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一個，也來參這場渾水。你很有膽。”琦君風度翩翩地跨進屋裏，腐朽的建築和他自帶的貴公子氣場格格不入。

  秦朗默默又把衣服挎好，沒回答他。

  “你肩上的毒，隻我一家有解藥。要想活命的話，幫我找到嘯父。”

  “關鍵是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裏啊。”

  琦君沒理，自顧自地說：“三個月內，這毒不除，就永遠除不掉了。你在每年開春時身上會長滿膿包，爛瘡。什麽藥都沒用，不過等到年底時就痊愈了。然後又開始長，如此循環，除非你死了。”

  “我很講道理的。跟我站一隊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好處就是把你給我下的毒去掉？”

  “當然不止這點。”

  “為什麽找我？”

  “其他人不配合嘛。隻希望你識相一點咯，當然如果你可以多幫我清理幾個對手就更好了。明天我會派人跟你一起上路，你最好別耍花樣。”

  倒黴。

  秦朗從琦君這領了三包藥，說是可以緩解毒發的症狀。

  但是秦朗沒敢吃，萬一又是什麽奇怪的東西咋辦？

  一夜無眠。

  第二天，秦朗下樓吃早飯的時候，對麵一個姑娘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可憐巴巴地看著他。這姑娘看上去也才十五六歲的樣子，五官精致可愛，看起來天真無邪的樣子。再一嘟嘴，可愛得很。

  但秦朗無視了她。這小姑娘發現賣萌好像沒啥用，立刻翻臉：“我說你這人你怎麽這樣啊？”

  “我怎樣？”

  “看我可憐的樣子，不該請我吃早飯嗎？！”

  “找你家主人要去，我不喂流浪狗。”

  姑娘氣得半死，最後還是灰溜溜地出去了。

  秦朗吃完，慢條斯理地收拾東西結賬，順便買了幾個餅和一些肉幹準備上路了。

  剛走出沒多遠，那姑娘就又跟上了。

  “我說，為什麽你不坐車啊？走路多累啊。”

  “太陽這麽大，我們不能休息一下再走嗎！”

  “哇！你

  看那邊那隻狗狗好可愛！”

  “哎呀，你怎麽都不說話呀？跟我這個大美女走在一起不好意思嗎？沒關係啦，你長得還算人模狗樣的。我不會看不起……”

  “閉嘴！”

  那小姑娘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扁著嘴，小心翼翼地看著秦朗。一副雖然你對我不好，但是我不能對你不好的模樣。

  秦朗頓時有種欺負良家婦女的負罪感，正琢磨著要不要道歉。但隱隱作痛的傷口打消了他這個念頭。

  等到中午時分，烈日當頭，道路兩邊基本都是田地，連一棵躲蔭的樹都沒有。最後隻能將就將就坐在一棵焉巴巴的矮樹下麵，用打在地上幾乎看不見的的細細枝椏遮陽。然後掏出吃食。

  那姑娘又眼巴巴的看著。

  也對，她什麽都沒拿。

  秦朗突然不知哪裏來的淩辱欲，特意把食物遞過去，然後在那小姑娘雙眼冒光準備接過來的時候，又迅速把東西收回來咬一口，還特可惡的咂嘴。

  姑娘開始沒什麽反應，隻是懸在空中的手微微顫抖。

  下一秒，她眼淚就嘩嘩地往下流。

  “你欺負我！！！我哥都不敢這麽欺負我！！！嗚嗚嗚！我不喜歡你了！我不跟你玩了！”

  秦朗嚇得完全不敢動。

  等這小姑娘差不多哭累了，秦朗默默遞了塊肉幹上去。

  “走開！我才不稀罕！哼！”

  “行吧。哭完了我們就走了。”

  “你！”聲音驟然提高，像是逼急了要跳牆，秦朗甚至全身肌肉繃緊了，怕突然襲擊，“把肉幹給我……”

  夠了，你能不能有點骨氣！

  之後幾天，若是遇上人家便求著借宿一宿，若沒有便隻能委屈地以天為被，以地為床。

  秦朗一直沒跟這姑娘談過，奇怪的是她一副大小姐下鄉的樣子，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要問，但是又什麽苦都願意吃，也不會拖後腿。雖然總是嘰嘰喳喳地吵個不停，但是從來沒有幹涉過秦朗任何一個決定，簡直是百依百順。

  令秦朗比較苦惱的是他兩走路上總被

  認為是一對，老是被路過的婦女嘴碎地罵毫不憐香惜玉，怎麽會有這樣的男人。

  她們以為我真的聽不到嗎！不要在別人麵前光明正大地說別人壞話啊啊啊啊！

  到第六天的上午時候，他們到了一個比較大的小集市。一般都是來來往往的商人，農民等自發組成的，有些從南到北的個人商隊可以在這裏跟本地的商人或農民進行簡單的以物易物，可能換到差一點的東西，也可能淘到寶。到這種地方總是消息靈通的。

  秦朗便向一個農民模樣的人打聽。

  誰知運氣就是這麽好。就在他們來的前兩天，確實有個穿的破破爛爛的補鞋匠經過，用一雙鞋向一個向北的商隊換了些吃食。雖然不知道那個補鞋匠是不是秦朗要找的人，不過那雙鞋的卻很漂亮，那商隊的領頭特別高興。

  秦朗謝過後又去向別的人打聽，跟那農民說的差不多。

  “我們去追商隊？還是去追補鞋匠？”姑娘因為走哪跟哪，秦朗便默默叫她跟屁蟲。

  “補鞋匠。”

  “但是補鞋匠不好追啊？商隊要好追一點。”

  “不然我們分開行動？”

  “不行不行！我要跟著你！”發出小跟屁蟲的聲音。

  隔了許久，秦朗才又回答道：“追商隊。”

  商隊向北，一般為了保證安全都會走官道，但是他們已經走了兩三天了而且有馬匹，很難靠步行追上。所以秦朗打算買兩匹馬，但是小跟屁蟲居然不會騎馬。

  最後還是買了兩匹，先讓小跟屁蟲跟他騎一匹，等學會了就自己騎自己的。

  一開始馬一跑，後麵那姑娘就鬼叫起來死死地抱住秦朗。等到第二天的時候，就習慣多了。到後來她已經差不多可以自己騎一匹了。但是就是不肯自己騎，偏偏要跟秦朗賴在一匹上。氣的某隻半夜爬起來突然騎著馬就跑，跟屁蟲一慌，連忙騎另外一匹去追。

  等秦朗放慢速度等她追上來，跟屁蟲小臉早就都嚇得煞白煞白的。

  她道：“我發現我對你的厭惡程度逐日遞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