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問這麽多幹什麽。跟你沒關係。”話畢，凡似玉急匆匆地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又想起什麽似的倒回來囑咐：“鹿陶這個人挺不錯的，有什麽事多和他商量。還有，最好快點離開這裏吧。人雜是非多。”

  秦朗連點個頭答應都來不及，凡似玉戴著麵具就跑了。

  真是操碎了老母親的心。

  秦朗回去，鹿陶坐在馬車邊，盯著秦朗：“看不出來，你還真和紫雲將軍有一腿啊”

  “沒有……算是認識吧。”

  鹿陶點點頭，也沒再問什麽，兩個人先回臨時安排的宮裏的客房去了。

  剛回去，鹿陶就張羅著要回安城。但是皇上給的獎勵下午才到，所以兩個隻能帶到下午，跟著獎勵一起回去。不然就是對皇上的不敬。

  “我倒是沒想到這伯雲帝這麽小氣。”隻有他們兩個在院子裏坐著看梅花的時候，鹿陶歎口氣。

  “這種話不是……”

  “得得得，我知道，”鹿陶做了個停的手勢，看秦朗不接著說了，就繼續，“他今天要是把那符咒給你了。你估計今天就走不出雷銀城了。”

  “所以到底是為什麽？”

  “這空雲國這麽大，每天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數不勝數。你覺得要是出現一件慘不忍睹天理難容的事情，這件事是當地的人類做的，還是擁有通行證可以到處走的妖怪做的呢？”

  “這不是很牽強嗎？剛拿到就出去犯事之類的……”

  “他隻是想找個理由除掉你，而不管這個理由是否合理。以前確實也有過一個妖怪被這樣處死的。但這件事傳不出來，畢竟是在伯雲帝的地盤。總之，紫雲將軍救了你一命。好好記著叭。”

  秦朗沒吭聲。這凡似玉看來是落花不在時頂替落花的人。原來他們兩個還是老熟人啊。也可以解釋落花知道之前秦朗和歐陽琦清到藏頭江那邊拿玉鞋的事情了。但似乎，落花沒有回去啊。

  “話說回來，紫雲將軍可是除了我，唯二可以拿動那把龍茗劍的人。當然，現在是你們兩個了。或許，可以使用龍茗劍也是伯雲帝要殺你的理由之一，”鹿陶把手揣進袖子裏，“不過下午就回去了。以後你安安靜靜的做妖，估計伯雲帝也不會為難你。哎呀，來的時候走了這麽久，待了兩天就回去，感覺還是很虧啊。”

  “你的意思是？”

  “我們出去玩吧。”

  “有什麽好玩的，全是人。”

  “哎呀，拜訪一下我的老朋友。你陪我去。”鹿陶晃晃悠悠地站起來，秦朗見狀也爬起來扶他。

  “這幾個月啥都不知道，你就不想知道點該知道的事情嗎？”鹿陶勾引。

  秦朗看他是去定了，看他缺胳膊少腿的，也隻能勉為其難做他的護衛了。

  “兩位是想去哪裏呢？”

  “誌花園。”

  誌花園是一家茶樓，占著主城繁榮的商業街裏很不錯的一塊地皮。怎麽看都是有背景有實力的人才開的起的茶樓。

  裏麵人不求多，更多的高雅之士，閑情逸致，吟詩作

  對，文人雅客皆匯於此，樓裏沒有什麽嘈雜的聲音，裝潢樸素幹淨。跟周圍吵吵嚷嚷的店家形成鮮明的對比，所以秦朗他們將車停在這麽一個儒雅的地方的時候，秦朗還在懷疑是不是來錯了地方。畢竟鹿陶的氣質跟這裏格格不入。

  門口牌匾上，正楷寫著“誌花園”三個大字。

  門口一麵屏風，畫著山水，繞過去是大廳，在角落上有一個小小的舞台，上麵的藝女彈著琵琶，這幾乎是大堂的所有聲響。大廳正中是一個圓形的水池，裏麵還有幾座假山。

  入口進去左右兩邊就有樓梯通向二樓。給他們帶路的小廝直接領著他們上了二樓，進了一個雅間。讓他們在這裏等等，他去叫老板。

  房間裏點著熏香，非常好聞，但是對於秦朗來說就有點熏鼻子了。鹿陶給秦朗和自己各自倒了一杯茶，問秦朗：“你沒感覺這店裏有哪裏不對？”

  秦朗這才細細感受了一番。一切都很正常，唯一不對的，大概就是這裏真的太安靜了。但是安靜也沒什麽啊。於是秦朗隻搖了搖頭。

  “等花爺來了你就知道了。”鹿陶賣關子。

  不多時，花爺就進了屋子。是個女的？

  秦朗盯著花爺，眼睛都看直了，這人確實有點好看。直到鹿陶悄悄踢了他一腳他才回神。

  花爺一進來，就笑著跟手下人用商量的語氣說不需要在這裏候著，那小廝才點頭離開。

  花爺等包間隻剩他們三個之後才坐下。

  一雙眼睛在鹿陶和秦朗之間來回打量，然後一隻手撐在桌子上，一隻手提茶壺給自己倒了茶問：“找老子幹嘛？”

  秦朗：“……”是純爺們啊。

  “沒看到還有外人在嗎？繼續裝啊。”鹿陶笑他。

  “裝個屁，”花爺冷笑，“是又惹上什麽事情了？還是借錢？不對，皇上不是才給了你零花錢嗎？”

  “真是的。我就不能單純看看你嗎？反正你長得好看。”

  “收費。”

  “告辭。”

  “好了好了，別鬧了。真的是，腿廢了吧，活該你作。”花爺正經關心了一下鹿陶的身體健康。

  “這不是意料之外嗎——反正，大家都死了嘛。借著鏡子還是做了好事。”

  花爺聽到這句，用下巴點了點坐在一邊接受信息的秦朗。

  鹿陶笑了一下：“算自己人了。”

  花爺點頭，問：“那最近也沒什麽重要的事情……哦，神器大會不是之前開了嗎？沒一個人回來的，嘖嘖嘖。”

  “不不不，比起那件事情。鹿陶，你剛才那句話什麽意思？”

  鹿陶不以為然：“那麵鏡子是我三年前獻寶給振親王的，借此升位到管理司。不然封建體製壓死人，我怎麽可能這麽年輕就上位？管理司內部極度腐敗，我早就想重新整治一下，但是沒那個能力。後來，振親王王妃去世，那鏡子開始作祟，跟落花商量了一下，借這個動一下管理司。沒想到那人靠不住，關鍵時候人沒了。”

  “一開始計劃中並沒有這麽多損失的……不過最後目

  的倒還是達成了就是了。對秦未雨你的話……是不是有點接受不了？”

  秦朗很誠實地點了點頭。確實沒想到，這件事還真是有預謀的啊。隻不過預謀者不是我這個妖怪，而是紫雲將軍和活下來的英雄。落花果然，還是個危險的人物吧。就連一直以來在秦朗眼裏正氣的鹿陶的形象也開始扭曲。

  “哎呀，糾結這麽多幹嘛？都過去了小兄弟，”花爺不走心地勸一下，“不過這次神器大會倒是有一股奇怪的力量湧動。我還沒見過這股氣息。持續了蠻長一段時間，就在一個多月前斷了。好像，也沒產生什麽印象。”

  “那群和尚這次有兩位高僧去了，合一門的二長老也去了，其他都是一些沒什麽氣候的小輩機緣巧合得到神器的，沒什麽好說的。”

  聽到這裏，秦朗立刻從之前那個消息之中跳出來。二長老，合一門主法的長老。幾乎算合一門的最大戰力之一，合一門損失不小！

  “合一門現在到底什麽情況？”

  “呦嗬，有興趣啊，”花爺笑起來很好看，一張比女人還漂亮的臉這麽對你笑，天皇老子都受不住啊，秦朗嚇得移開視線，“不過我不太清楚，那邊年初的時候幾乎就和外麵完全斷了聯係，也不跟外麵的勢力交流，完全封閉起來。也就最近神器大會，二長老帶著她大弟子出來，之後也沒再回去。”

  “對了，蘆葦……不是你的真名吧？未雨，大概也不是。”花爺隨口問秦朗。

  秦朗懵逼一會兒，什麽蘆葦？

  然後突然想起了那個小漁村，有一個奇怪的影子一樣的東西突然出現，問他名字！難不成……

  秦朗望向鹿陶，後者向他撅了撅嘴，意思你問他，別問我，我啥也不知道。

  “不過秦未雨這名字挺不錯的。幹嘛叫蘆葦呢？多難聽。”

  “到底現在什麽情況？！”秦朗隻覺得所有的事情都湊到了一堆，周圍所有人都知道，明白，但就自己什麽事情都蒙在鼓裏。別人對自己的事情了如指掌，但是自己對對方一無所知，這種信息不平等是非常讓人沒有安全感的。而且，總覺得自己已經卷入很大的事情之中，但是自己什麽也不了解，什麽線索都抓不到。就像海嘯裏的一隻小魚，隻能被挾持一般淪為工具。

  “哎呀，我這邊的事情可以告訴你，但是其他方麵的事情，就不該輪到我來告訴咯。”花爺又笑了一下。

  “別，在你開始逼逼叨叨之前，讓我先告訴未雨之前說的奇怪的地方在哪。”

  “不，我已經不想知道了。”

  “不，你想。這裏的裝修摳門，人也不多卻可以開在這種地方。一是我們花爺的臉麵，二是，紫雲將軍的臉麵。懂？我們一直都是紫雲將軍的人。所以，我們是自己人。我倒是希望你可以支持一下我們的工作。接下來我們說的事情，絕對真實，而且之後我們的行動之後，也會給你一些決策權，”鹿陶認真且迅速地插話，“如果紫雲將軍信任你的話。我們也會給你同等的信任。”

  可是我真的跟落花或者紫雲將軍不熟啊啊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