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種田文劇本?
作者:不挖坑的讀者      更新:2020-04-07 15:42      字數:4831
  小胖子濕著衣服回來,自然沒躲過一頓好揍,連帶著下午都不敢出去玩了。

  午飯後,春嬸見日頭大,拿了針線去找姐妹們一起做繡活去了,至於童言,則背了個小背簍往山裏去。她想看看樹林了有什麽野味,或者回來的時候帶一點幹樹枝。

  樹林裏陰涼極了,童言找了塊石頭坐下,打算先來個夏日炎炎正好眠的午睡。

  然而剛閉眼,耳邊就傳來淅淅索索的奇怪聲音。

  也不知道是不是穿越福利,童言現在的視力聽力,甚至體力都遠遠比一般人要好,身體裏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氣,讓她一度以為自己這身體是不是練過什麽絕世武功。

  不過也有讓她不舒服的,偶爾有種身體被束縛住,施展不開的憋屈感。

  童言聽到樹林似乎有東西滾下坡的聲音,最後隻剩一聲悶哼。

  她穿過草叢過去,就看到坡下縮成了一團的黑球?

  他滿是汙漬的衣服上沾了泥土,裸露的皮膚髒兮兮的看不出原來的膚色,夏天的風一吹,隱隱能聞到這人身上的酸臭味。

  這孩子是多久沒洗澡沒換衣服了?童言聞到臭味略嫌棄的皺了皺眉,這鼻子太好也不見到是好事兒啊。

  童言走過去離他幾步遠,看了看斜坡,“你從上麵滾下來了?你剛剛在幹什麽,怎麽滾下來了?”

  小孩兒抬頭望她,動了動嘴唇沒說話,見童言盯著他,一副等著他回答的樣子,才拿下捂著頭的手,將緊緊攥著手裏的東西遞給她看。

  “這個。”小小的掌心中躺著幾顆被壓爛的樹莓。

  小孩的手拿開後,額頭的青腫露了出來,臉上手上都有著被樹莓刺刮出的血痕。

  看來是摘樹莓的時候踩滑了。

  堵在童言舌口的‘你父母呢’幾個字沒能吐出來。

  她想起了小胖子貴柱罵小孩的話。

  小孩見童言不說話,以為是自己沒說明白,有些急的開口,“我餓,肚子餓。”

  童言明白了,沒人照顧的小孩又怎麽會有飯吃,實在餓狠了,隻能進山裏找些野果填肚子。

  “起來,跟我走。”

  小孩猶豫:“……去哪裏?”

  他還沒填飽肚子,而這裏有好多可以吃的東西,他實在不想走。

  “給你找吃的,跟我來吧。”說完童言就往剛才過來的方向走了兩步,發現人沒跟上來,又轉過身去。

  小孩磨磨蹭蹭的的原地坐在,他不太信童言說的給他找吃的,以前也有人跟他這樣說過,可那是騙他的,等他跟過去後,有好幾個人在那裏嘲笑他,打他。

  但是,他又感覺童言跟他們是不一樣,不打他也沒嘲笑他,看他的眼神讓他覺得自己和那些普通小孩沒有區別,不是個招人厭惡的存在。

  他既想在這裏填飽肚子,又想繼續和童言待著一起怎麽辦?

  童言可不知道他心裏的想法,隻當是他剛剛摔痛了,起不來。

  想也沒想的倒回去,控製著力道將人拽起來,拉著往回走。

  小孩看著童言的背影呆呆的,他不明白明明嫌棄他髒的童言,為什麽現在又不在意的抓著他胳膊走。

  不過,看在童言真的不討厭他的份上,今天……餓肚子就餓肚子吧,就算……拉去是被打了被罵了,隻要他還能走回來這裏,都沒關係。

  畢竟,除了小時候的記憶,沒有一個人這樣拉他的手了。

  童言回到原來的地方,把背簍背上,拉著人往山腳的河邊走去。

  她找了個淺水的河灘,指著曬在太陽底下的河水說,“你過去,把自己洗幹淨,衣服也要洗了,洗完後鋪在石頭上曬幹。”

  夏天溫度高,他站在河水不怎麽流動的地方洗,水早被太陽曬的溫熱了,洗完後也不會受涼感冒,濕衣服在中午的日頭下會幹的很快。

  小孩看了看河水,又看了看她,低下頭繞著自己的兩隻小手。

  童言看他沒動,不知道他是沒聽懂自己說的,還是不會洗。

  隻好放慢語速再次說:“你身上太髒了,必須要先洗幹淨,你會不會洗澡?那邊太陽大,洗著不會冷,你先把衣服洗了放旁邊,再慢慢洗澡,洗完澡衣服也幹了,等會兒我回去看看有沒有吃的,給你帶點過來。”

  童言說完見他楞楞的,瞪了下眼睛,“難得要我幫你洗?”

  好像也可以,小孩才六歲的樣子,個頭才到她肩膀高,不會自己洗澡洗衣服也正常,而且給小孩子洗澡她也不是沒做過,難不倒她。

  小孩吃驚的看著她偏頭思索的樣子,慌張的退了兩步,結結巴巴說:“我……我可以自己洗,我會。”

  童言報以懷疑的眼神,小孩紅了紅臉,轉身就往河水跑,澆著河水胡亂的洗,很肯定的道:“我會自己洗的。”

  童言點點頭,“好,那你自己洗,我先回去一趟找吃的,你洗的時候注意別往水深的地方走,聽到了嗎?”

  沒聽到回答,童言看了他一眼,小孩忙應。

  “嗯!”

  童言滿意了,背簍放在陰涼處,自己往春嬸家走,她記得中午還剩下兩個草餅的。

  拿好草餅出門的時候,童言還順了幾個皂角,按照那小孩髒的程度,有皂角肯定更好洗幹淨。

  春嬸家到河邊不算太遠,不過十來分鍾就能到。她到河邊後第一時間往水裏瞧去,人去哪裏?

  張望幾眼後就看到不遠處的石頭邊上有個白白的身影在曬衣服。

  小孩背對著她,白嫩嫩的光屁股就這麽映到她眼底。

  ……這是真小屁孩兒了。

  “小屁孩,你洗好了就過來吃東西。”

  小孩沒注意到童言已經回來了,突然的出聲,嚇的他從石頭上是栽下來,落到水裏濺起一片水花,撞到頭都顧不得,連忙往石頭後麵躲,把自己藏起來。

  童言被他動作嚇了一跳,這小屁孩搞什麽呢,也不怕摔著。

  “你藏後麵幹嘛,讓你過來吃東西。”童言走到河邊上,石頭在水中間,她不想鞋濕了,便沒過去揪人。

  一個小腦袋從石頭後麵冒出來,“我……沒穿衣服。”

  額……是這麽回事。

  她在現代二十多歲,又不是沒見過小孩子光著屁股,所以不覺得又什麽。

  倒是沒想到這小孩反應挺大。

  “女孩子不能看男孩子的身體的,男孩子也不能看女孩子的。”那小腦袋頂著張紅彤彤的臉,十分嚴肅的說道。

  這思想正經的不能再正經了,童言十分認同的點點頭。

  她把外衫脫下來,“你先穿上這件,等你衣服幹了再換回來。”

  她把衣服放在地上,去了陰涼去側坐,表示不看他。

  聽著河邊的動靜,知道小孩已經從石頭後麵出來,慢吞吞的穿衣服了,又接著說:“穿上了就過來,你不是肚子餓了,我這裏帶了草餅。”

  童言等了好一會兒才看見小孩過來,她的外套太薄,小孩沒有直接穿在身上,而是圍在腰上,擋住了重點部位。

  看他漲紅著臉害羞的試圖用手遮住自己的樣子,童言莫名想笑。

  她彎了彎眼睛,笑盈盈的遞給他吃的。

  “呐,吃吧。”

  小孩抓過草餅埋頭就啃,吃的急了還嗆了幾下,童言伸手幫他拍一拍,摸著瘦的隻剩骨頭的小身板,她心中忍不住歎息。

  她小時候也是農村長大的,雖然家裏很窮,吃的差,但也不至於餓成這樣。

  小孩吃完了餅,抬頭看著童言,見她微微皺眉,沒有剛開始的笑臉,緊張的道:“是不是我吃太多了,我……實在太餓了,下次我隻吃一半,不一小塊……你不要不高興好不好?”

  童言一愣,隨即拉出笑臉,“沒事,我還有一塊,你吃的不多,還餓嗎?我這裏還有一塊。”小孩搖頭。

  “吃飽了?那……”她視線在他身上掃了掃,指著他身上暗色的地方,“這裏這裏,還有這裏,都沒有洗幹淨,拿皂角過去,重新洗一遍。”

  “哦……”小孩十分聽話的重新回到水裏。

  童言又指了指石頭是曬的衣服:“衣服也要重新洗過。”

  “……哦。”

  這委委屈屈的回答,怎麽感覺像是她在欺負人呢?

  小孩在河水裏認認真真的洗衣服,童言脫了鞋,坐在石頭上劃水。

  “你住在哪裏?”

  “家裏,樹林前麵的那家。”

  “家裏隻有你一個了?”

  小孩不答。

  “你叫名字?”

  “他們說我是孤兒,我沒有名字。”

  “能不能帶我去你家看看?”

  河裏的孩子沉默一會兒。

  “嗯。”

  ……

  小孩的家著實有些偏僻,四周都是高大的樹木,隻有門口有塊荒地,離這裏最近的人家,也要七拐八拐的走好一會兒才能到。

  房子是破舊的仿佛隨時會倒塌的危房,屋內有些破破爛爛的家具,可能是因為隻有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孩住的原因,屋子裏很多地方都是灰塵,沒什麽人氣兒。

  屋裏什麽吃的也沒有,怪不得小孩要去樹林裏找野果子吃。

  童言看著這破的漏風,啥也沒有的地方,愁的眉頭都要打結了。

  撿了個便宜弟弟,養還是不養,這是個問題。

  更何況目前她也是寄人籬下的小女孩,現在的身體才十二三歲,要獨自養另一個孩子,無異於自找麻煩。

  但是她又狠不下心放任著不管。

  不是她聖母,任何一個普通人,看見這麽慘的小孩都會忍不住想幫他一下。

  童言衝站在一邊的小孩招手,“你過來!”

  小孩感覺這會兒的童言有些不一樣,但還是聽話的過去。

  她一把抓在小孩臉上,想泄憤的使勁兒捏一捏,結果發現他連正常小孩該有的嬰兒肥都沒有,不由升起一絲心酸,剛下定的決心又堅定了幾分。

  不過是養個孩子,她又不是真正的十二歲小孩,辦法總有的,再說,她也不能一直借住在春嬸家。

  “以後我做你姐姐怎麽樣?跟著姐有吃的,幹不幹!”

  小孩不是很明白,但是說有吃的他知道,忙不迭的點頭。

  “叫聲姐姐來聽聽。”

  “姐姐。”小孩的聲音,稚嫩而又清脆。

  “乖。”想了想又道,“你沒名字,我給你起個名字怎麽樣,總不能每次都小屁孩小屁孩的叫。”

  童言想了半天,“叫蘇木怎麽樣?起名字太難了,你有沒有意見,沒意見就叫這個了。”

  小孩能有什麽意見,甚至都不是很清楚童言要幹什麽,恍恍惚惚的名字也被童言一錘定音。

  ……

  童言又去樹林了,走之前給蘇木布置了個任務,要他把屋裏的小凳子桌子擦一下,她明天再過來。

  其他的她還沒想好怎麽做,房子太破要補,屋裏太髒要打掃,什麽吃的都沒有要準備。

  要做的事太多太多,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搞得的,而且今天也不早了,她要趕緊去山裏打一些柴回去。

  匆匆走著的童言突然頓住。

  所以她是穿越到種田文了?拿的是發財致富的女地主婆劇本?

  ennn…

  童言猛的搖了搖頭,不再想這個問題。

  晚上童言幫春嬸切菜,一邊打聽想了解的事。

  “春嬸,鎮上離這裏有多遠?”

  “有著十來裏路,要半個時辰才能到。怎麽,丫頭你想去城裏?”

  她想去看看城裏,然後按部就班的走種田女主的第一桶金路線。

  “我沒去過,好奇是什麽樣的。”童言笑笑說。

  “丫頭你可是想買什麽?若是急的,嬸過兩天去城裏給你帶來。”

  “不用,不用,春嬸,我不是要買什麽,我是想去城裏打聽打聽,看能不能找到我家裏人。”

  春嬸撿她的地方在村外的河邊上,她當時躺著在地上,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就隻好把人帶了回來。

  那個地方童言去過好幾次,那周圍她找了個遍,既沒發現特殊的遺留痕跡,也沒找到有所謂的證明身份的東西。

  硬要說不同的話,就是那周圍二十米內的草和樹木都是幹枯的,帶著淡淡的黑色,似是燒焦了,又像是在上麵罩了層黑紗。

  春嬸等她醒了後問她是哪裏人,怎麽會躺在河邊的時候,童言本以為這身體裏該有這方麵的記憶的,可是她搜刮完腦海,卻是半點信息都找不到。

  難道還撞上了狗血的失憶?

  童言摸不清楚是不是。

  畢竟現代到上一次穿越的記憶都在,甚至還多一份奇怪又冗長的記憶,而唯獨沒有這具身體的。

  說失憶了又沒有合理的解釋,沒人信不說還圖惹麻煩。

  童言便說是第一次和家人出遠門,不小心走丟了,在森林裏亂走走到河邊,太久沒吃東西,才餓暈倒在那裏。

  春嬸並沒有懷疑很多,畢竟這個理由還算合理,還表示她找不到父母也願意長期收留她。

  童言心中想著古代人真是淳樸善良,住了下來後,春嬸對她更是像自己女兒一般好,著實讓她覺得這態度過於熱情了些。

  “春嬸,村裏那個又黑又瘦的小孩是誰?怎麽沒看見他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