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妃神色一僵，半晌，她抬頭看看東方翊，“無稽之言，五弟也信？”

  “所以本王前來問個明白，如果端王妃否認，此人便是誣告，本王當要追查下去。”東方翊道。

  “調查？”端王妃冷笑，承認，是斷不可能的。

  但是此案繼續調查下去，這麻煩不知道要持續多久。

  且一旦公開調查，即便最後查證是誣告，民間大概也把她脅迫側妃自盡的事情傳開了。

  端王妃心裏發恨，卻言語不得。

  沉默了片刻，她咳嗽了一聲，“五弟這般纏咬不放，是為了那送子觀音的事情吧？”

  “送子觀音是怎麽回事？本王不知道。”東方翊陰惻惻地看看她，目光逼人。

  “那觀音，我本是真心實意地送給秦王妃的，”端王妃一臉內疚地道。

  “可殊不知，底下的人毛手毛腳，觀音雕像有了裂縫，送去了才跟我請罪，如果五弟是因為這事，嫂嫂給你賠不是。”

  說著，她站了起來，對著東方翊福身。

  東方翊眯了眯眼，“底下的人做錯了事，大嫂應該好生教訓才是。”

  端王妃當下厲喝一聲，“來啊，把小青給我帶上來。”

  當下，一名小侍女被拖了進來，被壓著跪在了東方翊麵前。

  那小侍女也不過十五六歲，眼底一片驚恐，身子瑟瑟發抖。

  端王妃怒道：”本妃送給秦王妃的送子觀音，你竟不小心落了地，有了裂痕還敢給王妃送過去？你是有幾條命可送？來啊，給我打！”

  小侍女跌坐在地上，下意識地搖頭，眼底噙滿了淚水。

  —名年紀稍長的嬤嬤上前，揪住小侍女的領口，掄起了手掌便用力扇下去，口中怒道：”打死你這個不懂事的小賤人，敢冒犯了秦王妃！”

  “慢著！”東方翊厲喝一聲，看著那小侍女，問道，“那送子觀音，長什麽模樣？是什麽顏色？”

  小侍女已經被嚇得快哭了，如今東方翊一問，支支吾吾半響，腦子一片空白，舌頭都打結了。

  “這……這個奴婢，奴婢記不住了。應該是玉白色的。

  東方翊冷笑，看看端王妃，“嫂嫂，看來本王在你眼中也不過是傻子一名。可隨便糊弄的。”

  端王妃眸色沉了沉，“五弟這話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那案子就繼續調查吧。”東方翊轉身。

  端王妃眸色微冷，握住了拳頭，又慢慢地鬆開。

  “齊嬤嬤，你可知罪！”端王妃厲喝一聲。

  方才要打小侍女的嬤嬤噗通一聲跪下，臉色慘白。

  這嬤嬤，是端王妃成親的時候帶過來的管事嬤嬤，與端王妃十分親厚，不少歪主意，都是她代出的。

  這一次，東方翊沒等端王妃說話，便喝道：“府中侍衛何在？”

  因是秦王，侍衛不敢怠慢，進來了兩人，齊聲道：“在！”

  東方翊冷道：“把齊嬤嬤帶下去，杖打三十大板。”

  端王妃沉痛地看了姥嬤一眼，嘴唇動了動，到底也沒求情，隻無力揚手，讓侍衛拖了下去。

  東方翊讓人出去盯看打，不許留半點情麵。

  端王妃淒冷一笑，“至於嗎？王爺至於跟一個奴才計較嗎？”

  “針不紮到肉，端王妃永遠都不會知道什麽叫痛。”東方翊出了一口氣，心情頓時輕鬆起來。

  端王妃盯著他，搖搖頭，“沒想到王爺這般沒出息，這些內院女人的把戲，屢見不鮮，但是女人和女人的戰爭，王爺這樣巴巴地出頭，不免落了個心胸狹隘的名聲。

  東方翊眸色冷凝，“難得端王妃今日肯打開天窗說亮話，那本王也不妨直言，沒有什麽女人的戰爭，隻要暮芸汐有任何一絲一毫的傷害，都是跟本王過不去，你對暮芸汐出手，就是對本王出手。”

  “真是可笑，真是荒謬，你難道忘記元霄燈會上的事情了嗎？”端王妃忽然哈哈大笑。

  繼而問道，“秦王是忘了暮芸汐是怎麽陷害你的？就是她，讓你娶不到暮夢憐，得不到暮丞相的支持，你不恨她？”

  東方翊笑了，那笑卻不達眼底，“本王當然恨，所以，她是本王這輩子的仇人，誰想動她，都得先經過本王的同意。”

  端王妃冷哼，“五弟心裏想什麽，我還是很清楚的，如今暮芸汐得了九千歲的看重，又懷了身孕，對你肯定是有很大的利用價值，不知道秦王妃心裏可清楚這一點？還是傻乎乎地以為五弟是真的愛重了她？需要我找人提點她一下嗎？”

  “隨便！”東方翊淡淡地道，“隻怕大嫂自作聰明，白忙活一番，大嫂有這閑工夫，還不如好好地為自己找一塊風水寶地。”

  說完，轉身拂袖而去。

  端王妃看看他的背影飛快消失，麵容漸漸地凝固，眼底恨意頓生。

  齊嬤姥是她最貼心的人，身邊也必須有她伺候才妥帖，十年王府相依，雖是主仆，卻早情同母女，東方翊深知這點，他好狠的心。

  齊嬤嬤被打了三十大板，命都丟了半條。

  被侍衛抬了下去。

  端王妃拖看病前去探望，看到齊嬤姥血肉模糊的後背，她恨得幾乎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齊嬤嬤哭著道：”王妃千萬不要為老奴傷心，您病情不容動怒，老奴沒事。”

  “不，本妃一定會為你報仇的。”端王妃咬牙切齒地道：”

  齊嬤嬤抽噎了一口氣，“沒想到秦王竟為小小的事情大動幹戈，這本就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情，便是知道了，也不過是憤怒幾句，咒罵幾句。

  可他竟假借李側妃的案子，找上門來了，王妃，您要小心，秦王是吃準了您的軟肋，李側妃之事，他也是清楚的。”

  端王妃冷笑一聲，帶著幾分惡毒：“如今他有望可登太子之位，自然有恃無恐，但是，他如今的底氣，都是仰仗暮芸汐的肚子，若那肚子沒了，看他還傲氣什麽？

  齊嬤嬤吃驚地道：”王妃，您可千萬不能動手，如今宮裏多少雙眼睛盯著？一旦敗露，可就沒翻身的餘地了，這不比咱們府中。”

  端王妃沉聲道：“你放心，我不會對暮芸汐下手，聽說她的胎兒不穩，是因為服用了茸明湯的緣故，服了茸明湯，那胎兒定就保不住的，我不需要動手，隻需要氣她，或者讓人嚇唬她幾句，便可坐收其成。

  齊嬤嬤陰毒地道：“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