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劍遊 第九十一章.塗山
作者:紅青衫      更新:2020-03-02 16:44      字數:2159
  天空裏出現了一道黑色的鶴服身影,他手持聖旨,在來到距離王玄月、趙直、趙南北、東方百忍、林舒等人距離數丈之外的天空。

  這身影忽然攤開聖旨,隻開口說了一個字。

  ——“退!”

  跟著天空裏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燙金色的“退”字。

  既是撤退的退,也是退避三舍的退。

  一時間山河天地皆驚,雲海清風皆退避,一股強大無比的威壓自天地而來,即使是身為大自在真境的金日月,在這一個燙金色的“退”字麵前,也覺得自己如同螻蟻一般。

  唯有當今大統皇帝以自己的天地偉力親筆所書的聖旨,才有如此神威。

  那些原本義憤填膺、同仇敵愾的淩州大軍,紛紛匍匐在地,跪拜天空中那一個巨大的燙金色的“退”字。

  見聖旨,如麵大統。

  金日月神色變化莫測,那在酆都皇宮裏已經閉關多年的大統皇帝意思很是清楚,要王玄月殺金不煥後可以全身而退,所以聖旨上才會是這樣一個“退”字。

  但是金不煥就這麽死了,金日月就這麽忍氣吞聲帶著淩州大軍退兵,他如何甘心?

  金不煥被殺,要堂堂淩州第一世家金家善罷甘休,如何可能?

  金日月雖然是金家掌權的老祖宗,但金不煥可是金家明麵上的家主。

  為了打造金不煥這個家主,金家和金日月不知為了多少心血。

  如今竟然就被王玄月這麽殺了,如果非不能讓王玄月殺人償命,但至少得給個說法。

  金日月看向了那位手持聖旨、著黑色鶴服的男子,沉聲道:“韓右相,陛下未免太過護短。”

  原來那位手持聖旨,著鶴紋黑色官服的,正是當今雪國大統皇帝之下兩大權臣之一的韓右相韓塗山,也是韓如星的親生父親。

  在桃州劍宗的時候,王玄月便已經見過韓塗山。

  如今手持聖旨的韓塗山,比在桃州劍宗的時候,給人更為霸道的感覺,就像是一座蒼天之下壓向人間的大山。

  韓塗山道:“金日月,陛下叫臣帶兩句話給你。”

  金日月眯了眯眼

  睛,問:“什麽話?”

  在雪國,也隻有像他這樣老一輩的大人物,在麵對大統皇帝的傳話時,能夠泰然自若,心中有敬意,卻無懼意。

  韓塗山:“陛下說,阿玄是他的四徒弟和養子,他在等阿玄回宮見他。”

  金日月眼睛眯得更厲害了:“那麽第二句話呢?”

  韓塗山:“陛下說,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去南華宮了,神劍無敵也已經很多年沒有回來了,但是他心中永遠記得神劍無敵是他的兄弟,雪國和他能夠有今天,神劍無敵功不可沒。”

  金日月:“所以?”

  韓塗山:“所以,淩州金家在淩州橫行鄉野,目無法紀,將堂堂雪國十九州之一的淩州,隨意當作自己的後花園來經營,使得淩州法不正、法不明、法不公,金家家主、淩州兵馬大將軍金不煥負主要責任,當年劍府事件,先斬後奏,以莫須有罪名冤殺劍府上千人,該斬!”

  金日月冷笑道:“該斬?劍府事件又何止不煥一個人參與,十九州又何止我淩州金家行事如此,韓右相,陛下真的是要為難我金家?”

  韓右相沒有回答金日月,而是接著說道:“但念在金家為雪國鎮守淩州,金不煥治軍有方,縷建功績,其死後依然照將軍禮風光大葬,淩州依然由金家鎮守,下一任淩州兵馬大將軍,依然由金家決定,限定金家在一月之內推舉出新的家主,新的淩州兵馬大將軍。”

  打一個嘴巴又給一個棗兒?

  金日月這種老家夥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即使對方是大統皇帝。

  他們最初強大的時代,大統皇帝也不過是一個北魏朝不保夕的質子。

  因此在他們眼裏,大統皇帝因為一係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壯舉,可敬、當敬,但不可怕也無需懼。

  金日月道:“金不煥可是我孫子。”

  韓塗山說:“金老,你終日閉關府中,你金家後人沒有了你的教誨也顯得迂腐,淩州兵馬大將軍金家家主可以有很多個,金老隻有一個,王四公子也隻有一個,請你三思。”

  此話一出天地山河間,忽然多了一股無比倫比的霸道。

  塗山訣!整個北明天下最為霸道的功法。

  金日月沉默了一會兒,神色變化莫定,最終如此說道:“老夫時日無多,還請韓右相以後多多關照金家。”

  他俯身朝著身著黑色鶴紋官服的男子,深深行了一禮。

  韓塗山:“金老,以後讓金家後輩多多與我親近才是,趙勾乃是雪國的鷹犬機構,難得大堂,以後還請金老好好教育金家後輩,分得清孰輕孰重,我相信日後的雪國朝堂之上,定有金家的一席之地。”

  失去了金不煥,斷了和南華皇後趙袖的情分。

  但是卻得到了大統皇帝的承諾,韓塗山的青睞。

  怎麽看,都是不賠本的買賣。

  就算金日月再如何在意金不煥的死,也沒有理由拒絕。

  因為在金日月的眼裏,金家的利益高於一切。

  最終這位在春秋時代便已經是一位超級強者,靠著靈血封棺強行延壽活下來身著金色錦衣的老人,深深朝著王玄月行了一禮:“王四公子,老朽多有得罪。”

  王玄月點了點頭:“當年劍府與淩州金家的種種恩怨過往,就此了結。”

  韓塗山:“淩州大軍私自調動,對王四公子無禮雖然有過,但念在其情有可原,既往不咎,望諸位以後能夠盡職盡責,守衛好我雪國每一寸疆土,遵國法,受軍紀,也記得誰才是雪國的皇帝,這片大地的主人。而不要再成為一些人的私軍,盲目聽從命令,對當勉勵,錯當勸導,盡管是你們的主帥也當如此,別再鬧出劍府事件這樣的事情。”

  淩州大軍匍匐在地上,微微紅了眼眶,情緒很是複雜。

  金日月深深看了韓塗山一眼,當今嚴明冷酷的韓右相,也並非是不通情理之人,反而這一席話拿捏人的心思可謂是爐火純青。

  淩州大軍,雖然金家的統治根深蒂固,但隻要有一個“軍”字,就受到了雪國的軍事化教育和軍事化培訓。

  後者自然更比金家的統治還要根深蒂固。

  所以韓塗山這些話,不僅喚醒了淩州大軍真正的思想,還喚醒了一些別的東西,從根本上動搖了淩州在金家掌控的這些年的一些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