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染給福嬤嬤看了病，最後給出結論，的確中了毒。

  “應該是失心噬骨丹，這種丹藥，隻有五級以上的靈藥師能煉製的出來，失心噬骨丹藥性猛烈，中毒者會在半年內，徹底瘋癲，且全身經脈寸斷，飽受蟲蟻噬心之痛，最重要的是，這種毒，靈藥師能通過靈力控製遠程下藥，藥粉沾染皮膚就會中毒。”

  聞言，暮芸汐臉色大變！

  靈藥師製作的毒藥竟然這麽恐怖！

  靈藥師一旦被歹人利用，走入歧途，就會引發禍害啊......

  “有什麽辦法可以救他們？”東方翊問道。

  司徒染道：“需要煉製解藥。”

  暮芸汐立刻問道：“司徒大人，你是靈藥師，你有辦法嗎？”

  司徒染沉思一會，道：“我倒是有一個藥方可以試試，不過，我需要一味藥引。”

  暮芸汐：“什麽藥引？”

  “周太後養的那頭銀月狼的血！”

  商夜華皺眉：“需要多少血？”

  司徒染道：“一整頭狼的血。”

  “不可能！”商夜華大聲道，“那頭銀月狼絕非一般的狼！”

  那是上古靈獸！

  “夜華兄。”東方翊道，“如果真的需要銀月狼的血，才能救皇爺爺和福嬤嬤的話，我會親自去一趟大周，這件事情，期望你不要摻和。”

  “太子殿下！”

  “我也去。”暮芸汐看了商夜華一眼，“我不可能看著皇爺爺和福嬤嬤死。”

  “你們......”商夜華深呼吸一口氣，“隨你們吧，不過那頭銀月狼，是周太後的坐騎，當成寶貝一樣養著，你們想要它的血，恐怕很難。”

  暮芸汐問向司徒染：“司徒大人，請問現在您能製作出緩解病情的解藥嗎？”

  “這需要一點時間。”

  “那還請司徒大人煉製一下緩解的藥。”暮芸汐道，“至於狼血的事情，我一定會想辦法的。”

  “好。”司徒染同意了，便起身離開。

  商夜華從衣袖裏拿出一個黑色的小藥瓶，“這是大商靈藥師製作的百毒丹，可以壓製上百種毒性發作，不妨給他們試一試。”

  “多謝。”暮芸汐收了，商夜華對於靈藥師了解得較多，這藥，應該是有幫助的。

  商夜華點點頭，轉身走了。

  暮芸汐和東方翊進屋，福嬤嬤正靠在床邊，淚眼婆娑。

  “太子妃，我的身體是不是不好了？我剛才夢見了黑白無常，來索要我這個老婆子的命了。”

  暮芸汐快步走過去，“瞎說！沒有的事，別亂想，您的身子好著呢。”

  “人都有一死的。”福嬤嬤苦笑，“我已經快六十了，離死也不遠了，那日子是一天一天地倒數著過來的，數齊了，日子就到頭了。”

  這話，福嬤嬤說得輕描淡寫，但是，聽在暮芸汐和東方翊的耳中，卻有一種沉重無力的傷感。

  暮丞相更是垂著頭，像是有千斤重的擔子壓在身上，肩膀微微顫抖，可是，他卻強擠出一個笑容。

  “小福，才六十你就想走了啊？想得可美，你這麽壞，又貪生怕死，閻王爺可不輕易收您，沒個千百歲的，走不了，你就死心吧！”

  福嬤嬤笑罵道：“我才不要做老妖！”

  “不怕，我陪著你。”暮丞相道。

  福嬤嬤哼道：“你有千百歲的命嗎？有這福氣麽？”

  暮丞相頓時很為難，“那豈不是要我扔下你先走了？”

  “你先死，我替你料理後事。”福嬤嬤道，“是死是活，都不必害怕，哪怕還活著一天，這一天對於將死之人，還是很漫長的，很可貴的，能做好多事，能與身邊的人說好多話。”

  東方翊和暮芸汐都忍不住悲傷起來。

  福嬤嬤這一句你先死，我替你料理後事......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道盡了人間悲歡離合。

  沒有什麽是永久的，哪怕是他們一輩子的情誼，總有一人是要先走。

  朋友是這樣，親子關係是這樣，夫妻也是這樣。

  東方翊看向暮芸汐，雙手與她緊握，他們在一起之後，有幾次差點生離死別，因此更加懂得珍惜，也因此更傷感。

  哪怕還活著一天，也是很漫長的，很可貴的，能做好多事，能與身邊的人說好多話......

  重複著這句話，東方翊旁若無人地凝視了一眼，嘴角含著微微笑。

  一時，無人說話，屋中有一種沉寂縈繞，隻有外頭的冷風呼嘯，發出沙沙的聲音，卻越發顯得寂靜無聲。

  晚上，暮芸汐和東方翊再次去了皇宮，九千歲的情況沒有好轉，從司徒染口中得知了病症，對於九千歲的病情，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九千歲一下午陷入了夢魘，醒來就咳嗽不止。

  夜裏，暮芸汐和東方翊一起照顧九千歲，九千歲看到他倆，縱然在病中，心情也是不錯的，和他們說了好些話。

  但是老爺子說話也不利索了，一直不停的咳嗽，仿佛心肺都要咳出來了。

  “皇爺爺，我先喂你吃藥。”暮芸汐急忙拿出了百毒丹喂他吃了下去。

  九千歲不慌不急的吃了藥，“說吧，到底是什麽惡疾，孤都做好心理準備了。”

  暮芸汐立刻道：“哪有，就是普通的傷寒，加上您原先的心症，所以比平常的感冒嚴重一些罷了。”

  東方翊給九千歲倒了杯熱水，“皇爺爺，您最近怎麽總愛說這些喪氣的話？先吃了藥，汐兒一會兒給你檢查身體。”

  “你們這群孩子呀。”九千歲淡淡一笑。

  吃過藥，暮芸汐給九千歲檢查。

  祥公公幫九千歲掀開衣裳看，暮芸汐給了他一副手套，“要驗血，所以得帶手套。”

  常規心率測試不需要戴手套，但是司徒染說九千歲身中的毒，可能有傳染性，所以還是要注意一下。

  為了不讓九千歲懷疑，暮芸汐說要血檢。

  暮芸汐讓祥公公在九千歲肋骨、經脈骨頭的連接處、頸骨多處按了按，依次問道：“痛嗎？”

  服了百毒丹後，九千歲的咳嗽就止住了，他搖頭，“都沒什麽感覺。”

  暮芸汐讓祥公公放下，且叫他馬上去洗手，祥公公遲疑地看著暮芸汐，“九千歲是什麽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