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劍遊 第五十四章. 亡國恨
作者:紅青衫      更新:2020-03-02 16:44      字數:2131
  趙南北聽出了王安措的不懷好意,但嘴角仍然掛著一抹玩世不恭的邪笑,肆無忌憚地捏了捏方柔佳豐滿的翹臀,順水推舟道:“侄兒見過嬸嬸。”

  端著一壺價格不菲的‘黃毛峰’名茶的寧王妃方柔佳臉色閃過一抹詫異,她沒有想到這位聲名狼藉紈絝到了極點的荒州世子竟然敢如此大膽,公然在寧王王安措麵前調戲自己,難道他就真以為自己是趙翦的兒子,王安措就會因此有所顧忌,不敢對其有分毫殺意和居心叵測?

  饒是王安措這位寧王此時心性、脾氣再好,肚量再大,眼中還是閃過一抹陰狠至極的殺意。

  “南北侄兒打算在濁水逗留幾天?”王安措笑眯眯地問。

  “這一趟天下要早日走完,因為還要去西海岸呆一段時間,還要趕在天下藩王重新選定之前出來。”趙南北的目光依然停留在方柔佳飽滿的胸脯上。

  他故意說了西海岸,自然是想給王安措透露出一些信息,讓王安措好生掂量。

  而天下藩王大選,說通俗點便是雪國決定很多王侯能不能拿到世襲罔替,是否能有資格成為新王侯冒尖的日子。

  王安措眯了眯眼睛:“西海武神殿羅睺,南北侄兒倒是福緣不淺,既然時間如此緊迫,那當然耽擱不得,侄兒何時走,給叔一個準話,我好讓人相送。”

  他自然不懼怕西海武神殿,更不懼怕那自稱天下第二、實際上卻是在雪國武道天下第一有武神之稱的匹夫羅睺。

  既然趙南北敢出刀,他王安措就敢接刀。

  當初輸給荒王趙武夫,隻是因為一些機緣巧合和謀劃上的問題,但更多的是時運,而非他就怕了荒王趙翦。

  趙南北喝了一大口“黃毛峰”溫吞吞地說出了三個字:“一周後。”

  王安措微微一笑:“好,到時候叔定送侄兒千裏。”

  所謂千裏相送,不過是相送到黃泉。

  如果說濁水上趙南北和王扶風之間的交鋒是小打小鬧的話,那麽後日千裏相送之後,必然是真正的生死對決。

  ……

  ……

  趙南北、趙

  直、丫鬟朱雀、鍾馗四人相繼被安排了客居後,整個王府正廳隻剩下王安措和方柔佳。

  此時此刻撕下麵具的寧王臉色無比陰冷,他看著這位本該恃寵而驕如牡丹般美豔的婦人冷笑道:“剛剛趙南北那小淫賊在你身上肆意揩油的時候,你一定很舒服吧?說不定今晚回去你在房間裏做那些淫穢之事都要想著那小白臉在你身上如何馳騁?賤人!”

  不堪受辱的方柔佳渾身一顫,轉過身來,怒瞪了寧王一眼:“王安措,你不要太過分。”

  王安措冷聲道:“過分?進入王府十餘年,每次無論是房中之事還是帶你遊湖賞雪看山水的雅事,你都跟一塊朗木頭一樣,今日趙南北那小淫賊爪子在你身上肆虐的時候,你竟然難得臉紅了,本王一直以為你是什麽忠貞烈女,看來也不過是一個做了婊子還立牌坊的賤貨。”

  方柔佳眼眶微紅,氣得渾身發抖,指著王安措嗬斥道:“你粗鄙!”

  王安措依舊在冷笑:“我粗鄙,你既然心心念念想著那被亡的大越,想著公子羿,怎麽在越國被趙翦踏破之日,公子羿身亡之時,投井自盡?現在本王也可以給你個機會,王府後院正好有口井,你若是現在投井以殉越國的話,本王倒是可以將你風光大葬,甚至求皇兄封你個貞烈夫人。”

  看著寧王眼中的玩味神情,方柔佳心中悲戚萬分。

  她攢緊了拳頭,臉色一片蒼白,卻是沒有任何反抗的勇氣,哪怕隻是言語上的反抗。

  她是沒有忠貞殉情、投井自殺的勇氣,她很怕死。

  所以寧願嫁入寧王府像個傀儡一樣活了十餘年。

  她很怕死,所以哪怕剛剛趙南北如此輕浮於她,她也隻是沉默、不堪羞辱而臉紅。

  哪怕對方就是滅亡自己國家最大的仇人的兒子,她也沒有匹夫一怒血濺五步的勇氣。

  她還沒有看到雪國亡國,她怎麽甘心去死。

  她還沒有看到過雪國皇室被屠戮殆盡,怎麽能去死?

  當年越國國破之時,每個越國人都對大巫祖的話深信不疑。

  ——大統西去,天下大雪,四季無春

  夏秋,大亂不止,天下分崩離析,皇室血流成河。

  就在方柔佳想著這些無聲哭泣的時候。

  王安措忽然從椅子上站了出來,走向她,然後一把拽下了她手上的佛珠,頓時穿連佛珠的紅線怦然斷裂,佛光化作無數金色的柳絮四散而去,佛珠亦散落一地。

  那位被佛教小西天三聖之一的殺心觀音開過光的佛珠,就此被毀。

  “既然是個做了婊子還立牌坊的賤人,那麽也不配受這佛光眷顧,也枉費了本王日日為你誦經念佛保佑你的苦心。”王安措神色陰冷,一邊說著一邊負手走出了寧王府整廳:“既然你對那小白臉如此有感覺,那麽這趟千裏相送,你就代本王去,至於生死禍福便聽天由命了,本王也會最後為你在菩薩麵前誦經祈福一次。”

  方柔佳看著那個一襲銀色蟒袍,身材臃腫微胖的背影,指甲深深的嵌進了肉裏,無聲哭泣。

  鮮紅色的血順著她的指縫裏流了出來,濺落在地板上。

  ……

  ……

  寧王世子王扶風因為有太玄宮師叔祖張一澈這位大仙人的醫治,卻是平安醒了過來,甚至還因禍得福,頗有些破而後立的意思。

  笨書生宿文斌似乎對丫鬟朱雀一見鍾情。

  總是隔三差五地跑到朱雀的窗前,送上一些濁水常見卻很好看的首飾、胭脂。

  以他父親的執拗、守舊、兩袖清風卻如倔驢的性子,再加上他那不通人情世故的傻勁兒,自然沒有幾個閑錢,甚至可以用有些貧窮來形容。

  這些東西,幾乎讓他有些傾家蕩產了。

  但是笨書生卻樂此不疲,仿佛隻要將東西擺在朱雀的窗前,遠遠地看上朱雀那麽一眼,便心滿意足開心無比了。

  似乎覺得這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當然有時候笨書生送來的禮物也不止這些。

  偶爾會是濁水附近山裏最為難采到的紅蔓花。

  偶爾會是濁水某個深水潭的幾株清新草,但那深水潭裏卻是居住著異常凶猛、極度危險的鱷獸。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了朱雀要走那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