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第四天的時候，他們才看見了要追的那支商隊。

  那領隊是個三十幾歲的胡子拉碴的大叔，這一隊大概十三四個人，拖著三輛車。跟其它商隊比規模已經算很大的了。

  領隊雖然長得五大三粗卻是一個講道理的主，秦朗說明來意之後，他表示如果可以出個好點的價格也可以賣給他們。

  秦朗提出先給鞋看看。領隊倒是豪爽地翻出盒子，打開一看，裏麵是一雙女人的鞋，繡工精致，最主要的是鞋跟處都繡有一塊玉，通體透明，雕的是一隻鳳凰，與周圍的花紋相得益彰。確實是一雙很漂亮的鞋。

  不過這是不是他們要找的也不確定。

  “你看這鞋至少三百兩吧？一隻三百。”

  秦朗完全不懂這些，覺得這鞋貴大概除了好看就是那兩塊玉石貴了。不過六百兩，他哪來這麽多錢？

  “你這不是獅子大開口嗎？我看這些最多五十兩，不，五十兩都貴了！”小跟屁蟲氣憤地說。

  “啊？我說妹子啊，就算沒有這兩塊玉，你看看這繡工，這花紋。在市場上賣個五十兩絕對夠了。再看這玉的成色，哪去找這麽好的玉石？六百都是看你們想要便宜賣給你們了。”

  “行了。六百兩就六百兩。”

  “秦未雨！你是不是傻？！”

  “我們不買。走。”

  不光跟屁蟲，領隊也傻了：“不買了？”

  “我們走。”秦朗說著上了馬。跟屁蟲愣了一陣才慢吞吞上了馬。

  “不是，你們不是想要這雙鞋嗎？”

  不等領隊把話說完，秦朗就駕著馬掉頭走了。

  跟屁蟲連忙跟上。

  等看不到商隊了，跟屁蟲才開口問道：“喂！真不要啦？”

  “不要了。”

  “可是你的毒……”

  “你沒有感覺到什麽嗎？”

  “啊？”

  秦朗也不回答了，駕著馬往回趕，到了一個岔路便一拐彎下了官道。

  “什麽啊？我們去哪裏？”

  “都沒有路了啊？”

  “你慢點啦！我跟不上啊。”

  很快，他們衝出了樹叢，麵前的是一片河灘地，以及一條大河。秦朗

  在河邊下了馬。

  跟屁蟲也小心翼翼地跳下馬：“來這裏幹嘛？”

  秦朗指了指河的下遊方向的天空。

  跟屁蟲盯了好久雲還是那幾朵雲，天也還是那個天，也沒什麽不同。

  秦朗捂臉：“你連看氣都不會嗎？”

  “看氣？”跟屁蟲搖頭。

  “琦君怎麽會派你來……”

  跟屁蟲不滿地撇撇嘴，沒搭腔。

  很快，跟屁蟲發現秦朗一副今晚要在這裏過夜的樣子，已經開始挖坑找柴火了。

  雖然不清楚他們到底要幹嘛，但還是幫著搭窩。火很快就升起來了。

  “喂，為什麽你的妖火不是藍色或綠色的啊？”

  “關你屁事。”秦朗撇了她一眼，擼褲腿打算下水摸魚。

  跟屁蟲吃了癟，不過很快又活蹦亂跳的去找些枯樹葉墊著當床睡。

  天很快就黑了下來，秦朗坐火堆旁一邊烤被水打濕的·衣服，一邊烤魚。跟屁蟲則去洗澡了。其實秦朗很懷疑她會不會被水流衝走。她被衝走了對秦朗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

  還有一件壞事是他已經發現自己大腿上開始出現紫色的一團一團的印記，皮膚微微鼓起像是有什麽東西要鑽出來一樣。雖然看起來很嚇人，但也隻是有些癢而已。

  很快，秦朗果不其然地把魚烤糊了。秦朗麵無表情地把最後僅剩沒烤的鮮魚插上棍子。

  “你快住手！我來！”

  “你來就隻能吃生的了。”

  “那總比吃碳好吧！”

  秦朗不得已把手上的魚交給身邊濕噠噠的落湯雞跟屁蟲。跟屁蟲眼尖地一瞟，道：“你沒吃藥？”

  “你看哪呢？”

  跟屁蟲一噎：“本姑娘關心你呢！”

  “占我便宜。”

  “你這人怎麽這樣？我哪有……我一個女孩穿這麽少在這裏幫你烤魚，誰占誰便宜啊！”

  秦朗沒理她，拿著自己的碳烤魚把外麵烤糊的部分切掉。

  吃過晚飯後，照規矩跟屁蟲守上半夜，秦朗守下半夜。

  守上半夜其實是比較好受的，這也算秦朗對女孩子的照顧吧。

  秦朗剛躺下不久，綁在一邊的兩匹馬就

  開始不安地踏腳，一副急於掙脫繩索離開的樣子。小跟屁蟲傻乎乎地用氣聲安慰兩匹馬：“噓他睡覺了，不要吵了。”

  秦朗又好氣又好笑，這麽明顯的反常，這你都不明白不警戒不來叫醒我嗎？

  很快一陣風吹起，周圍的樹都沙沙作響，頗有幾分恐怖氣息。天已經完全黑了，月亮也半隱在雲層之中，周圍的可見度並不高，當然這隻是對跟屁蟲這類普通人類而言。

  “過來！”秦朗連忙招手示意跟屁蟲別離開他太遠。

  “啊？你怎麽醒了？”

  跟屁蟲一副做錯事的模樣，全然不知她身後探出來的慘白腐敗的手。

  秦朗連忙釋放氣息，壓得跟屁蟲一屁股坐在地上，那隻手也消失在黑暗中，但似乎樹葉沙沙的響聲中多了微不可聞的笑聲。

  “你幹嘛啊！我也不是故意吵你的！是小黑和小紅的錯！”

  你什麽時候給它倆起的名字！

  “到我身邊來。有東西在附近。”秦朗解除了跟屁蟲那一小範圍的威壓，但他其實並不能特別精確的控製自己的氣場，離他越近越容易控製，現在他們之間大概十幾米的距離。不過跟屁蟲一聽這話，立刻屁癲屁顛地跑過來。好吧隻有不足一米的距離了。

  幾乎在跟屁蟲跑過來的同時，旁邊一直被風折磨的篝火也撐不住陰冷熄滅了。嚇得跟屁蟲“啊”一聲，抓著秦朗的衣角。

  是鬼魂吧。秦朗琢磨著，不過這地方怎麽會有這麽多鬼魂？

  很快，第二個異常出現，河水開始不安分地湧動起來。特別河中間開始冒出氣泡，像是水燒開了一樣，然後越來越多的地方出現了氣泡。

  隨時會有東西從裏麵湧出的樣子。不多時整個河道都“沸騰”起來。

  跟屁蟲立刻不行了，求饒道：“祖師爺爺保佑我，我以後多給你老人家燒紙！你們別過來啊啊，我很厲害的啊啊啊！”

  秦朗已經習慣她的吵鬧，也沒在意，死死地盯著河麵。

  “不對，在這裏喲。”孩童般的嬉笑聲在耳邊炸起，秦朗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幾乎下意識的往身邊一掌。但還好立刻止住了才沒有誤傷旁邊求爺爺告奶奶的跟屁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