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去了王胖子的家，一見我的麵他媽就哭了。他爸則是將我往屋裏領著，二老什麽話都沒有說。不過我知道，一定是王讚助把我的事情多少透露了一些給他們。

  “這回回來，不走了吧？”隻字不提王胖子所受的傷，他爸隻是遞給我一支煙，然後將打火機送到我的麵前。我連忙雙手捧著火，吧嗒著就把煙給點上了。

  “不走了，不過有些事情需要我全國各地去跑，怕是也沒多少時間待在家裏。”我如實對王叔叔說道。

  “出門在外多加小心，家裏這邊讓讚助幫你照應著。”王叔叔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叮囑我注意安全。

  “哥，票訂好了，明天你直接去車站取就是。你去省城，是不是為了嫂子的事情？”一頓飯吃完，已經是晚上八點。王讚助將我送到樓下低聲問我。

  “嗯，我會一步步逼得他們無路可走。就像是他們當初逼我一樣。胖子，我的事情你不要摻和了。拿著那筆錢，跟家裏人好好過日子。”我掏出煙盒，遞了一支煙給王讚助說。我的前途，我自己都不能掌控，我不想讓胖子繼續跟著我冒險。如果哪天我發達了，我會讓他過上想過的日子，娶上想娶的女人。

  “你說的，我的命可不止七八百萬。將來我會擁有很多的錢，你不是要反悔吧哥？！你不讓我跟著你，你掙了多少我也不知道啊。萬一到時候你說你沒掙著錢，我不是白等了？所以，你的事情是撇不開我的！”王胖子拿出打火機，給我把煙點上後說道。

  “回去吧，有事我喊你！”我們對視了片刻，然後一起笑了。拍拍王讚助的肩，我叼著煙朝小區外頭走去。

  “薑午陽？”才走到車邊，正準備掏鑰匙開門，忽然打前頭就亮起了幾道強光。幾個人來到我的身邊，其中一個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問我。

  “不要動，我們的警察！”我身上的肌肉一緊就打算給他來個過肩摔，接著他說的這句話，讓我放棄了反抗。警察？那一定是為了那些騎手的事情來的。畢竟昨天夜裏，我跟那幾個騎手接觸的時候是在大街上，說不定被隱藏在哪個角落的攝像頭給拍了下來。現在人死了，他們一定會來找我問話。

  “警官，我沒有違停吧！”我將手放到車頂，回頭看向身後的那幾個人問道。

  “跟我們走一趟！”幾個人也不答話，隻是將我往警車上帶去。

  “昨天夜裏11點到2點之間你在哪裏？”跟他們到了局子，將我帶進了一間訊問室，警察們就開始發問。

  “昨天我在望江樓喝完酒，有點上頭。回去之後就睡了，睡到半夜覺得頭疼，尋思著出門買點醒酒的藥。我跟你說警官，現在的酒可真不如以前了。以前幹幾兩屁事沒有，現在一喝就上頭！”我揉揉太陽穴對人家說道。

  “你出門的時候是幾點還記得嗎？有誰能證明？”人家提筆記錄著，然後抬頭又問我。

  “您看您這話問的，誰能證明，我一單身漢，總不能出門做個啥，還去敲鄰居的門跟人家打聲招呼吧。幾點，估摸著半夜了。路上沒多少人，咱們這兒的情況您還不了解？後半夜要麽在會所歇著，要麽在家睡覺......”我話沒說完，就感覺到了一股殺氣。警官咬著牙，就那麽看著我也不說話。

  “您這是，我沒說錯話吧？估計是半夜，至於幾點我也沒看時間。對了，有件事我還得跟您反映反映。現如今那些騎手賽車的問題，咱們是不是該管管了？別提多嚇人了，昨兒還有一孫子攔著我強行索要香煙。你說我是一男的，真跟他們不對付了，頂多挨頓打。要是女的遇到這些流氓該咋辦？對吧？咱們是文明城市，治安這塊兒...”我看了看警官，接著對他說道起來。

  “嘭！”話沒說完，就見他一巴掌拍在了桌上。

  “局長好！”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了招呼聲。

  “局長...”負責問案的警官起身敬禮。

  “午陽啊，怎麽回來了也不跟我來個電話！？”人還沒進門，聲音卻已經先傳了進來。是黃局長，他親自過來了。我不相信他這個時候才知道被帶到局子的人是我，之所以現在過來，不過是因為訊問陷入了僵局而已。

  “回來把屋子的衛生搞了搞，然後跟朋友聚了聚。這不是說明天去拜訪您的，想不到咱們今天提前見上了！”我起身從兜裏掏出煙來，遞了一支過去說道。

  “可是你明天不是要去省城麽？你這小子沒一句實話，你去省城哪來時間拜訪我？”黃局長接過香煙，點燃了衝我一笑道。我前幾個小時才讓王胖子幫我在網上訂的票，他現在已經知道了，這就證明他調查過我。

  “看您說的，我上午過去，下午不就回來了？省城距離咱們這又不遠！”我坐回椅子，叮一聲頂開打火機的蓋子點了一支對他說道。

  “午陽離開家快一年了吧？啥時候回來的？”揮揮手，示意身後的警察都出去，黃局長坐到我對麵問我。

  “準確的說是9個月零14天。昨天剛回，還是家鄉的飯好吃。”我看了他一眼說道。

  “不容易啊，這9個月在外頭吃了不少苦吧？那些當初追你們的騎手，我全都逮捕歸案了。算是完成了你當初的囑托。”黃局長磕了磕煙灰對我說。

  “是啊，這事還得多謝您，要不然我那天肯定會被砍死在橋頭。想起來我都有些後怕呢，你說那些人咋那麽恨我呢？出手就往死裏整。後來不得已，我隻有在外頭躲了他們大半年。這不是琢磨著事情過去了這麽久，才敢偷偷回家看看麽！”我麵露感慨的對黃局長說。黃局長聞言沒有說話，隻是眯著眼抽起了煙。我也沒有繼續說話，屋子裏變得十分安靜。

  “你昨天回來的，當頭晚上出現在江邊，並且跟騎手社團的人進行過接觸。當晚，江邊沙站死了幾個騎手。今天中午，整個騎手社團全軍覆沒。你別說這事跟你沒關係！”黃局長將煙蒂摁滅，然後看著我連聲說道。

  “看您說的，這事能跟我有啥關係？如果說有，那也是我今後可以睡個安穩覺！我要是有滅了他們的本事，當初也不會弄得那麽狼狽了。混黑道的，被人黑吃黑不足為奇，您說呢？”我聳聳肩，將煙灰磕了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