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讓讓！”我擠進衙門口去，突然一個跟頭撞到了衙門主簿。

  “哪個王八羔子？”他氣急敗壞吼道。突然，轉頭看到了高傒和郡主，突然態度大變，像狗遇到了狼一樣，忘記我撞到他的茬，“郡主、高公子，怎麽又突然回來了！”

  “這個人誰是你們衙門的縣丞，他說了，這件案涉嫌軍務，我現在過來看看！”高傒拍了拍我肩膀，我也不知道這行為意味著什麽。

  “縣丞！”主簿眉頭一皺，“確實有怎麽回事，您可有委任狀！”

  “當然！”我拿出了委任狀，不過，我一直放在褲腿深處，剛剛拿出來的時候還皺皺巴巴，現在看起來好新。

  主簿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看了一會，突然恭敬半跪道:“下官拜見巡撫大人！”

  “巡撫？”我和高傒所有人都驚愕，我不是八品縣丞嗎？怎麽突然之間就變成了二品巡府官了！

  “你眼睛不好，還是瞎啊！”我一把把委任狀搶過來。這好像不是我的，不過，怎麽在我身上。

  “召元立三年，齊地木禾郡連年天災，百姓燎難，難民成寇；欲近天和，故茲任巡撫左軾垣巡查齊地。”

  難道，我忘記我自己原來就是巡撫大人了？

  “pia”我給了自己一巴掌，看看是不是在做夢。上上下下摸便自己的全身，看看我真正的委任狀那裏去了！

  “左兄好雅興，還有自虐的喜好！”所有人都用一種看二傻子的眼神看著我，高傒笑道。

  我一直回憶著，放我身上的東西除非我自己拿下來，否則別人是怎麽也不可能偷到的。而且是我毫無察覺被掉包了。

  “這可能是假的？”我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我就覺得是假的，二品巡撫，你今年是何芳齡就二品官員了！”高傒準備一把我的委任狀搶去，“現在不隻是辱軍之罪那麽簡單了，還有冒充朝廷命官，我還以為你救了郡主就是什麽好人呢！”

  “兄弟，那叫貴庚，不叫芳齡！”

  高傒拿過委任狀看了一會，越看眉頭越緊，又轉交到垣縣主簿的手上，主簿又拿給師爺看了一會。

  “這是真的！”突然，主簿到我跟前說道，“左大人，下官是垣縣主薄張羅，拜見大人！”

  “你確定是真的？”我問道。

  “確定是真的，這裏有吏部的公章和丞相寶印，而且材質是皇室狀紙。”

  我也拿回來看了看，突然，一個聲音傳到我耳裏，當然，我明顯感覺得到，這是出神入化的內功傳言，旁邊的人無法聽到，而就連我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聲音。

  “左軾垣，你且替我家大人好好當你的巡撫就行了，其他的，你若要活命就別管。”

  你家大人，你家大人也叫左軾垣？天底下還有人逼人做大官的，我就偏不。

  “你們誤會了，我就是新來的縣丞！”

  “下官懂！”張羅說道。

  你懂個屁，就你懂。我看著他不懷好意的笑容我就覺得那家夥肯定想岔了。

  “就算是真的，你是巡撫大人，可是，你也不能信口雌黃都說，這是軍營裏的將士殺了這婦女的丈夫啊！”

  “高公子，你這是要我衙門口破案啊！”

  “光之鑿鑿，百姓

  就看著你這般年紀的巡撫到底何能何德。”

  “好吧，殺雞焉用牛刀，來，小宋姑娘，你來！”我把宋曉拉了過來，我也很好奇，她是否像我想象的那般厲害。

  “大人，剛剛記筆記的紙上我也寫了，能造的死者頭上的鈍傷，必然是鈍器在死者站立的時候打擊，而且，以死者的高度，和青戈的高度，說明那名持青戈後部棍棒打擊的凶殺一定比死者高出一尺左右，而根據屍體的姿勢和屍體痙攣發生於死亡的一瞬間，因肌肉收縮、僵直而將死亡時死者所產生的姿態的表情固定。”宋曉說起來頭頭是道的，“所以鈍器和利器幾乎是同一時間發生的。故而你剛剛可以推斷出凶殺的身高。”

  “宋姑娘，什麽事屍體痙攣？”郡主突然發問，她怎麽還對這方麵感興趣。

  “屍體痙攣就是……”

  宋曉還沒有說完，我便把話搶過來，這樣顯得我對郡主的尊重，隻是尊重。

  “所謂屍體痙攣一般不經過肌肉弛緩階段而一直持續到正常屍僵的出現。多發生在精神高度緊張或腦損傷時，也發生於延髓受到嚴重的機械性損傷，如延髓火器傷、延髓出血等時。屍體痙攣是一種極其特殊，少見的肌肉僵硬現象，也可以說是，人死後沒有經過肌肉鬆弛而在臨死時的一瞬間，肌肉立即強硬收縮，並迅速形成屍僵，將肢體固，定在臨死時的姿勢。”

  “大人所言極是，所言極是！”想不到宋曉還會誇人。

  “不足掛齒，不足掛齒！”

  “說那麽多，凶手是誰，可有證據！”高傒看到我和宋曉一唱一和商業互吹，打斷我們的話。

  “所以，我要開始破案來了。”宋曉把衙門外的婦人扶起來，問了所有事情的經過。

  死者林富傑，年前被征收為勞工，一直在垣縣的周邊修築軍防，前一周被調到修築城門，然而昨夜便出了事，屍體是一早在護城河被發現，隨後便被幾名工友聯係了其妻子一同來到了衙門。

  “就算死者是軍防勞工，你也不能就下定論說是軍中士兵所為吧，小姑娘！”高傒看著宋曉，怎麽感覺像欺負小姑娘的二流子。

  宋曉看樣子也不是什麽好茬，說道:“傷口為軍中兵器所為，死者為軍防中人，屍體在軍築發現，難道還有平民百姓敢到軍築之地行殺人之事，那麽著軍營不要也罷！”

  “你……你和你家主子一樣，隻會承口舌之快！”

  我，口舌之快？我有多少話想說都說不出來。

  “你們誰和死者最熟的，我想了解一下他的人際關係！”我突然轉向人群，“舉報有獎！”

  “大人，有什麽獎！”

  “直接告訴凶手者，賞良田，提供線索者，賞銀兩。”

  “我知道！”人群中，死者的工友大叫。

  “很好，你知道什麽？”

  “我知道……”

  “算了，你別說了，我大概知道凶殺的範圍！”萬一他真的知道什麽線索，到時候拿不出錢來，豈不是沒有信用，我把臉轉過去，對著衙門的捕快說道，“來幾個人，傳喚一下死者生前一個月和昨夜城門負責他們勞工軍防的百夫長和土舍長，僅僅是死者的監督者和管轄者，別的百夫長別亂叫過來！”

  “大人，你有所不知，整個木禾郡的軍政

  都是受安王管轄，我們要傳喚他的人，必須先向王府請示。”張羅陰悄悄來到我身旁說道。

  “沒關係啊，郡主不是在這裏，高公子也是將門中人，你問問他們難道不會不讓我們直接傳喚嘛，難道就深怕我說對了，麵子過不去？”

  “本少爺親自給你把人找來，要是真是我軍中將士所為，劊子手都給你省了，我親手幫你動手，若不是我軍中將士所為，這件事我會一五一十向安王稟報，就算你是朝中二品大臣也絕對饒不了你！”高傒直勾勾看著我，感覺就像我當街喂了他二兩屎一樣。

  不過，他說了那麽多，讓我最害怕的，他能不能不要老是把二品大臣放在嘴邊，我都說了，那是假的。萬一安王知道，我肯定要歇菜。

  “別急，先去把人叫來，還有，這幾名死者的工友和你一起去辨認，隻要有和死者有接觸、過節、糾紛的將士都找來。我說了，我隻要將士，別什麽路人甲都隨便找來。”

  “你在命令我！”

  “不，是請，請高公子！”

  “哼！”

  怎麽公子哥走之前，都要甩一下長袍，還“哼”一下，難道是為了表示，勞資走了，你注意著點？

  高傒走了半天後，郡主一個人呆著無聊便想我和宋曉這邊靠過來，突然，宋曉大叫:“大人，你看屍體！”

  “怎麽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靠向婦人旁邊的屍體。

  “嘻嘻嘻，他動了！”宋曉賊笑賊笑的，像是發現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宋姑娘，大白天你別嚇人！”郡主膽也小，鄒著眉頭說了宋曉。

  “我沒有！”宋曉異常堅定，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後背一涼。

  “她沒有說謊，是真的！”我是真的沒想到，這女子果然是奇人，這麽入微的細節都被她發現，看來這個小弟收得沒有錯，不過，當著郡主的麵解釋宋曉的話是不是不太文明。

  “還是大人懂我，看來我沒有看錯老大。”

  “你們在說什麽！”郡主相對於宋曉更覺得我的話比較可信。

  “難道你沒有聽說過回光返照？”我說道。

  “不是的，大人，錯了，不是回光返照！”宋曉搶過話去。

  “老子知道！”我推了推她的肩膀。

  “知道你不說，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說假話。”

  “你總不能讓我說，屍體……硬……了！”

  郡主和眾人一臉疑惑，難道屍體一定的時間僵硬不是很正常？

  “哦，大人，原來你是不好意思，有什麽的嘛，大男人！”宋曉拍了拍我肩膀，“從我看到屍體到現在，經曆了四個時辰。而人死後一到四個時辰，身體肌肉開始僵硬，並使頭發豎立，也就是這個原因，人死後看上去頭發長長了，而死後六個時辰，屍僵開始擴散。凝結的血液開始使皮膚變黑，死後六個時辰，肌肉仍然會痙攣。一些厭氧性的生理反應仍然在繼續，直到死後八個時辰，身體已經徹底涼了，這種情況下，男人會實現一生中最後一次，也是最長時間的堅挺！”

  “堅挺？”郡主不明白宋曉在說些什麽，“什麽堅挺！”

  “我看到他的它剛剛起來了！”

  我剛剛怎麽就沒想到這種通俗優雅又易懂的形容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