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方先生方月歌
作者:那女      更新:2020-04-05 02:43      字數:2556
  男人似乎認同了她的做法,他盡力忽視耳邊環繞的自己的心跳聲,捧起方月歌的臉,用褲袋裏的手帕擦幹淨那一堆眼淚鼻涕。

  男人的聲音很輕,卻威力十足,“不準哭,說話。”

  “嗚嗚~嗚~”方月歌抽泣著說,“他……他小氣得很!因為我在比賽中贏了他,他就侮辱我作弊……把我堵在這裏,找我麻煩!嗚嗚~”

  喬凡娜蹙起眉頭旁觀,宛如在法庭上諦視一個嫌疑人是否在撒謊一樣。

  “你在撒謊!”季星凉迫切地仰頭看喬凡娜,篤定地說,“媽媽,就是她,泡了一杯有瀉藥的水給我喝,害我生病,是她勝之不武!我隻是想要她給我道個歉,我沒有欺負她,媽媽,你相……”

  “乖!別急!”喬凡娜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笑容,“我相信你!你是我兒子,我隻聽信你的話,無論別人說什麽,嗯?”

  “嗯!”

  喬凡娜安撫了兒子,一個眨眼,就轉變成了全然不同的模樣。

  那雙本該柔情似水的桃花眼,此時被賦予了穿透一切的力量,仿佛被她審判過的人,都罪惡難逃。

  “方先生,你跟你女兒果真是親生父女啊!一個在晚宴上自摔杯子駁關注,一個在比賽中耍手段害人不淺,你們國內有句話怎麽說來著,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我沒記錯吧?”

  男人定定地看著她的臉,被折辱了也未見盛怒之色。

  一方麵是存了別的心思,另一方麵則是因為,他清楚方月歌是什麽秉性,做出這種事的幾率很大。

  他勾了勾唇,那把磁性的嗓音久違地帶上魅惑色彩:“你兒子的醫療費和精神損失費,我照價賠償,比賽獎金,翻三倍給你。”

  喬凡娜小吃了一驚,倒不是這點錢打動了她,她不過是沒想到,這位方先生會如此幹脆。

  她哪裏知道,他的套路還在後頭。

  他緊接著說:“但我得先知道你的姓名和電話,這樣方便聯係。”

  喬凡娜摸著手包,想了想說,“我沒帶名片。你直接找……”

  “鈴鈴鈴~鈴鈴鈴~”

  季星凉拿出手機一看,來電人是“爸爸”。

  喬凡娜也看到了,她拿過手機,走出兩步接起。

  “喂?我找到他了,你在哪兒?”

  “來停車場,我們得去機場了。”

  “嗯,好!”

  “對了,我必須提醒你一句。”

  “什麽?”

  “這次走了可能就不回來了,有些關係,斷尾要幹淨,明白我的意思?”

  喬凡娜眼珠子一瞪,捂著聽筒四處張望,沒看見季牧予的身影啊,怎麽他好像在偷窺他們似的?

  她剛才差點就把律所名稱告訴這位方先生,這電話來得也太是時候了吧?

  喬凡娜稀裏糊塗地掛了電話,見方先生態度還算不錯,就掠過賠償那茬,也沒逼著方月歌道歉,牽著季星凉就走了。

  她心裏有數,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哪裏幹得出這種缺德事?還不是大人教唆的?

  再者,方月歌這孩子確實有實力,她就當給季星凉上了人生第一堂打壓課,也不算虧了。

  男人望著他們攜手離開的方向,心思深重。

  他冷聲問方月歌:“那個男孩叫什麽名字?”

  “叔,他就在我前麵一個表演,還拿了一等獎,你怎麽會記不得他的名字呢?”

  “那天比賽我沒去,最好的位置被別人買走了,還有什麽可看。”

  其實,他一開始就沒打算去,就順便敲了對方一筆,還讓對方背了鍋,一舉兩得。

  方月歌要哭不哭的,“啊?你沒去?你不是說你聽完我的演奏才走的嗎?”

  “騙你的。”男人單手抱起方月歌,他麵無異色,可身體還沒真正緩過來,手上的力道不及以往一半。

  方月歌的腿在空中晃悠,撒潑。

  “叔叔你壞!我要跟太叔公告你狀!你剛才看著人家季星凉的媽媽,口水都快滴到我頭頂了!我把我的鋼琴老師介紹給你做女朋友的時候,你還說你心裏隻有林嬸嬸,哼!媽媽說的對,男人都是肥皂泡,一膨脹就爆,現在打臉了吧?”

  男人還差兩步就能走出後花園,結果聽到她的話後,速度返回到噴泉旁,威脅道:“方月歌,你信不信我把你扔進去,洗洗你那汙七糟八的腦子?”

  方月歌被嚇得四肢並用,像考拉一樣攀著他:“啊!!!叔叔我討厭你!我要回酒店!我要去找蘇叔叔!我不跟你玩兒了!”

  “嗯,可以。”男人雙手垂在身側,不再托著她,“我正好也要去找他算賬,敢把瀉藥給一個五歲的孩子,我看,他是想有一場監獄之旅了。至於你……”

  求生欲使她乖巧,“嗚嗚!叔叔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也不要怪蘇叔叔,我騙他說是你便秘,他才給我的……不是他的錯……”

  男人壓抑著虐/童的衝動,揉了揉自己焦灼的眉心。

  “嗬!方月歌,你長本事了啊!”

  方月歌頭頂亮起警示紅燈,立刻轉變戰術,開始撒嬌道:“叔叔~你就原諒月歌吧~我也是一時被豬油蒙了心,才做出這種道德淪喪的事。”

  一般這種時候她都會搭配著親親招數使用,但她這個叔叔好像有恐女症,不喜歡任何女性碰他,隻有她能夠求得一抱,但親親,是絕對禁止的。

  男人抽搐的嘴角,幅度更大了,“這些話,誰教你說的?”

  他保證,會心平氣和地跟那個人談一談,談完之後,再揍一頓海闊天空。

  方月歌眨著無辜大眼,說:“我爸呀!上一次他做錯事,就是這麽跟媽媽求饒的,我雖然聽不懂,但對我媽媽管用,我想應該是這是好詞,就記住了。嘻嘻~”

  男人忍不住嗤笑一聲,心想:方月歌啊方月歌,等你長大了你就知道,不是因為你爸說了這些話你媽才饒他。那天晚上你爸可是關在門裏衝刺了一晚上才把你媽伺候舒服,第二天我見他走路都是虛的,這才是真相。

  方月歌何等機靈,一看到男人表情緩和了,就主動坦白錯誤。

  “叔叔,其實那包瀉藥是給我自己喝的,我也不知道哪裏搞錯了,坐我旁邊的季星凉就拿了我的那杯喝了下去……”

  “你為什麽要喝那種東西?是不是覺得方家那麽多人寵著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方月歌內疚地把頭靠在他肩上,咕噥著說:“對不起!……叔叔,我隻是不想再參加這種比賽了,也不想每天都在琴房裏關著。哎!要是我的爺爺也跟太叔公一樣可愛,不逼著我學這個學那個,就太好了!”

  男人重新托起方月歌,笑言:“你怎麽知道,我爺爺跟你爺爺不一樣?”

  他邊走邊說:“我小時候學的東西,可比你多多了……”

  月光下,他們的背影被拉得很長。

  男人好久沒說這麽多話,算一算已經足足四年了。

  而他今晚說的話,加起來比這四年的總計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