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何軍長很生氣，不喜歡被威脅，可是他現在同樣十分好奇，徐夷光這用的到底是什麽招數。

  在軍黨旗幟照耀下，何軍長一直不相信有什麽亂七八糟的仙術，用科學一些的方法來說，那些都是障眼法而已，就跟魔術一樣，全都是假的，隻是當時蒙蔽住了觀看人的耳目。

  如果在今天之前，有人跟他說，有什麽方法，可以讓他毫無保留地，將內心的真實想法說出來，他絕對會嗤之以鼻，說那個人瘋了。

  要麽就是，他們用了一些強製的手段，比如注射藥物或是心理催眠。

  以前諜戰的時候，這種招數常用。

  可今天，何軍長可以萬分肯定，徐夷光並沒有對他進行注射藥物，或者心理催眠，他現在十分清醒，也明白自己在做什麽，隻是在徐夷光提問後，他的嘴巴總會不受控製，說出一些‘真事’來。

  何軍長現在的內心十分複雜，他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徐夷光這種秘術的威力，可多年的認知，讓他沒辦法打破自己的固有想法。

  他不知道徐夷光這招數，到底是真有秘術存在，還是應該說，他自己瘋了。

  總之……

  何軍長真的做了一件瘋狂的事。

  那就是，他真的同意，並且帶著徐夷光一個個去見那些有嫌疑的人。

  徐夷光跟在何軍長等人身後，分別見到那些有嫌疑的人，然後她依樣畫葫蘆，按照對王新剛的招數，在他們身上都用了真言咒。

  可惜……

  一圈問下來，所有人的答案雖言語上有些不同，但總結出來，卻是出奇的一致。

  那就是：他們什麽都不知道，也不曾把任何消息泄露出去。

  用他們的話來說，蔣聿城當初是急匆匆來參加這個任務的，他們當時擬定過計劃詳情之後，隻整理了一下行裝，很快就出發了，根本沒機會對外傳遞消息。

  徐夷光卻不相信，也不甘心，她朝一臉凝重的何軍長，問道：“那些知道蔣聿城計劃內容的人，都在這裏了嗎？”

  “除了犧牲的，都在這裏了。”何軍長看著她，意味深長。

  這話的意思，在場的人都明白。

  遲鈍如魏博揚也清楚，何軍長這話有兩個意思：要麽，那內鬼死在了伏擊圈裏，要麽人就還在這裏。

  如果這裏的人都可以排查掉的話，那隻剩下一個可能，最不可思議的可能。

  也就是說，所謂的內鬼，可能已經和那些犧牲的隊員，死在了伏擊圈中。

  有一句話說得好，排除掉所有的可能項，那麽剩下的最不可能的那一項，也就是唯一的答案。

  徐夷光聞言，尚且有些遲疑，她有些不甘心，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她提步，走回頭，重新去見那一個個的嫌疑人，問了同樣一個問題：如果不是他們有意泄露的話，會不會有可能，是在他們無意中，和誰提了一句，無意中泄露出去的？

  然而，麵對她這個問題，被下了真言咒的所有嫌疑人，還是給了一個較為統一的答案：沒有。

  還是那句話，蔣聿城的計劃定的匆忙，定下來之後，他們就著急出發執行任務，期間除了他們這些隊員外，其他人，他們一個都沒見過，能夠和誰無意中將消息泄露出去？

  這不存在的。

  問到這裏，徐夷光才停了下來，幾個人沉默著，走出小黑屋，站在審訊室中間的長廊上。

  何軍長等人，一個個麵色凝重。

  不知道過了多久，何軍長條然開口：“如果這裏的人，嫌疑都可以排除的話，那麽隻剩下一種可能。”

  就是他們覺得，最不可思議的那種可能。

  魏博揚咋呼：“不可能吧？那內鬼明知道那裏有伏擊圈，還跟在城哥那一隊，那不是有意去送死嗎？那個內鬼那麽蠢？還是說，他難不成還是個死士？”

  朱鵬明聞言，白了他一眼，“你港片看多了吧，哪有那麽多死士。”

  “那不就得了啊！”魏博揚攤手：“他又不是死士，他幹嘛明知是死路一條，還去送死哦！”

  朱鵬明難得被魏博揚噎住。

  徐夷光默然良久，忽然衝著何軍長問道：“那些犧牲掉的隊員，一個個都確認過身份嗎？”

  “嗯。”何軍長解釋道：“除了有兩個隊員，應該是最先接觸爆炸圈，麵容有些難以辨認之外，其他人的身份都已經確定了，我們軍方也已經開始著手聯係他們的家屬。”

  徐夷光眯著眼，“這麽說，還是有兩個人的身份，暫時無法確認？”

  何軍長皺眉，“麵容上是不好辨認，但他們的衣著服飾，還是很容易認出來的，而且屍體都帶回來了，我們也會走程序，進行DNA檢測確認身份。”

  “現在還沒確定吧？”徐夷光又問了一句。

  何軍長頓了一下，了悟：“小姑娘，你是在懷疑，那兩個人的身份有假？”

  徐夷光淡聲：“我隻是合理懷疑。就跟魏哥說的一樣，那個內鬼又不是傻子，總不可能在明知道前方死路一條的情況下，還跟過去送死。那麽，我就多想了一點，會不會有可能，那個內鬼是想趁機假死脫身？畢竟有兩個難以辨認身份的士兵，我這麽懷疑也是有可能的吧？”

  何軍長蹙眉，“照理來說，是有這樣的可能，但軍區對這樣麵容難以辨認的屍體，一貫會采取驗血或者是驗DNA確認身份。”

  以前無法確認的屍體就算了，但現在科技開始進步，軍區裏的管控也更加嚴格。

  免得出現所謂的以假亂真的情況出現。

  這一點是軍區裏的人都知道的。

  所以，何軍長從一開始就沒想過，那些屍體存在被人掉包的可能。

  徐夷光聞言，懂了何軍長的意思，琢磨片刻，又道：“那麽，會不會還有一種可能？”

  眾人都朝她看過來。

  “什麽？”

  “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內鬼隻是把蔣聿城的行動路線，告訴了那些武裝組織，可武裝組織並沒有把他們的行動計劃，告訴內鬼？或者說，從一開始，他們利用這個內鬼之後，就沒有想過讓他活著，想要殺掉蔣聿城的同時，順手殺了他，以絕後患，來個後顧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