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自我療傷
作者:半園      更新:2020-03-02 19:31      字數:2489
  辛棄疾焦急的呼聲在耳邊響起,辛無病被抬上一架馬車,小腹上的血不停的往外流出來,傷口處的疼痛讓他額頭上都出了一層細密的汗,辛棄疾緊緊的按住辛無病出血的地方。

  趁意識還清醒,辛無病趕緊對辛棄疾道:“哥,快送我回別院,我房中有止血藥,再準備五斤最烈的金泉酒,三尺白布裁成一掌寬,用水煮沸。”

  “好,馬上就到別院,你要撐住呀,無病!”辛棄疾的聲音有些顫抖,辛無病看到他眼中有淚水打轉。

  “無病,某已派人去請大夫了,你要堅持住。”說話的是範梓。

  見辛無病看著自己,範梓連忙解釋道:“剛才被打暈,醒來就看到你兄弟在與他們搏殺,知道幫不上忙,而那些黑衣人又顧不上某,於是某就拚命往開陽門跑去,途中剛好遇到王明傑兄弟,他們認識開陽門守將,這才派了軍士過來。”

  “要不是範兄,可能今天我們兄弟都要交代在此處。”辛棄疾兩隻手都在用力按住辛無病的小腹,隻能對範梓點頭致謝。

  “坦夫,我們是一家人,你莫說這些。”範梓說罷,又擔心的看著辛無病。

  辛無病此時有些頭昏,神情恍惚,他知道這是失血過多產生的症狀,還好此時已經到了別院,辛棄疾朝門口大吼兩聲,門房見是辛棄疾,而且滿身是血,嚇了一跳,連忙又喚了幾人出來。

  辛棄疾沒讓別人幫忙,一把抱起辛無病就往房中跑去。

  一邊跑還一邊按照辛無病剛才的吩咐仆人準備燒水,煮棉布和金泉酒。

  “哥,幫我把藥箱取來。”辛無病麵色蒼白,有些虛弱的對辛棄疾說道。

  辛棄疾取來藥箱,問道:“哪些是?”

  辛無病強撐著身體取出之前配置的金瘡藥和一瓶烈性的金泉酒,對辛棄疾道:“哥,先把金泉酒倒在傷口上,然後再把這些藥敷在傷口之上。”

  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傷到內髒,現在辛無病隻能先用這個辦法止血。

  辛棄疾依言,先是撕開辛無病的汗衫,看見傷口還在汩汩冒血,看了一眼辛無病,然後把大半瓶金泉酒倒了上去,酒精對傷口猛烈刺激帶來的疼痛,讓辛無病忍不住悶哼一聲,眼前天旋地轉,緊接著辛棄疾再倒上藥。

  劇痛還是讓辛無病暈了過去,這把辛棄疾嚇到,摸了摸辛無病的脈搏,還好隻是暈過去。

  幸好多年前辛棄疾曾和辛無病一起,在孫富春那裏學過如何包紮傷口,憑著記憶,把藥和綁帶給辛無病包裹好後,辛棄疾才稍稍緩口氣。

  不知道辛無病能不能挺過去,辛棄疾隻得守在一旁,盡管他知道此時自己忙不上忙。

  過了不久,範梓氣喘籲籲的跑進來,後麵跟著一老者,挎了個藥箱,是範梓去請的大夫。

  老者進來看到辛無病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並沒有再大量出血,給辛無病把過脈後,老者沉吟道:“他此時脈象很弱,應是失血過多。”

  “是否傷及髒腑,還需觀察。”

  “某先給他開一劑藥方止血,看能否有效。”

  遂開了個方子給範梓,讓他按方抓藥,煎煮後給辛無病服下,若有事再去尋他,便離開。

  辛棄疾連忙命人去抓藥熬藥,忙活了一兩個時辰,直到喂辛無病服下藥後才歇下來,範梓發覺辛棄疾一身血衣,便讓辛棄疾去換身衣裳,他來守著。

  脫下襯衣後,辛棄疾這才看到自己身上的傷口,於是他拿起辛無病配製的藥,草草敷了些在傷口上。

  ……

  半夜時,辛無病醒來,看到辛棄疾和範梓還守在一旁,見他醒來,辛棄疾趕忙問道:“十二,可是好些?”

  辛無病點點頭,用微弱的聲音道:“哥,我感覺好了許多,應沒有傷到內髒,我說兩個方子,你命人抓藥來。”

  “血餘炭、地榆、白茅根、白及、槐花、側柏葉、大薊、三七,這八味藥碾碎用於外敷。”

  “煆牡蠣、白芍、側柏炭、地黃、金櫻子、醋柴胡、三七、仙鶴草、椿皮、大青葉用以煎服,三日後再換其他藥方。”

  然後辛無病又把劑量用法也告知,辛棄疾和範梓都一一記下,交代完後辛無病又沉沉睡去。

  “剛才已經有大夫開過藥方,這……”範梓有些疑惑的說道。

  “世兄,按無病自己開的方子來吧,我信他。”辛棄疾略一思忖便道。

  翌日一早,蔡鬆年就帶著兒子蔡圭來到別院,並帶來了一名中年大夫。

  聽到辛氏兄弟遇襲之事後,他甚是意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仆散忽土父子派人做的,在見到辛棄疾後,蔡鬆年才知道開陽門的守將還抓到幾個活口,目前已押送至大理寺,遂命蔡圭去詳詢審訊結果。

  蔡鬆年請的這名大夫名郭雍,號白雲先生,出生青囊世家,是北地名醫,在檢查了辛無病的傷口又把過脈後,對蔡鬆年和辛無病道:“蔡相公,辛大官人,從脈象上看,小官人此刻應無性命之虞,不過,就怕過幾日腫瘍化膿,那就麻煩了。”

  “白雲先生,你可有治療之法?”蔡鬆年問道。

  白雲先生撚須道:“腫瘍化膿,需外敷內服藥石並重,金瘡科某雖不是最為擅長,但某自當盡力而為。”

  這時辛棄疾想起辛無病昨日說的藥方用法和用量,他都記了下來,於是拿來給這位白雲先生看。

  看過藥方和用法後,白雲先生有些驚訝,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辛無病後,又向辛棄疾問道:“這真是小官人自己所擬治療之法?”

  “是的,先生,我家十二弟從小就跟登州孫、馬兩家學習岐黃之術,算是粗通醫術。”辛棄疾點頭道。

  白雲先生拿著方子看了許久,露出沉思之態。

  “先生,這治療之法可有甚不妥之處?”辛棄疾問道。

  “不,用藥無甚問題,偏於溫和,不過這治療之法有些不同,某未見識過用金泉酒做金瘡治療的,嗯,煮棉布用意應是祛毒之法,蒸幹也無不可,這倒是好辦法。”白雲先生沉吟道,似乎還在考慮辛無病列療法的可行性。

  此時辛無病已經醒來,睜開眼就看到蔡鬆年、辛棄疾和一名中年文士打扮之人,隱隱聽到中年文士的話,他才知道這是一名大夫。

  見辛無病醒來了,蔡鬆年關心問道:“無病,你現在感覺怎樣?”

  辛無病掙紮著想坐起來見禮,蔡鬆年忙阻止。

  “勞相公費心了,晚輩應是死不了,就看幾日後傷口會否化膿。”辛無病躺著拱手答道。

  “小官人,你這金泉酒入藥之法是哪裏學來的?”這時白雲先生問道。

  “這位是白雲先生,當世聖手。”辛棄疾忙介紹道。

  “先生,此法是學生老師孫富春所創。”辛無病微微抱拳道。

  “金泉酒有何功效?”白雲先生又問道。

  “可去外瘡之毒,特別是在創口剛形成之時,且越烈的金泉酒效果越佳。”辛無病解釋道。

  白雲先生微微點頭,遂又說道:“你且休養,某會一直觀察你的傷口。”

  辛無病拱手道謝。

  見辛無病暫時無性命之憂,蔡鬆年遂離開別院。

  後麵幾日,白雲先生都會來查看辛無病傷口愈合的情況,而蔡圭給辛棄疾和辛無病帶來一個消息,那些被抓的黑衣人全部死在大理寺的牢中,皆是中毒而亡。

  大理寺居然也沒有審問出這些人受何人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