒？”

  （“如果今天是我死的日子，我想要光鮮亮麗地離開。”——凱拉.梅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