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原琳仔細看了半天，最終卻茫然地搖了搖頭，道：“我不記得我見過那位古怪的叔叔。”

  聽了野原琳的話，帶土的心情複雜極了，也不知該鬆一口氣，還是該失望。

  沒被認出來，身份還能隱藏一會，算是能鬆一口氣。

  但竟然被自己最愛的女孩給遺忘了，帶土心中難免無比酸楚，他相信野原琳要是見到31歲的卡卡西，肯定能一眼認出。

  鳴人卻毫不留情地揭穿了麵具男的身份：“你認不出來他很正常，因為他的氣質已經徹底改變了，他就是長大後的宇智波帶土！”

  野原琳一愣，訝然道：“怎麽可能……帶土明明死了的呀，就死在我麵前。”

  鳴人凝眉道：“我沒死過，不清楚死後的世界是什麽樣子，但從邏輯上分析，若是他死了，你也死了，你們應該能在那個世界見麵的吧？”

  “噢……”野原琳恍然道：“怪不得我一直找不到他，我還以為是亡者之國太大了的緣故。”

  “也有可能是因為他下了地獄，而你上了天堂。”鳴人意味深長地諷刺了一句，接著道：“他要是死了就好了，隻可惜他沒死。”

  “帶土，原來你沒死，太好了！那時候隻是傷勢太重假死了嗎？後來有人救了你？可是你為什麽不回村子？”

  野原琳再次認真地看向帶土的臉，從那半張臉上看到了幾分熟悉的感覺，訝道。

  帶土歎了口氣，嘴張了張，卻什麽都沒說出口，他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這些年經曆了太多，改變了太多，很難和十幾年前就已經死去的野原琳說清楚。

  “你要永遠逃避下去嗎？殺人放火你都做了，卻不敢麵對一個小女孩的問題？”

  鳴人凝眉斥道：“如果你連和琳前輩對話都不敢，那我隻能把你當懦夫、垃圾和臭蟲一樣處理，也不會在和你廢話了，直接將你抹殺，把你存在過的痕跡清掃幹淨。”

  激將法雖然老套，卻很有效，帶土又豈能甘心被一個比他年輕十幾歲的小孩斥罵，怒道：“沒錯，我殺了木葉不少人，但那又如何？我這麽做都是為無辜慘死的琳複仇！”

  野原琳一愣，先是吃驚地道：“你殺過木葉的忍者？為什麽那麽做呀！為我複仇又是怎麽回事？木葉是撫育我的故鄉，對我隻有恩惠，從無仇怨啊！”

  “我親眼看到卡卡西用雷切殺死了你！”帶土大聲吼道：“明明是隊友，明明我瀕死之際把你托付給他，他卻親手殺了你！”

  鳴人恨聲插言道：“既然你看到卡卡西殺了琳，你想為她報仇就去殺卡卡西啊，為什麽要害我的父母！”

  “卡卡西是凶手，木葉忍者們就是幫凶，你父親波風水門是木葉火影，理所當然要負責！”

  帶土冷笑道：“卡卡西的父親因為保護隊友而任務失敗被逼自殺，卡卡西殺琳一定是為了完成任務，害怕重蹈他父親的覆轍！害死琳的不僅僅是他，還有木葉忍者那邪惡扭曲的觀念！連隊友都保護不了，就算完成了任務，也不配當忍者。我恨卡卡西，但我更恨逼他這麽做的木葉村忍者規矩，我恨所有忍者，恨不得忍者們統統去死！”

  “不是的！帶土，你……你真是個大笨蛋！”

  溫柔的笑意從野原琳的臉上消失了，小姑娘憤怒極了，大聲駁斥道：“你根本不知道真相，卡卡西沒有殺我，他使用雷切是為了寧可任務失敗也要拚死保護我，我自己撞上了雷切，自願為村子犧牲，和卡卡西無關，更和木葉村無關！”

  帶土呆住了，他不敢相信琳的話，喃喃道：“這不是真的，不可能……我看到的明明不是這樣……琳，你就算死了也要護著卡卡西嗎？你是怕我找他報仇才說謊的吧？”

  “大笨蛋，如果我真是被卡卡西殺死的話，一定對他很失望，又怎麽會說謊保護他！我生前從來就沒說過一句謊話，死後為什麽要騙人！你真的是帶土嗎？帶土絕不會懷疑我說謊！”

  野原琳都急哭了，可惜她是穢土轉生之體，根本流不出眼淚，表情無比哀傷和痛惜，漆黑的眼睛裏流露出了深深的失望。

  琳失望的目光刺得帶土心中猛然一痛！

  難道她說的都是真的？

  難道自己就因為誤會而對無辜的木葉忍者們頻頻下毒手，不但害死師父波風水門，還害死了一向對他很照顧的師母漩渦玖辛奈……

  “琳前輩，你大概還不知道，他因為你出於保護木葉而自殺的行為，開始憎恨木葉，這些年來犯下了累累罪行。我的父母就是被他害死的，當年還是個嬰兒的我也差一點死去，宇智波一族有一半族人死在他手上。”

  鳴人語氣平緩地敘說道：“除此之外，為了向間接逼死你的霧隱忍者報仇，他悄悄控製了水影矢倉，在霧隱搞血霧政策，害死了很多無辜的年輕忍者和血繼限界家族，使無數人流離失所，製造了無數悲劇。”

  聽了鳴人的話，野原琳看向帶土的眼神又是一變，從失望變成了驚恐，就像是在看一個變態，一個瘋子！

  “你不是帶土……”野原琳喃喃道：“帶土不是這種仇恨滋生出的怪物……”

  “天哪……”

  帶土抱著頭，一臉驚恐和絕望糾纏在一起的扭曲表情，仰天呼喊道：“我都做了些什麽啊！”

  “你做了什麽？是不是覺得你做了一個夢，這些年都活在夢裏？”

  鳴人眯起眼，冷聲道：“你真的是出於為琳複仇的目的才幹了這一切？我看未必！琳對卡卡西表露出仰慕之情的時候，你心中就滋生出一個魔鬼，嫉妒的魔鬼，在主人格的壓製下，這個魔鬼也隻能潛伏，這在精神病學上叫做人格分裂。

  當你看到卡卡西殺死野原琳的那一刻，巨大的精神刺激使分裂出的陰影人格得到了負麵情緒的滋養，最終占據了你的主人格，你惡的本性最終顯露出來，這些年支配的你意誌的，就是你分裂出的邪惡人格！”

  “或許你有些許善良人格，但分裂邪惡人格也是你的一部分，支配你後半生無惡不作的那部分，在作惡的時候你甚至會產生快樂和釋放感，愈發沉溺其中不能自拔，不肯反思，不願追查真相！”

  “承認吧，帶土，別打著世界和平的幌子給自己臉上貼金了，‘無限月讀’不過是你的邪惡人格肆意作惡、發泄夠了之後，能躲在美夢中享盡榮華的避難所。”

  說道此處，鳴人一指帶土，審判般的鄭重道：“你，就是一頭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