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帥哥你咋還光著膀子呢……哇還有個小美女，我不會壞了你們的好事吧？”

  彼得扭來扭去就往裏麵擠，探頭探腦。

  斯派克不穿上半身的衣服不算不守羅格人的禮節，但要是讓身上的汗液沾到客人身上，就不太禮貌了。於是他退了兩步。

  這兩步一退，把自己未來給退到了另一條道上。

  彼得兩步就跨進了房間。

  “哇……好華麗啊，好漂亮啊，好精致啊。石頭你來看。看看這茶壺……”

  小櫻桃瞪著一雙卡姿蘭大眼睛，看著這不速之客肆無忌憚地把手摸上她擦了十分鍾的琉璃茶壺上。

  小石頭背著個大包，拚命地給斯派克和小櫻桃鞠躬道歉。斯派克很有風度地微笑點頭，小櫻桃姑娘就不太友善了，但還是向他躬身還禮。

  “哇……太讚了，這室內設計，這種奢華內斂，這種……誒呀找不出詞。”

  彼得早上，是步行來的學院。

  小櫻桃看著地上兩排清晰的腳印，臉都鼓了起來。

  “哇……這個大床，這個毯子，這個枕頭……很不錯啊……”

  彼得一屁股坐上了小櫻桃打理了半個多小時還戀棧不去的床鋪。

  如果現在有大法師看到小櫻桃的眼神，可能生出很多改良禁咒“湮滅光束”的靈感。

  這麽恐怖的眼神彼得當然也注意到了，他給了小姑娘一個燦爛的笑臉，接著站起來，前後甩著手臂，走回門口，輕輕關上門，接著順手扶住斯派克的手臂。斯派克想躲，但果然沒躲掉。

  “來來來，杵在門口幹嘛，怪客氣的，坐坐坐。”彼得把斯派克扯到了沙發上，自己很瀟灑地往後一靠，二郎腿一架，雙手擱在沙發背上。然後抬頭看了看小石頭和小櫻桃，“誒誒你們兩個都坐都坐。石頭，去，扶人家姑娘坐下。”

  斯派克模模糊糊地坐到了沙發上，然後看著自己的伴讀侍女也被埋著臉的小石頭稀裏糊塗地拉到側邊的沙發上。

  “大哥啊……小弟彼得，仰慕你們阿爾科斯家很久了，特別對大哥你，那敬仰之情，如那滔滔江水啊。之前幼訓一別多年，甚是想念。如今在學院再見麵，真是上天待我不薄，又能再看到大哥的英姿了。果不其然，入學考試，大哥雄姿勃發，連老師都可談笑滅之，最後居然還大氣收手，宗師姿態，一覽無餘。”

  說話間，彼得從身前茶幾的托盤裏，拿出四個杯子擺好，在端起茶壺一一倒滿，再把杯子端到另外三個人麵前，在小櫻桃麵前還比劃了一個“請”的手勢。

  然後他自己端起茶喝了一口，轉頭對斯派克接著說。

  “小弟硬是按捺著心中的敬仰之情，待到自由活動時間，特來拜訪大哥，大哥不要嫌棄我啊。要知道小弟，每每與人閑聊，都會提起大哥，提起阿爾科斯家的……”彼得卡了一下，然後端茶喝茶，期間用眼睛使勁瞪小石頭。

  小石頭正襟危坐，手放在膝蓋上，臉都要垂直於胸腔了，但他還是輕輕說了一句：“斯派克。”

  彼得放下茶杯：“每每提起阿爾科斯家的斯派克，都說是天才中的天才，新一代的領袖，是這個……”豎起大拇指，“我對大哥日思夜想，如今終於得償所願，大哥不會趕我走吧？不會吧？”

  彼得真誠地看著斯派克。

  斯派克還在理彼得前麵的話，聽到這句，就下意識地搖頭：“不會。”

  於是他失去了把自己未來人生拉回正軌的機會。

  彼得欣喜地笑了。

  “看到大哥赤著上身，可是剛剛練功結束？”

  “嗯，是家族秘法中的煉體功法。”老實孩子小石頭在邊上聽著，覺得斯派克真是個老實孩子。

  “勤快！大哥真是個勤快人！怪不得能有如此高的成就，來，我以茶代酒，敬大哥一杯。”

  “嗯……啊？哦……”莫名其妙地就拿起了茶杯呢。

  “大哥如此勤快，想必在家裏也是勤練不輟吧，天天都沒停過把？”

  “嗯……是的。”您不要順著少爺的話走啊。

  “在家裏，肯定不是在臥室裏練的吧，阿爾科斯家，怎麽也不可能在這方麵差了對吧？”

  “嗯，我都在練武房裏練的。”完了，這就掉進去了。

  彼得狠狠一拍大腿：“對頭！那大哥你看看，我們房間裏，有沒有少點什麽？”

  “……少了……什麽？”少爺剛剛在房間這個詞前麵加了什麽人稱代詞您注意到了嗎？

  “練武房啊！”

  “練武房？”快醒醒啊，你已經在少爺挖的陷阱裏麵啦！

  “對呀，練武房啊。”

  “……我記得學校有提供練武場地的。”噓，不愧是阿爾科斯家的，還是聰明的。

  “可那是公共的啊！什麽叫公共的？就是你在那裏練功，大家在你邊上走來走去走來走去，指指點點指指點點，說不定還有喜歡你的女孩子，來給你加油呢，是不是啊，妹子？”

  彼得突然看向小櫻桃。小櫻桃剛剛覺得哪裏不對要提醒少爺，結果突然來了這麽一句，臉一下子變成了真櫻桃，支支吾吾不知道說什麽。小石頭在邊上同情地瞟了一眼。

  “所以有一個比較封閉的，個人的練武場地對自己來說很重要的，武道精進，半點馬虎不得啊大哥。”

  “唔……好像……有道理？”你不要去想少爺講的道理啊。

  彼得有一拍大腿，又打亂了一下斯派克的思路：“巧了！小弟正好有一個練武的地方。”

  “……啊？在哪？”對不起！斯派克少爺，對不起！

  “小弟早就想到大哥現在的困境，特意！事先騰出了自己的房間，作為大哥的練武房！”

  彼得一臉的無私和聖潔，目光灼灼地盯著斯派克。

  “啊……啊？！居然有這事？這……太不好意思了。”

  小石頭已經沒想法了，他認命了。

  彼得握住斯派克的手，幫他端穩茶杯，“這真的不算什麽，隻是小弟的一片心意，大哥千萬，千萬要收下啊！小弟為了騰出演武房，家具一件都沒有放，場地幹幹淨淨，什麽雜物也沒有，這樣可以讓大哥最好地施展拳腳，最投入地修煉武道！”

  “這這這……太麻煩你了，我事先不知道……我不知道……”

  “事已至此，大哥唯有笑納了小弟的房間，才是最好的結果呢。唉，至於小弟，隻要看著大哥可以在武道上精進，就算沒了住處，也是很開心的。”

  “啊！對了！你住哪兒啊？”

  小石頭一把捂住臉。

  “說道這裏，大哥，斯派克大哥！我有一個不

  情之請。”

  “請說。”斯派克放下杯子，正視彼得。

  “我希望能跟著大哥一起練武。我練天輪決，大哥練鏡湖決，雖然功法不同，卻可以取長補短。涉及到家族秘密的就直言不可說，不涉及的，卻可以互相交流探討，還能相互督促，相互幫助，時不時還可以友好切磋，豈不美哉？”

  斯派克眼睛一下子亮了。他剛剛離開老師們無時無刻的監督和指導，正有些不習慣呢。彼得這一下，正是歪打正著，戳到了斯派克的心坎裏。

  “好，彼得同學，我們一起練。”

  彼得激動地又湊近了一些：“太好了！大哥你人太好了！”

  然後他停頓了一下，又提了一個意見，“我們不如現在就去看一下我準備的練功房吧。”

  不等斯派克回答，彼得拽著他就起身往外走。走了兩步，有回頭對小石頭說：“把包放布兜邊上，你帶著妹子一起來啊。”

  小石頭把包放下，然後對著妹子鞠了一躬。

  小櫻桃還在那句“喜歡你的女孩子”裏麵徘徊，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跟著小石頭就出去了。

  前麵的斯派克和彼得，已經過了三個房間中間的小廳，進入了對麵彼得的房間。

  斯派克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間，有點手足無措：“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太感謝了，太感謝了……”

  彼得矮了人家一點，特地踮起腳拍拍斯派克肩膀：“這是我該做的。不要和兄弟這樣客氣。對了大哥，我還有一個提議。”

  “請說。”

  “我覺得我們最好保持相同的作息和時間安排，才能有足夠多的時間來一起練功。最好同吃同住，才能同練。我們本來就是一個班的同學，這對我們來說不難，對吧？”

  “對！”

  “好！我先謝謝大哥了。話說我在武道魔法方麵，攢了好些問題想問問大哥呢，比如，我發現精神力在身體中遊走的時候，在身體靜態和運動兩種狀態下有微妙的區別……”

  斯派克的注意力果然一下子就被吸引走了，開始和彼得開心地討論起來。兩人在空蕩蕩的房間裏逛了兩圈。

  期間斯派克提出過為什麽練武房裏沒有設備，彼得坦然的說不知道阿爾科斯家有什麽特別的要求，他索性沒有安置，等大哥來決定。

  斯派克感動地承包了這些設備，說會通知自己家族準備。

  彼得一臉感激，然後又重新開始討論武道和魔法。

  所以他們往外走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彼得的精神力觸手振動了一下。

  對麵寫著“阿爾科斯”的房門，好像被一陣風吹上了，把四個人關在了外麵。

  小櫻桃一下子回過神來：“誒呀，我鑰匙放裏麵了！”

  斯派克摸了下口袋，有點尷尬：“我也沒有。”

  小櫻桃急了：“少爺對不起，我這就想辦法……”

  彼得暗自鬆了口氣，伸手往下壓了壓，再拍拍自己胸膛，表示自己來搞定。

  於是他風度翩翩地走下樓，親切地和寢管老奶奶表示自己的好朋友斯派克在上廁所時不幸把鑰匙掉進了廁所裏，過於羞恥而讓他這個朋友代替來討要備用鑰匙，再打一把以後一定還回來。

  老太太笑言她那兒有所有鑰匙的模具，這把備用的隻管拿去就是。

  彼得禮貌地感謝告別，走回樓上，在小櫻桃和斯派克感激的眼神中，在小石頭佩服到五體投地的眼神中，打開房門，順手把鑰匙放進褲兜。

  “好了，馬上就要午宴了，小石頭你送小櫻桃下樓回房間準備一下吧。我和大哥再討論討論武道和魔法。”

  彼得把斯派克拉進房間，就把門關了。

  小石頭把小櫻桃送到了一樓。

  再進入自己房間的一瞬間，櫻桃醬的眼神終於犀利了起來：“不對！有什麽地方不對的！”

  小石頭終於受不了了：“就沒有什麽地方是對的啊！！”

  ——————————————

  經曆了這一切的小石頭，在午宴前看到彼得，穿著一套白金色、不屬於自己的禮服，並和衣服主人談笑著下樓時，已經沒有太大的心情波動了。

  小櫻桃穿著一身親手縫製的金勾花紋純白禮服，和一身同樣穿著她親手縫製的金勾花紋純白禮服的彼得，交相輝映，宛若一對璧人。

  銀牙咬碎。

  四個人走出宿舍樓，向不遠處的宴會廳走去。

  小石頭走在後麵，小心整理著身上的紅黑禮服，心裏想著等下有人錯以為他是阿爾科斯家的伴讀該怎麽說，耳邊聽著少爺在前麵和斯派克講的道理。

  “……所以大哥你看，人，就要走出自己的舒適區的。我和大哥你換禮服，不是覺得你的禮服更騷更裝逼，不是的。而是通過這些小細節的改變，讓我們一起做出改變，做出以往沒有做過、甚至沒有想過的改變。”

  “……時間永遠是不夠用的，我們要學習，要練武，這就要占去大部分的時間對不對？那麽在剩下的時間裏，做什麽，才能讓這些時間充實而有用？我覺得，是增加我們的閱曆。一直做一樣的事情，會讓我們對那件事的認識變深，卻限製我們的視野，失去了認識其他事物的機會，失去了，讓我們變得廣博的機會。”

  “……像參加宴會這種，沒有什麽深入鑽研價值的東西，而我們又不得不去做的，就可以在這種事上麵做出改變，穿不一樣的衣服，說不一樣的話，認識不一樣的人，對不對？哎對，就是要走出自己的舒適圈。”

  “……明天小弟我帶你去體驗一下別的新鮮事——翻牆。沒做過吧？我一看大哥你，就是一個隻走門的好孩子。不要小看這翻牆，你物理上翻過了堵牆的時候，你的心裏也翻過了一堵牆。正是這種儀式感，才能幫我們更快地走出舒適區……”

  斯派克努力思考著彼得的話，頻頻點頭，就像聽老師說話，每一句都記在了心裏。

  他和小櫻桃，其實從八歲開始，就陪同著老科林接待各色人物了。隻可惜，沒有哪個能見到阿爾科斯家主的客人，是這個畫風的。而他們話語中明裏暗裏所言之事，都是大格局的大事。老師們也從來不在生活上和他說這麽多的為什麽，他們隻告訴他該怎麽做。

  哦其實老科林還是有兩個同樣畫風的常客，但他們總是結伴出現在老科林的收藏間和臥室裏，斯派克沒見過他們，不然看彼得的臉就會感覺更眼熟。

  小石頭則開始思考學院裏哪裏有牆，想來想去，好像隻有外牆。

  宴會廳到了。

  ——————————————

  “誒，薩卡院長，院長辛苦了，這時間還在學院裏

  轉呢。盡職精神，我輩難學啊。院長午飯吃了嗎？”

  “哈哈哈杜因老師不也在這轉悠嘛，怎麽不進去看看你的學生們？”

  “嗨，我在辦公室裏吃了飯，這不想著新生第一天的午宴，辦得怎麽樣了嘛。”

  “嗯不錯，我知道杜因老師一向很盡職的。但現在我們站門口，也不是個事啊。”

  “是是是，原本我想著年輕人找樂子我一個老頭子進去不太好，但現在院長來給麵子了，那還是要進去讓大家感受到校方對他們的重視的。”

  “哈哈哈杜因老師會說話，夾槍帶棒啊。”

  “誤會，院長誤會我了。”

  “哈哈哈哈……”

  杜因搶在胖胖的薩卡之前，推開了宴會廳的大門。

  撲麵而來的歡呼和起哄，差點把兩人擊倒。

  杜因一時間感覺自己開錯了門，他們不是在一個老牌貴族後代聚集的宴會，而是在一群酒鬼傭兵聚集的裏格斯酒館。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

  杜因看著宴會廳，男生一個個漲紅著臉，大聲起哄；女生居然都有兩個站到了椅子上，看著舞池，使勁鼓掌叫好。這魔幻的現場好像隻有三個人是正常的，自己、薩卡院長、和站在角落裏一臉迷幻的玫蘭莎·海洛。

  舞池裏發生了什麽？

  杜因和薩卡延伸出精神力從人群上麵看，總算看到了更魔幻的一幕。

  白色禮服的西登斯，摟著黑紅禮服的阿爾科斯，在舞池激情共舞。

  彼得男步，斯派克女步。

  他們縮回了精神力，相互對視一眼，看到了對方眼裏的一排問號。

  然後不約而同地再探出精神力，加強強度，試圖突破可能的幻象。

  然後發現這個幻象更恐怖了。

  舞池後麵的樂手們也是貴族班裏的，他們現在正將舞曲演奏到了最後的高潮。

  斯派克嚴格地按照記憶中的女步開始踏地旋轉，不愧是阿爾科斯家等了百年的天才，沒有舞裙的裙擺，也如同盛放的玫瑰。

  彼得解開了禮服前麵的扣子，露出了自己比禮服還潔白的鎖骨，他誇張地扭動著腰肢，雙手高高舉起，在頭頂用力地打著節拍。

  “一起來，給我們的小公主打打節拍！”

  站在邊上的小石頭感受到了視線，他伸出雙手打起了節拍。

  於是那些興奮的少年少女也開始整齊地伸手打節拍。

  小櫻桃在邊上也是通紅的臉頰，伸手幫自己少爺打起了節拍，還想著自己少爺女步跳得真好。

  斯派克隱約聽到了什麽“小公主”，這是說誰呢？念頭一閃而過，斯派克還是專注在這個舞步上。連續四十圈轉體，是這支舞女步裏最高的要求，他是阿爾科斯，自然能做到最好！

  斯派克在旋轉中準確地變換手勢，舒展腰肢，每一個踏步都完美無缺。

  全場氣氛和音樂一起越來越熱烈，大家拍得手掌生疼，但沒人停下，反而越來越用力。

  彼得兩步跨出，和斯派克開始並排旋轉，一樣的完美無缺。

  最後一個終結音落下，彼得張開了懷抱，把斯派克摟進了懷裏。

  大廳裏的少女們開始歡呼，叫著彼得和斯派克的名字，她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男生們也莫名激動，這樣光彩奪目的表演真讓人向往。

  斯派克站直，還在想是男士禮節收尾還是女士禮節，結果就聽到身邊的彼得開始大喊：“音樂不要停，循環起來！大家都下來，一起來，跳起來，不要停，誰都不要停！”

  已經喪失理智的少年們跳進舞池，沒好到哪裏去的少女們也欣然大方的伸出了手。

  小櫻桃原本是跑過來接應少爺的，但沒想到彼得把斯派克輕輕一推，兩人就貼麵地站到了一起。音樂響起，斯派克沒怎麽想就牽起了小櫻桃的手，然後一步邁出，就是女步。

  小櫻桃沒來得及紅臉暈過去，就急忙調整自己步伐變成男步。

  小石頭也下意識跟來，看了那對主仆兩眼，就沒提防地被彼得用力一把推。

  兩個踉蹌後被人扶了一把，剛想道謝，抬頭一看，玫蘭莎·海洛。

  玫蘭莎往小石頭身後狠狠瞪了一眼，卻一把摟過小石頭的腰，一步邁出，就是男步。

  小石頭覺得大家的腦子都已壞掉了，卻隻能別扭的配合玫蘭莎。

  彼得笑看了他們一眼，轉身躲過幾個妹子和漢子的魔爪，來到舞池邊緣，牽起了唯一沒有下場的少女的手。

  他天藍眼睛在閃光：“莎莎，你跳男步！”

  ……

  杜因被薩卡拉出了宴會廳，大門一關，算是回到了正常世界。

  “院長，不阻止他們嗎？”

  薩卡提了一下褲子。

  “我們首先是羅格人，其次才是羅格貴族。”

  ——————————————

  一場午宴，開到了天黑。

  所有人精疲力盡，聲音嘶啞，很多人都不記得自己開心了多久，為什麽好像還哭過。學校明明提供的是低度酒，卻一個個和醉鬼一樣勾肩搭背，嬉笑著東倒西歪，往宿舍樓走。

  彼得走在最後麵扶著斯派克。這家夥今天幾乎和所有人都跳過舞了，還全是女步。酒也被彼得灌了不少，彼得邊灌還邊跟他說發現了阿爾科斯家的教育漏洞，然後他信了。

  傻得可愛。

  他發現這些小朋友逗起來還挺好玩的，於是笑了出來，把斯派克軟下去的身體往上提了提：“大哥！大哥！睡了？”

  斯派克模模糊糊地站直。

  “大哥往前走，對，就這樣。哈哈哈，開心。不過小弟我這樣辛苦，大哥你居然不笑一下嗎？”

  “笑……我笑了的。”

  “不是那種微笑，是大笑。”

  “哦……”

  ……

  小石頭和小櫻桃跟在後麵，也是精疲力盡，卻還提著兩個大袋子，裏麵裝著原本晚宴的一部分飯菜。現在這狀況晚宴肯定沒了，那些食物就變成了少爺口中的“打包”。

  他往前看，少爺穿的那件白禮服在夜色中醒目耀眼，走在前麵和燈一樣。

  走到宿舍樓一樓大廳，少爺搶走了他們手上的大袋子，扛著斯派克少爺就上樓了。

  小石頭把小櫻桃送到她房間門口，然後看到了迷糊一天的櫻桃醬的眼神又犀利了起來：“不對！”

  他利落地幫小櫻桃關上房門，走了。

  去樓梯上抬頭看，剛好看見少爺拖著斯派克少爺進了房間，然後關上了門。

  其實沒有太晚，但這情況，早點睡吧，再試試夜天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