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夢瞬間的注意力轉到了葉聽白身上，她是一個心理醫生，明白副人格詢問這些話的意義，他正在建立屬於自己的世界觀，如果引導不好，很容易出現危險。

  溫夢：“首先，你得明確一點，你本身就是個人類，你不該在思考問題的時候，把自己從人類這個固有屬性中剝離出來。

  而且良心、善良這種東西都是因人而異的，它沒有一個標準，隻是我們根據個人經曆在心底所誕生的尺度，我知道你一直無法理解情感這件事，但良知和情感並不是一碼事。”

  副人格很認真的在思考溫夢的話，主人格可以把很多的個人經曆都分享給副人格，但那不是他親身經曆，副人格很難感同身受，反而是跟光日相處的幾日對他影響頗大。

  盡管副人格會無條件的服從，可以做很多在人類看起來善良的事，但那並不是副人格想要的，主人格無法強製給副人格訂立屬於自己的三觀，最多以主人格自己的思想，為副人格建立一個嚴苛的行為模板。

  但這個工作會很難，而且太過於依賴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

  副人格：“我不太能理解你說話，如果說善良不是感情是什麽？”

  溫夢：“我簡單一點問，如果現在一個人用一頓美食，來換強森的命，你會做嗎？”

  副人格搖頭。

  溫夢突然輕鬆了很多，一幅孺子可教的語氣。

  “這就是良...”

  話沒說完，副人格就打斷到：“他欠了我很多食物，用一頓美食就換掉他的命，我很虧。”

  溫夢：“跑偏了，不該這麽比較，假如強森不欠你東西，還清了，一個陌生人來用食物跟你換強森的命，你願意嗎？”

  溫夢本想用簡單的問題來引起副人格對生命本身重量這事的思考，誰知道副人格下一句話就是。

  “那為什麽不殺呢？”

  這時主人格強行接管了身體，壓製了副人格，看到那黑色眼睛再次出現，溫夢內心深處的恐懼在度無端浮現，直到葉聽白主動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主人格：“現在我們說話，他聽不到，我想我得跟你聊聊。

  你從開始就錯了，副人格從來沒把生命當回事過，從一開始人類的生命在他眼裏和螞蟻並沒有不同，他能像現在這樣表現的沒多少異常，都是我在約束。”

  溫夢遲疑了，她發現完全不能用平時的經驗來對待葉聽白，他有一個完善的人格，而另外一個人格並不是她想象的那樣，隻是三觀還沒建立，而是壓根沒法建立起所謂的三觀。

  就像人類無法徹底理解螞蟻的世界一樣，當人類擁有了螞蟻的身體，也不可能瞬間融入螞蟻的社會。

  但通過長期的觀察，人類憑借自身的高智商是可以做到完全模仿螞蟻而不被其他螞蟻察覺，但其本身還是無法理解螞蟻。

  這就是副人格的現狀。

  現在主人格也接受了這個事實，他已經不抱希望副人格可以變成人類，他隻要像就可以了，但就這一步非常艱難，尤其是在見過光日之後，副人格被這個瘋子影響的太深了。

  “我都被你倆弄懵了，如果你可以隨意壓製他，為什麽讓他來作為主體在社會中生存？”

  “你沒看見我一出現，深海氣息就會激增嗎，它們圍繞在我四周，看看車外，看看那些在陽光下都不願意散去的霧氣，我現在就是一個移動汙染源。”

  溫夢：“我對你們倆的相處模式很有興趣，我希望你們能當我的下一個研究課題，如果你答應，我會盡我所能幫助你。”

  葉聽白微微一笑，露出了滿懷深意的笑容。

  “你不是已經早就在研究了嗎，真以為你那些粗陋的監控設備我倆發現不了嗎？希望你早點能研究出結果，我回去了。”

  聊到這裏溫夢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浸濕，她竟然在這個同為人類的主人格身上感受到了更大壓力。

  盡管在那隻眼睛被遮住後，恐懼減輕了不少。

  但還是難以從容麵對，她不明白自己在怕什麽，明明已經對麵前這個人研究了無數次，但就是沒來由的恐懼。

  說到底溫夢隻是一個普通人，她對人類研究在透徹，在神秘麵前也脆弱的像張紙，主人格出現必然吸引來大量的深海氣息，雖然沒有汙染到車內，但被汙染如此包圍，她會自發的恐懼。

  稍微平複了一下心情，通過這麽些天的了解，溫夢大致也能對副人格做一個猜想，他並非不能控製，隻是缺少足夠的吸引。

  想要控製一個人類，最常用的辦法就是用他想要的去滿足，權利、名譽、金錢、美色，但現在副人格似乎對這些方麵完全沒有興趣，唯獨對食物情有獨鍾，所以溫夢突發奇想。

  溫夢：“假如，一條人命代表一頓大餐，這個固有認知你可以接受嗎？”

  副人格看了一眼溫夢，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

  “主人格說你這樣是沒用的，這樣建立三觀更可能讓我殺人去換大餐，不過我剛才的確有過這個想法。

  如果你說的這個認知真的成立，我該找誰去換食物？”

  溫夢不在說話，開始發動汽車準備回家，這隻是她的一個試探，這並不完善，的確隨意拋出一個前提容易出現副人格的認知障礙，但這不是關鍵。

  關鍵是有了一個價值物，就可以把萬事萬物進行價值化，比如在錢出現之前，人類以物易物，很多東西無法被衡量，但錢出現以後，雖然說出來難聽，但大部分東西已經可以被金錢買到了。

  現在大餐這個東西，就可以作為價值標準建立副人格獨有的三觀，這就是溫夢現在的想法，不過這需要一段時間的完善。

  溫夢默默把這事記在了心裏，她的確是葉聽白非常有興趣，這個興趣從司幼序找她分析葉聽白就已經有了，而且這個興趣隨著他對葉聽白的觀察的深入，也越來越濃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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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還不給我票，我可能被迫單更存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