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譚市警局法醫停屍間，一具殘破不堪的屍體躺在解剖床上，戈登局長表情極為凝重，仔細查看著屍體的情況。

  這具屍體身上幾乎沒一塊好肉，被利刃切開了無數道深可見骨的開放性創口，透過刀痕都能清楚地看到體內的器官。

  屍體斷了一條胳膊和一條腿，脖子上也有一道切口，切開了氣管動脈和大部分精神椎骨，腦袋和身軀隻有一小段皮肉粘連。

  除了刀痕之外，屍體上還有彈孔和淤痕，可以看出在死前進行了相當激烈的抵抗，被製服後則遭到了處刑般的殘忍虐殺。

  戈登局長的視線落到了屍體的麵孔上，和慘不忍睹的身體不同，頭顱相對完整，死亡時的表情都顯得有些安詳，看上去就好像睡著了一樣。

  這張麵孔戈登局長非常熟悉，他的心情沉重極了，簡直有些不敢接受現實，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一個在他看來永遠也不可能死的人，如今死在了他麵前，已經死透了，屍體都開始腐爛，戈登隻覺得天旋地轉，他知道事情的發展已經完全失去了控製，一定有什麽非常可怕的事情即將發生或者已經發生了。

  停屍間的門突然被人撞開，一個美麗的女性領著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衝了進來，那位女士失魂落魄地衝到解剖台前，看到屍體先是呆了片刻，緊接著淚水噴湧而出，撲在屍身上聲嘶力竭地嚎啕大哭。

  “為什麽？他明明呆在在戒備森嚴堡壘之中，會在全希望國守衛最嚴格的地方被人殘忍殺害？”

  美麗的女士哭花了妝容，彪悍地一把揪住戈登局長的衣襟，怒吼道：“你們這些警察是幹什麽吃的，為什麽不好好完成你們的職責，好好保護他！”

  “請您節哀……”戈登局長歎口氣道：“但您或許還不知道，昨夜我們失去了四十多名警員。”

  和那位傷心的女士一起闖進停屍間的少年摸著下巴思索起來，嘟噥道：“他竟然被人殺了，這也太不符合規則了，看來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問題的嚴重性還不低。”

  轉向戈登局長，少年問道：“對比DNA了嗎，確定這具屍體就是本人？”

  戈登局長皺眉道：“達米安，你好像沒權利介入這個案子，我沒義務向你匯報案情。”

  “你確定？我已經拿到了哥譚市政府的安保授權書，合法性比當年你私下裏違規給蝙蝠俠提供內部資料合理多了！”

  少年眉毛一挑：“韋恩集團快垮了，每年撥給哥譚市的蝙蝠俠基金也要斷流啦，在這種情況下，你敢跟我這樣的超級大金主甩臉色，不怕下個月警員開不出薪水，昨夜死去的警員的親人領不到豐厚的撫恤金嗎？”

  戈登局長無奈地道：“好吧，看在該死的錢的份上，為了那些可憐的警員家庭著想……法醫已經進行了全麵的基因比對，采集了屍體上各個器官和組織的細胞，確定死者就是喬-克爾，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小醜’。”

  那位美麗的金發女士淚眼朦朧地撲到光頭少年身上，扯著他的撕聲道：“我絕不會放過害死小布丁的惡魔，老板，你一定要幫我報仇！”

  戈登局長翻了個白眼，小聲嘟噥道：“凶手是個天使也說不定呢……上帝也不是沒派天使下凡懲戒惡人過。”

  光頭少年微微搖了搖頭，道：“天使可沒本事殺小醜，他們要是撞上小醜，雞翅膀上的毛不被拔光都算上帝保佑了。惡人還需惡人磨，能幹掉小醜的，隻有比小醜更凶狠、更黑暗的存在，比如……蝙蝠俠。我要調取凶殺現場監控錄像！”

  戈登局長麵露難色，並沒遵循少年的指令，少年不悅道：“別忘了撫恤金的事兒，你真打算讓那些隨你出生入死的屬下的家人們喝西北風去？”

  “現場監控數據已經被人破壞了……”戈登局長欲言又止道：“但還有一位重傷被搶救回來的目擊證人，那個人說攻入阿卡姆的是……”

  “是誰？”

  “蝙蝠俠……”

  戈登局長艱難地說出那個名字：“但我剛剛和布魯斯通過電話，他說他昨晚一直在莊園從未離開，以他現在的身份，沒有任何動機刺殺小醜。再說目擊證人的證言裏那個穿蝙蝠戰甲的男人用的是槍械，且槍法極為精準，是個用槍老手，我想凶手應該是偽裝成蝙蝠俠作案想要嫁禍給他。”

  光頭少年了然地點了點頭，篤定道：“那就沒錯了，凶手就是蝙蝠俠！”

  戈登心裏咯噔一下，高聲道：“達米安，你難道要陷害你的父親，將這場謀殺栽贓到韋恩總統身上？”

  “隻有蝙蝠俠才能殺死小醜，這不是很簡單的道理嗎？”

  光頭少年冷聲道：“你以為隨便哪個阿貓阿狗穿上蝙蝠俠的衣服就能殺小醜？若是模仿犯，就算能攻入戒備森嚴的阿卡姆，也會在小醜的牢房裏被小醜輕鬆掐死！我會安排媒體采訪目擊證人，這個案件必須公之於眾，辦得公開透明！”

  “你就是要陷害他！”

  戈登局長怒吼道：“你明明知道韋恩總統不可能在這種時候莫名其妙地闖入阿卡姆殺小醜，他也從來不用槍，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隻因為韋恩總統和你作對，你就這麽狠狠地汙蔑他，你是想要整死他啊，他可是你的父親啊！”

  “局長，你不明白，我這麽做自有我的道理！”

  光頭少年麵沉如水，表情極為嚴肅，不容置疑地道：“而且，我確信更可靠的證據也能找出來，查一查死者的指甲，他死前和凶手搏鬥過，指甲縫裏或許能提取到凶手的皮屑，隻要進行基因比對就知道是不是布魯斯-韋恩幹的了。這樣的現場直接證據可比韋恩總統一句‘案發時我不在場’更有說服力！”

  說罷，他不再理會義憤填膺的戈登局長，扯著哭泣的美女的馬尾辮強行將她拖離了停屍間。

  戈登局長愕然怔立，看著少年離去的背影，澀聲道：“布魯斯啊，你生了一個多麽狠心惡毒的兒子啊，當年你就不能管好自己的褲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