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牢獄。

  李二和侯君集對坐，一包醬的牛肉，兩壇烈酒。

  侯君集看著眼前的酒壇子，低頭笑道。

  “陛下這是給侯君集送行來了？”

  李二似乎未曾聽到這句話一般，指著麵前的牛肉笑道。

  “太上皇還是唐國公時，天下大亂，唐國公府中開銷以是應接不暇，為了減少開銷，府中下令要十日吃一頓肉，嗬？你能想到高高在上的國公次子為了吃一口肉，顫顫巍巍的握著刀對著一直瘦骨如柴的羊？而且還是偷來的，現在也忘不掉那羊肉的味道啊。”

  話落李二捏了一塊醬牛肉放入口中，撇嘴到了句牛肉還是太瘦了，侯君集聽後笑道。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滿足於現在，國家和人都無法進步，沒有了野心也等於沒有了鬥誌，陛下此話可對？”

  李二淡笑點頭。

  “沒錯，此言甚對，如果沒有野心，朕也不會在玄武門爆發兵變逼太上皇禪位與朕，但野心要配得上你的能力，如果一味的去追求野心，等於是瘦弱的身子傳了一件高大的鎧甲，穿不起不說，反而會被壓垮了身子。”

  侯君集沉默，端起酒壇子豪飲，過後長舒一口氣，似乎是突出了心中的不快。

  李二不理會侯君集，繼續道。

  “你啊，早年自稱勇猛無雙，萬夫莫敵。射箭脫靶，連馬槊如何揮舞都不知，那時候朕很是好看你，你知努力，知進取，練武也不忘學習兵法，尉遲恭稱你是難得一見的悍將，朕也這般認為，大小戰役無數，你拜陳國公，晉大將軍，房玄齡說你有勇有謀，李靖說你是可塑之才，可從沒有人說你侯君集是忠良之輩，可朕還是信你，包括現在朕還在信你是迫不得已，信你是有苦衷的。”

  李二沒有喝酒，侯君集歪著頭眼神怪異的看著李二，隨後仰頭又是一口烈酒，擦去流淌而下的酒水，淡漠道。

  “陛下無需如此，侯君集就是那不忠不良之輩，心有反骨，不知進取泥腿子，不知那天高地厚，認為別人能做的，我也能做到，我盱眙謀反的心思早以在心中計劃多年，事到如今兵敗山倒，臣也到是舒坦了，一口氣憋在心裏多年了，陛下！您知曉為何我侯君集會謀反麽？”

  李二搖了搖頭。

  見此，侯君集笑道。

  “因為我永遠比不上程咬金，尉遲敬德，長孫輔機等人與陛下的關係，他們在您的心中是老兄弟，戰友，而我侯君集永遠都是臣子，滅有機會與陛下您心談心，我嫉妒他們，所以我不斷的上書彈劾，為何會選擇支持李承乾，因為他一直拿我這個老丈人當做最信任的人，哪怕不如他對待魏無良，我隻求和我交心就好。”

  李二沉默了，再次灌了一口酒，侯君集在道。

  “陛下，此時侯君集不配自稱為臣，侯君集要說，我有罪，我徐以某反已久，我等著李承乾登基之後在架空與他，我侯君集就是那十惡不赦的惡人，賊寇，陛下速速一刀砍下來，侯.....侯.....老臣求死。”

  仰頭怒吼的侯君集哽咽了，他昂起頭不願讓眼淚流下來。

  問侯君集是否願意追隨李二。

  他願意，他有一百個，一萬個願意，侯君集放在任何一個朝代都是一等一的悍將，可錯就錯在他出生在了武將多如牛毛的唐朝。

  侯君集希望能激怒李二，一刀殺了他。

  杜如晦死，陛下傷心了許久。

  長孫順德剛剛去世，他侯君集做了一輩子錯事，也想做一次好事，他希望自己死後不會讓李二傷心。

  謀反是謀反。

  情誼是情誼。

  知遇之恩啊。

  李二沒有言語，拿起就灌了一大口。

  ******

  城中，兩道白色身影在勳貴集中東北角轉悠，被李道宗絕之門外，褚遂良差點在府們前給跪下，他真的不能答應，岑文本準備了三尺白綾，他是所有人中最不願去上朝，卻有不得不去的人。

  當初是他求情放走了侯君集。

  魏玖沒有為難他，隻是告訴別他別尋死，就當他沒來過。

  往日裏憨傻強壯的尉遲敬德閉門謝客，自稱吃魚的時候卡了嗓子，如今沒有辦法開口言語，也不希望被人看了笑話。

  很多人都在想辦法去避開明日的早朝和今夜的魏玖。

  琅琊郡公府。

  牛進達端茶慢飲，魏玖和赫連梵音端坐在一旁，許久後，牛進達歎了口氣。

  “老夫明日上朝，閉目不言。”

  魏玖聽伺候，起身躬身施禮。

  “些過牛伯伯，見虎的婚事我會去準備的，這一次戰役爆發，還請牛伯伯赴往劍南道一行，聖旨兩日後送來您的手中，見虎也會在劍南準備他人生的第一戰。”

  牛進達眼皮都沒有挑一下，淡漠道。

  “沒了？”

  魏玖搖了搖牙，沉聲道。

  “魏府四大丫鬟的樂兒許配見虎，是妻是妾，牛伯伯您來定奪。”

  “去吧，去探望探望高老爺子，化解與高履行之間的恩怨，讓老爺子臨終前能見到這個幾十年不敢回長安的兒子吧，蕭家可也在去一趟，讓孫副院長去就好了，你去那邊沒有任何的用處。”

  牛進達的話語很平淡，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魏玖卻是卻是深深的彎下了腰，再次道謝。

  此時的魏玖自己都知道他就是一直無頭蒼蠅，不知該去哪裏詢問找到解決的辦法，牛進達起身謝客了，魏玖剛剛離開牛家，前堂便出現了幾個老人。

  秦瓊，李孝恭，尉遲敬德和徐世績，幾人望著關閉的府們，秦瓊歎了口氣。

  “一個晚上，為難這個孩子了，此時還沒有慌亂已經是很不錯了吧。”

  話落秦瓊歎了口氣，很少與魏玖接觸的徐世績同樣歎了口氣。

  “不僅不能慌亂，還要努力去完成，這極有可能是陛下一道無聲的聖旨，要魏玖保下李承乾，整個長安除了這個孽障誰敢趟這道混水。”

  話落一巴掌落在尉遲恭的肩膀上，老黑還有些迷茫，李孝恭開口奸笑道。

  “尉遲老黑，難怪你再陛下麵前不討喜，今日長孫無忌都和魏玖見了麵，你卻是選擇了回避，你好像還有一個兒子在新軍之中，小心一點，等有一日你兒子闖禍，我們可沒辦法為你求情。”

  牛進達淡淡點頭。

  “長孫無忌與魏玖的交易是讓他帶著長孫衝去安東戰場，老狐狸開始給孩子鋪路了，你真以為魏玖不知道你們在我的府中？劍南必有一戰，諸位對不起了，這一戰好像是我老牛給我那瘸腿的兒子鋪路了。”

  尉遲恭聽此一巴掌抽在臉上，驚怒大吼。

  “你們說安東一戰的點將官是無良這小孽障？”

  秦瓊搖了搖頭，尉遲恭安心了，隻要不是他，尉遲家還有機會，秦瓊歎氣道。

  “是這一次整個大唐的戰爭的點將官都是這個孽障，陛下那邊似乎是想給這孽障一次大顯身手的機會。”

  尉遲恭兩百多斤的虎軀頓時癱軟在地，隨後一個健步衝出的牛府。

  他想到了程咬金那老奸賊好像還沒和魏玖見過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