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二章 噸噸噸噸噸
作者:安依書生      更新:2020-04-09 04:49      字數:42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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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綠色音韻形成的大劍仙翩翩起舞,手中劍氣閃動,夾帶著滾滾的風雷之勢,驀然間向著胡言一指。

  雖然那並非是真正的純鈞寶劍,但神音雅律專門克製這陰邪之聲,胡言頓覺一陣音波赫然而至,其中凜凜神威,催人奮進從善,棄惡如流。胡言大呼不好,這小廝竟然想勸服我棄惡從善,怎麽能中了他的道道。

  他舉起手中鬼頭箸,兩個小鬼頭在空中瑟瑟發抖,但覺此二物恐怕難以迎那純鈞劍光其鋒芒,一遭便毀了,還是有點可惜,胡言略略一沉思,倉促間,心思鬥轉,端起那屙過的銅爵,來抵擋正音之劍光。

  神音雅律化作的詩仙手中之劍,一劍斬在那銅爵之上,金色水紋為之一蕩漾,蓬出來滿天腥臊之霧,亂若牛毛細雨從天而降。

  那空中大劍仙乃是由神音和著王信的綠色氤氳匯聚而成,最喜正氣,雖說不畏懼陰邪之音,但卻是最厭那汙穢之物,怕被髒了身子,慌忙中棄劍疾走。

  王信見此詩甚為豪邁大氣,便又重新朗吟了一遍,此刻手中正按著那琴瑟,吟誦到那“十步斬一魔,千裏不留行。”之時,此時應該正是那音律所化劍仙,斬殺眾魔之時,誰道那神琴忽然弦澀聲啞,想彈也彈不順,自己喉嚨也有些幹啞,想吟又吟不出。

  王信一驚,抬頭觀望,但見大詩仙早已經棄了純鈞寶劍,雙袖掩麵,躲在一隅,隻是手裏還剩了一個葫蘆而已,而且神形在不斷的虛化,直到散落在四下裏。

  王信方才一心彈琴吟誦,是以對胡言漾溺一事,不知所以,但聽那邪音詭聲倒也不甚強悍,未必是他所彈奏的正音對手。

  他正自胡亂猜度,忽然嗅到空氣中一陣腥臊之氣。

  不需思量,必然是胡言那老匹夫,用了歪門邪道,不知從什麽地方取來這腥臊之物。

  “好你個胡言,竟然用此下三濫的手段,看我如何對付你。”王信正好是興之所至,此番彈奏彈到激昂,他本來對音律一竅不通,偏偏此是上古神琴,似乎能與人心意相通一般,將他心中所想,盡皆化成音符。

  “正是某家酣暢快意胸膽尚開張之時,此刻直欲上青天去攬明月,哈哈哈哈哈,容某家再彈奏一首水調歌頭。”

  王信把手放在琴瑟的弦上,雖然是彈的久了,手指有些痛,但是他似乎也體會到了琴瑟這一門的樂趣。隻是他不知道現在正殿的胡言是多麽的難受。

  這一番箸爵鬥琴瑟,從入夜開始,此刻已近黎明,這叮叮當當的敲了一晚上,臉也跟著抖了一晚上,麵上也跟著浮腫了,再加上饑餓困倦,胡言真想走到後殿去說聲:“樹神老兄,算你厲害,老夫熬不過你,容老夫回去和四宮七院八十三嬪妃熱絡熱絡,然後再飽餐戰飯,睡個一天一夜,之後再約個寬綽的地方再戰。”

  但是胡言老賤巨猾,他知道此時王信的處境也不會比自己強,一夜不食不寢,被我們如此一百多號人圍攻,料定也是強弩之末,兩個實力相近的人,戰鬥初期,或許還有些偶然的發生,到了大戰後期,完全憑借的實力和耐心,我老人家再堅持堅持,老鷂鷹不信熬不過他這個小雞仔。

  想到此處,他老眉一挑,又想出一條邪計,心道:“方才老夫屙溺如銀,頗有一定奇效。若老夫屙矢如金,那必然更有驚喜的收獲。”

  胡言想到做到,立刻解了獸皮帶,褪下吏褲,蹲在爵上。

  眾侍衛不解其意,心道:“胡大人真是懶驢上套,連矢帶溺。”雖然惡心,但也沒得辦法,好在他們罩得嚴嚴實實,觀感和味覺都差了一些。

  胡言在此做些醃臢事情,王信可不知曉,他一心彈奏自己的琴瑟。凜凜的正氣從琴瑟之聲和王信的朗朗吟喝中迸發而出,又一團翠綠色氤氳化作人形,飄到天空之上,此時天空中的形象不再是那個執劍捧著酒蘆的詩仙劍仙,而是一個提壺執杯而飲的大書生,意氣風發,舉止豪邁。

  王信此時才明白,原來那琴瑟並非凡物,琴瑟之音所化神形,都符合相由心生之理,原來此刻王信心中正自醞釀鐵冠道人的水調歌頭,故此輕輕撥動那琴瑟,琴瑟之音中便顯出了鐵冠道人那風姿流韻之形,又加已王信身體內的滾滾能量噴薄而出,就化成了如此一個翠綠色的氤氳人形。

  此刻王信心知此物是神琴,心下信心更加十足,他衣袖一抖,拳頭掃過琴瑟,五指彈在琴弦之上,隨著錚錚之音,慷慨吟道: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前半闕高傲豪放,盡是起舞問天之句。那天上的氤氳的大書生,也隨著飄飄而舞,頻頻舉樽向月。

  “錚、錚錚、錚錚、錚......”一段琴聲拂過,又是那下半闕: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這後半闕不似上半闕那樣飄灑自若,反倒是有些和藹輕柔,娓娓道來之意境。那空中神音雅律結成的大書生,提著酒壺,自斟了一樽。

  王信情之所至,突然喝道:“一樽醍醐酒,為汝解憂愁。”

  那書生所提酒樽陡然間放大百倍,猛的向著胡言醍醐灌頂而來。

  ......

  此刻的胡言,還在哼哼唧唧的屙矢,原本他腸胃蠕動便不甚好,加上熬了一夜,費了不少口水汗水,此時體內水分盡失去,是故才幹燥不已,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屙出一半來。但覺身後綠色光芒罩來,嚇得他一愕之間,五髒六腑收縮,將那半截又抝了回去。

  這一驚非同小可,他忙提起吏褲,轉過身來,慌亂中但見天上綠色氤氳中,一個由神音雅律幻化而出的,高大威猛書生,提著酒樽向他撲然而至。

  胡言手中別無器物,那一對小鬼頭箸,不知道放在何處,眼前隻有一物,是他方才作為屙器的湯爵,他鬼使神差間將那個湯爵舉起,心中無限崇拜之情溢於言表:

  “在下胡言,腆居中州廟堂之上,不曉得天下還有此般瀟灑風流人物,胡老兒心下佩服不已,無以言表,願幹下此爵黃湯,以證欽慕之情。”

  空中的綠意冉冉的鐵冠道人,正欲將從手中酒樽扣下,沒料到卻讓胡言自家搶了個先,他舉起銅爵,道一聲:“我幹了。”便“噸噸噸噸噸噸”一飲而下。

  “啊!”“此黃湯味道甚衝鼻喉,果然粳米黃湯,味道鮮鹹。”胡言在空中倒置銅爵,意思是一飲而盡,絲毫未剩。

  “咯......咯!”一個酒咯湧來上來。

  “噗!”一種生化類型複雜的氣體,噴向空中的鐵冠道人,那氤氳所化神形,本來見到胡言飲下那黃橙橙的流體,就已經驚愕不已,此時又受到如此強烈的生化攻擊,頓時彎腰大嘔,神形也漸漸崩潰。

  後殿內彈奏的王信,隨即便感應到,腸胃跟著一陣翻騰,幸好他昨夜沒有再進食。他心道這胡言的手段果然太高明了,薑還是老的辣,老狐狸,老狐狸,不是一般的狡詐。

  “這讓該如何是好啊?”王信陷於沉思,忽然想到,月映綺羅公主去尋找出路,走了很久,怎麽現在還沒有回來。這古樓舊殿,難免會遇到一些蹊蹺詭秘之事。心道:“真不該讓她獨自去尋。”頓時後悔不已。

  正殿的胡言見那大書生已經消散,他吧嗒吧嗒嘴,但覺這味道奇怪的很,暗自揣摩了半天,終究是因為熬了一夜,大腦反應遲鈍,沒有想出所以然來。

  過了片刻,他忽然驚叫道:“你們,誰口渴,飲了我那一爵之溺。”帶著麵罩的眾侍衛們盡皆嗚嗚嗚的搖頭。

  這時外麵的老胡言,甜了甜嘴唇,感覺各種滋味隻可意會,不可言傳。誰料他思忖片刻,不但不怒,反倒喜上眉梢。

  他拍拍肚腹,空空蕩蕩,連方才剛飲下的那一爵,也早已經被消化了。他抬起頭來,看向眾侍衛,眼中閃過興奮之光彩。他示意眾侍衛摘下麵罩後,指著一個四方的大鼎道:

  “你們,你們,每人都給我屙、屙、屙、屙、屙、屙滿這個四方大鼎為止。”

  眾侍衛不想屙,有一個年輕一點的稍微愣實的侍衛道:“胡大人,這四方大鼎是聖器,我們怎麽能在這裏屙,小人不敢啊。”

  胡言反手抽了他兩個嘴巴,一把扯下他的獸皮帶。

  “就你先給老子屙,屙、屙、屙、屙滿了為止,回手又抽了他兩獸皮帶。”

  “是!”

  那侍衛站在大鼎前,麵目猙獰,咬牙切齒,哼哼咧咧的使了半天力氣,但覺肚腹下一陣陣火辣辣的感覺讓人痛不欲生。他一夜滴水未進,哪能屙出來啊。

  胡言看著大怒不已,拿起獸皮腰帶狠狠的抽打了幾十下,那侍衛被打得幹脆倒在地上不起。

  “窩囊廢,不爭氣的家夥,你們這些蠢貨就沒有一個有尿的麽?”

  眾侍衛被怒視,頓時各個低頭,不敢大聲言語。

  “去,給我繼續屙,快,屙不出的話,都得給我死。”

  眾侍衛聞聽,不敢不動,都紛紛到那大鼎之前去使出吃奶的力氣。

  重罰之下真有勇夫,有幾個肚大的,偏偏帶著頭,嘩嘩嘩的屙了出來,眾侍衛得到了鼓舞,放鬆一下心情,多多少少都有了一點成果。連方才倒在地上的那位,也站起來,強強的擠出來幾點,在胡言大人麵前晃了晃,獲得了胡言大人的點頭讚許。

  “人多力量大,幹啥不害怕,你一滴,我兩滴,點點滴滴漫過壩。”一百多號人,不一會就將四方大鼎澆了半飽。

  胡言讓過眾人,看著金橙橙,泛著泡沫的戰利品,滿眼喜色。他俯下身在鼎內深深的吸了一口。

  “太棒了,就是這個口未的。”

  他直起腰身,狠狠的拍了拍大鼎邊沿,大聲道:“中州那句民諺說的好‘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胡言亦是如此,難做無屙之法,又有民諺曰‘春雨貴如油’,誰知道我一大鼎這東西可是貴過油,貴過金子。”

  他讚賞之後又俯下身,吸了一口氣。站起來時,頓時意氣風發,鬥誌昂揚。

  “來,小的們,都給我得寸進尺,每人往前再進一尺。”

  眾侍衛都隨著他,推拿著各種祭器,拎著敲得變形的腐骨錘子,各個往前挪了一尺左右。

  ......

  此時王信正在思慮曲子,外麵眾人的古怪行為,他心知肚明,但是苦於無力幹預。看來此番各種好手段用盡,也抵不住胡言的汙穢,想是他那個“胡言亂語吞天覆地”,本來就是一個陰邪之術,若加之各種汙穢手段作為輔助,無疑是功力大增。

  這事情就仿佛用肥腸沾著臭豆腐湯,就著榴蓮吃,功力陡然間加大三層,三重功力,回味無窮。這豈是尋常人能受的了的。

  想到此處,可恨自己平時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再彈恁個曲子也不頂用,或許那個曲子還可以試一試,就是自己平素常常念叨的,辛前輩的詞,對就是那首,先試一試吧,王信十指頭撫琴弦,先奏響一段前奏,來讓自己先進入狀態:“錚錚錚錚錚......”

  琴弦響過,王信頓時忘了方才戰敗的挫敗感,心情又回到那種悲壯,西風漫卷,黃沙亂舞的情境之中,但覺的周遭都是滿座衣冠如清冷白雪的壯士,他們即將在蕭蕭瑟瑟的易水邊,告訴故人,此行他們的任務就是殺。

  殺.....殺.....殺......

  綠樹聽鵜鴂。更那堪、鷓鴣聲住,杜鵑聲切。啼到春歸無尋處,苦恨芳菲都歇。算未抵、人間離別。馬上琵琶關塞黑,更長門、翠輦辭金闕。看燕燕,送歸妾。

  “錚錚錚錚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