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正在偷聽的美裏被發現之後出現了一場怎樣的吵鬧，對於白煦而言類似於這樣的生活調劑無疑是一次相當愉快的放鬆。隻是調劑終究是調劑，輕鬆過後一切終歸還會回到正軌。

  律子的動作很快，幾乎是在兩人商討完的第三天她就把關於lcl溶液相關的內容添加到了論文的最後，白煦閱讀一遍無誤便將其發送給了冬木……當然在那之前他沒忘記在自己的署名後麵添加上了律子的名姓。

  而很顯然，這一篇在選材上超綱但最終內容卻與真實相差無幾的論文很快就引起了冬木的注意……事實上當初在給予白煦這個題目的時候，他更多的無非是為了進行一種嚐試。

  最近幾年的接觸讓冬木對白煦產生了很大的好感，正如學生希望得遇名師一樣好的老師自然也希望能夠遇到能夠傳承自己思想與學問的徒弟。之前的話碇唯無疑是最佳人選，可在她遇難之後一直到現在，冬木一直沒能夠發現可以入眼的人才。

  一方麵是他本身的眼光就很高，再加上有碇唯珠玉在前無論是誰到了冬木那裏都會下意識的與這位天才女科學家進行一個比對，以碇唯的才情一般人自然是難以比擬，久而久之冬木也就熄了再去收徒的念頭。

  但白煦不一樣！

  單論才華冬木眼中的白煦與碇唯可謂難分高下，僅憑這一點就讓冬木起了愛才之心，幾番接觸下來經過白煦刻意的營造他成功給冬木心裏留下了一個“單純的研究者”的形象，重重原因結合便不免讓冬木再次產生了愛才之心。

  隻不過人情歸人情，作為nerv自建立時便身居高位的元老，冬木很清楚絕對不能夠將私情帶到工作裏麵來，尤其是他們這種隨時可能掉腦袋的工作。在這種情況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給予白煦一個機會，一個能夠讓他擁有一個遠超別人的起點。

  這一次的論文顯然就扮演著這麽一個角色，雖然範圍很籠統但它卻關乎著一個重要的實驗項目——“零”計劃。

  按照冬木最初的想法，依照白煦一貫的做法他的論文就算不能涉及到最關鍵的核心，在某些方麵依然有亮點存在，依靠這些亮點冬木完全能夠在這個新成立的科研小組內為白煦爭取到一個副組長的位置，接下來在熬幾年資曆在nerv獲得自己的一席之地並非難事。

  但在閱讀了現在的這篇論文之後他不得不承認……白煦實在是給了他一個天大的驚喜。

  當然在驚喜之餘他依然下意識的在赤木律子這個名字上多加注意了幾秒鍾，然而很快這件事就被拋之腦後……關於赤木母女的事情，他相信碇司令一定早有安排。

  ——————————分割線——————————

  “碇，你看看這個東西。”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冬木直接把白煦的論文拿去給了碇源堂，老碇或許對於學術方麵的東西並不算特別擅長，但就在一天之前直子拿出了與之相似的計劃，兩者都提到了lcl之海在融合細胞方麵的意義，區別在於白煦並沒有詳細的關於lcl的情報。

  一個出於實際一個出於推論，孰高孰低完全一目了然。

  “關於【零】計劃的嗎？”冬木將細胞融合的課題交給白煦這件事情碇源堂一早就知道了，甚至於除了最一開始的幾篇課題之外，在最近一年多的時間裏麵白煦所接受的研究項目幾乎都有碇源堂的影子在其中。

  自當年的實驗事故之後，他對於赤木直子的信任就早已跌破了閾值，但是nerv目前還需要這麽一個首席科學家來撐場子，一時間就算是老碇也隻能選擇妥協。

  但這並不代表他沒有去尋找替代品的想法，律子無疑是他最看重的目標，而現在有了白煦……在生物科學領域，或許這個被他當做選項之一的人已經成長為了可用的棋子。

  碇源堂的閱讀速度很快，在發現這篇論文與赤木直子所論述的東西相差無幾之後，他便沒有了繼續閱讀下去的必要。比起這種技術性的東西而言，他還是習慣於將這種東西當做博弈用的籌碼。

  把論文合上，碇源堂用手扶了一下眼鏡隨後問道，“冬木老師，您的想法？”

  “我？我隻是想把他介紹給你，剩下的你自己決定就是。”冬木很清楚碇源堂這個人的性格，剛才的詢問看似是在征詢他的想法，可實際上能夠影響到他判斷的事物早已經不存在了。現在的碇源堂隻相信自己。

  “有時間的話，那就讓他來見我一麵吧。”碇源堂相當痛快的決定道，“還有把白煦的全部資料給我來一份。”

  “沒問題。”冬木點點頭，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所能做的就已經做了，再多去奢求什麽就算是僭越了。拋開nerv的地位，放在普通人那裏整件事情就跟自己的老師給自己介紹了一份工作一樣。

  雖然工作本身很好，但究竟能夠拿到一份怎樣的合同還需要你跟老板麵談不是麽，如果無法讓老板滿意的話那麽有再大的本事也是白費。

  “白是一個純粹的研究者，我想他應該會讓你滿意的。”在整件事情結束之前冬木還不忘記最後補了一句。

  對此碇源堂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在把論文翻到了第一頁的時候他看了下上麵的署名，停頓片刻而後接著說道，“把這個東西拿去給直子看一眼吧，我想她應該會對此感興趣的。”

  “直子麽？”冬木微微愣了一下而後稍稍搖頭，“你啊……”

  冬木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沒猜錯的話碇源堂絕對是在看到了律子的署名之後這才有了這麽一個想法。老碇對於直子的不信任冬木可謂知道的一清二楚，對於那個女人他同樣沒有太多的好感，隻是……

  一個如此天才的女人，最後卻因為一場永遠不會獲勝的爭風吃醋而丟掉性命。換誰來此都不免有些唏噓……冬木從不懷疑碇源堂的執行力，尤其是當失去碇唯之後已經越發偏執的碇源堂。