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自己不就是太醫嗎？有和好擔心的。”仆散懷禮不由得問了一句。

  “陛下讓我釀酒，當然還會找其他太醫、尚藥局和禦藥院分別檢視，還有試毒之人，像這種慢性之毒，皇帝也會讓一人提前讓其飲之，若此人身體有恙，那就會壞事。”辛無病解釋道，在太醫院幾個月，這些基本的情況還是不叫了解。

  “嗯……太醫那裏，我請太後想辦法，少威，此毒可有解藥，我的意思是，讓試酒之人每次飲完就讓他服下解藥，如此就不會被發現了。”完顏褎沉思片刻問道。

  “解毒之藥倒是可以配置，但需要服用之人，飲完酒後就服用才可，就是這試酒之人……”辛無病不太確定的說道。

  “試酒之人不必擔心，如果有解藥那此事就成了一半。”完顏褎聽罷心情大好，然後又道：“來來來，進入既然來了你們九州樓，就讓我等常常真正的黃金液和九州樓的特色菜吧。”

  “是，小弟這就去安排。”辛無病站起來走到門口，對站在門口的錦娘示意上菜。

  錦娘沒有動而是苦笑著看了辛無病說道：“郎君，奴家現在哪裏出得去，這樓上樓下都被你屋裏客人的侍衛給封鎖了。”

  辛無病這才意識到，剛才自己與完顏褎等人所談之事就是殺頭之罪，完顏褎毫無顧忌的和自己等侃侃而談，不會沒有準備，這才又進屋內，請完顏褎撤了守衛。

  完顏褎給李石使了眼色，李石站起來走出門不過是便會來，不多久，錦娘就帶著酒姬進來，端上了特色的涼菜和黃金液。

  此時，完顏褎卻讓辛氏兄弟先行離去，並在辛無病耳邊耳語數句。

  辛棄疾兄弟不等菜上齊，便離開房間，大搖大擺的回了刑場坊街。

  宴罷，完顏褎等自行離去，未多做停留。

  ……

  次日下午，辛無病就被完顏亮宣召入宮，此事辛無病並不意外，定然是皇帝在監視完顏褎等人，當然也可能派人監視自己，昨夜與完顏褎見麵定然逃不過完顏亮的耳目。

  “辛卿，你的酒釀得如何了？”辛無病剛進勤政殿行完禮後，完顏亮便開口問道。

  “回稟陛下，已釀製好一批，不日就可送到宮中。”辛無病回道。

  “嗯，聽聞你開了一家九州樓，在中都可是名氣甚為響亮啊，你沒少賺吧？”完顏亮又問。

  “回陛下，賺了些錢，開銷也挺大。”辛無病不知完顏亮何意，隻得斟酌道。

  “據說京中達官貴人皆喜歡去你那裏吃酒聽戲，可有此事？”完顏亮一邊拿起一份奏折，一邊問道。

  “稟陛下，下臣把九州樓交給下人打理，倒不是天天前往，是有些富貴之人常去。”辛無病又回道。

  “那要哪種人去了，你才親自相陪？”完顏亮放下手中奏折，沉聲問道。

  “這……還是得下臣認識之人相邀，不然下臣一般都不會前去相陪的。”辛無病回道。

  “那你跟完顏褎、李石和仆散懷禮皆熟識咯？”完顏亮終於問到正題上。

  “回稟陛下，下臣之前隻認識仆散懷禮，與葛王殿下，李都指揮並不相識，不過昨日下臣倒是在九州樓遇到，過去見禮，現在算是認識。”辛無病答道。

  “你們都說了什麽？”完顏亮又問道。

  “除了問候見禮，葛王殿下希望辛家與仆散家放下成見，澄清誤會。”辛無病回道，此時的問話早在完顏褎的算計之中，如何回答都已經告訴辛無病。

  “哦？你們是如何應對的？”完顏亮再次問道。

  此時辛無病跪了下來，額頭觸底，聲音哽咽道：“陛下，下臣父、伯之死與仆散家有直接關係，下臣兄弟數月前在外城被襲，險些喪命，也是他仆散家指使，辛家與仆散家的恩怨豈是說化解就能化解的，還請陛下為辛家，為下臣兄弟主持公道。”

  完顏亮沒想到辛無病突然跪地哭訴，楞了好一會兒，才聽他歎了口氣道：“哎……你父、伯是為朕而死，此事朕怎麽能忘呢，你先起來吧。”

  “仆散忽土當日提前關閉宮門確實有錯，但他也是助朕登基的功臣，你說，朕能如何處置他。”

  “不過，隻要你辛家衷心為國，若有機會，朕定會為你們住持這個公道的。”最後完顏亮語氣一轉道，聲音變得有些冰冷。

  辛無病垂首而立，聽到此處心中不由得一驚，心道，看來完顏亮已經起了殺仆散忽土的心思，不然也不會在自己這個下臣麵前，如此明顯的表露情緒，當然，辛家與仆散家有死仇，完顏亮倒是沒有顧忌。

  辛無病至今都不知道該相信誰的話，當日太後為了拉攏自己，化解辛家與仆散家的仇怨，讓仆散忽土指責這是完顏亮的命令，辛無病和辛棄疾本來就不信，隻不過礙於形勢暫時不去追究。

  完顏亮本人當然不可能承認此事與他有關，而且貴為大金皇帝，現在又有了殺仆散忽土中心，辛無病樂於看戲。

  “下臣叩謝陛下體恤。”辛無病聽罷又再次跪下磕頭道。

  “好了，你起來吧，安心給朕釀製美酒，哦，對了，你兄長辛棄疾現在京中做甚，朕給他安排個差事，你意下如何？”完顏亮又問道。

  “回稟陛下，下臣兄長一心想金榜題名，現在家中苦讀，隻想等下次能堂堂正正的出仕，為陛下效命。”辛無病沒想到完顏亮會突然提起辛棄疾之事，趕緊拒絕道，此事不用想都知道，現在辛棄疾才不會想要什麽差事。

  “嗯……如此也好，那就再等兩年吧，近日你就可把酒送進宮來，朕倒要常常你特意釀製的酒有何不同。”完顏亮交代道。

  “是，陛下，下臣明日就先送一批到宮中來，決計不讓陛下失望。”辛無病躬身道。

  “嗯，下去吧。”

  “是，下臣告退。”辛無病躬身退出勤政殿。

  “陛下，他那兄長每日都在城中轉悠，還帶了一幫頗有武藝的下人，似乎在觀察城防之事，不知是不是想溜？”

  “還有那個王允卿，現在做了道士，四處招攬信徒，不知是不是在謀劃什麽。”

  高福見辛無病退出勤政殿，躬身給完顏亮匯報道。

  “哼！看著他們便是，我還不信他們能飛出去。”完顏亮輕哼一聲說道，便又看起手中奏折。

  ……

  “哥，看樣子，完顏亮似乎要對仆散忽土動手了。”辛無病回道房中，把今日之事告訴了辛棄疾。

  “那不正好，不管是不是完顏亮指使，仆散忽土都是還是我們父親的幫凶，完顏亮要殺他最好不過。”辛棄疾冷笑一聲道。

  “對了，今日完顏亮說要給你安排差事，我給推掉了，隻言你在家中苦讀，為下次應試做準備。”辛無病又道。

  “哦？他有問起過我？”辛棄疾有些意外的問道。

  辛無病點點頭，沒說話，

  辛棄疾摸了摸剛長出的胡須，陷入沉思，過了一會兒對辛無病道：“如此說來，歸一衛的活動已經被盯上，十二，你的計劃真得加快了。”

  “完顏亮的皇城司看來也不都是庸人，明日開始我就少出門，就在家中，你騰出幾間大屋子，圍起來，平時可用作歸一衛訓練之用。”

  “還有，我要打製一些兵器，你須多進些鐵來。”辛棄疾又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