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隋芳芳那攔都攔不住的架勢，隋澤川嘟囔：“媽，你也太慣著她了！”

  “芳芳的性子你們都知道，不撞南牆不回頭，不論怎麽樣都得讓她自己去撞一撞，否則你們越說，她越容易起反骨，而且她不是個傻孩子，該怎麽做，她有分寸的。這次的事情，讓她自己去得個教訓，也是一件好事，人的一生不可能永遠一帆風順的，摔倒了爬起來就是了。”

  談芸微笑著。

  徐夷光覺得，談芸確實是個很好的母親，也是個很溫柔的人。

  像極了她的師父。

  這樣溫柔的人，確實不應該有個殘酷的落幕。

  徐夷光愈發希望，談芸可以活下去。

  但她能做的，也隻有盡力而為。

  ……

  徐夷光和蔣聿城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天色還早，下午五點左右。

  徐夷光看了眼黃昏的餘光，嘟囔了一句：“不知道金振軍還在不在禾市？”

  “在。”

  蔣聿城坐在主駕駛位上，開動車子。

  聽到他這句話，徐夷光側目看他，眸光微亮：“你怎麽知道的？”

  “你好不容易來了禾市，肯定會想去找金振軍。”蔣聿城猜到徐夷光那些小心思，來之前，特意打電話問了禾市裏相熟的人，打聽金振軍的情況。

  金振軍以錢海濤好友的身份，好像在處理錢海濤的後事，安撫錢桂森夫婦。

  因此，還沒有離開禾市。

  徐夷光聞言，側身吧唧給了蔣聿城的臉頰一口，笑得很可愛：“我就知道，我們家蔣哥哥最靠譜了！”

  聽著她有事蔣哥哥，沒事蔣隊長的口吻，蔣聿城瞥她一眼，那目光好像在說：我已經看穿了你的把戲。

  徐夷光眨眨眼，恍若未覺，麻溜坐好道：“那我們現在就去？”

  “金振軍現在應該在錢家。”蔣聿城沒拆穿她的小心思，道：“我覺得，不如先去看守所看看。”

  金振軍在錢家，一旦他們要去找金振軍的話，不可避免得和錢家人碰上。

  徐夷光之前去救過錢海濤，錢家人看到徐夷光，不知道會不會說些有的沒的。

  他們沒證據，沒資格去調查，還是不要旁生枝節的好。

  要見金振軍，那就私底下，找個名目見。

  徐夷光懂得蔣聿城的意思，按捺下來，點點頭：“小哥哥你說的對，那咱們先去看守所。”

  蔣聿城嗯了一聲，便開車前往看守所。

  這個看守所，說是看守所，實際上，麵積不大，就靠在警察局邊上。

  原本是個單獨辟出來的拘留所，用來看押那些行政拘留的人，後來就也用來移交前，暫時看留類似於錢海濤這樣的刑事案犯。

  早些年的時候，警察局比較混亂，就留下來了各種各樣的後遺症。

  這就算其中之一。

  蔣聿城在來之前，跟這邊打過招呼，到了警察局之後，他帶著徐夷光，就去見了副局長。

  副局長知道他們要來，名目是，想查查看，錢海濤身死的問題。

  這本來不是蔣聿城的職責範圍內，算是越權。

  但，市長那邊有吩咐，讓他們配合一下，說是當初是蔣聿城和荀老舉報的錢海濤這件事，不讓他們看看，怕是不好結束。

  副局長隻能認了，見蔣聿城和徐夷光來，便客套地笑著，帶他們去了隔壁的小看守所。

  副局長是個五十多歲的男性，姓齊，略發福，挺著個啤酒肚，但人看上去還挺和藹的。

  徐夷光目光掠過他的麵相，覺得副局長這個人還不錯。

  “這就是我們這邊的拘留所了。”齊副局長帶著他們到了小看守所，介紹了一下。

  他們內部還是習慣叫這邊拘留所。

  蔣聿城聞言，直接問道：“當時錢海濤在什麽地方被羈留看押的？”

  “在這邊的十號房。”齊副局長帶著他們走過一條走道，躍過好多單獨隔開的房間，來到走到最後，“就是這裏了。”

  這後麵的看押房間，比較小，沒有前麵的大，應該是單獨看押的地方。

  不過現在都打掃一新了，什麽痕跡都沒留下。

  看上去挺正常的。

  徐夷光目光從房間裏掠過，往左右看了看，一邊看，一邊問：“聽說在錢海濤自殺的當天，金振軍來見過他，是吧？”

  “這位是？”齊副局長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略有些狐疑地問。

  “她是我未婚妻。”蔣聿城說著，又補充了一句：“錢海濤一案的證據，最初是她先發現的。”

  齊副局長嘀咕，這辦案還帶家屬，卻又不好說什麽，尋思著是蔣聿城的家屬，那總不會出去亂說，便點了點頭，道：“對，那天金振軍是來見過錢海濤，不過當時有我們的同事看著，他確實隻是站在你們現在站的位置，和錢海濤說了兩句話，都是有關於怎麽找律師之類的，並沒有其他異常。”

  齊副局長指了指他們的位置。

  徐夷光和蔣聿城現在，就站在房間欄杆外。

  徐夷光聞言，又問：“那當天負責看著錢海濤和金振軍的警察，人在哪兒？方不方便見一下？”

  “你們……”齊副局長回過味兒來，“你們不是懷疑，我們的同誌和錢海濤死亡一案有關係吧？”

  “沒有的呢，警察叔叔。”徐夷光乖巧地一笑：“我們隻是好奇，他們當時談了什麽，想問問那個警察叔叔，比較仔細一點。”

  蔣聿城沒有徐夷光那麽好說話，瞥了齊副局長一眼，直接問：“有問題？”

  “……”

  齊副局長嘴角一抽，他能說有問題，然後把這兩個人轟出去嗎？

  想著，這是市長的吩咐，他忍了下來，皮笑肉不笑地道：“當然。”

  說著，他衝旁邊跟隨的一個同事，道：“去把小趙叫過來。”

  那個警察應了一聲，便走出去。

  沒幾分鍾，他就帶著一個年輕的警察走進來。

  那人長得一般，說不上多好看，但也不難看，中等身材中等身高，看上去人有些木訥，還有些膽小似的，一臉緊張地跟過來。

  看到齊副局長，他敬了一個禮，“副局長，您叫我？”

  徐夷光的目光從他臉上劃過，落在他胸口的警官證上，上麵寫著名字：趙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